烦了刚踏上淮南之地,第一顿饭就遇到了请酒的,这面子给的着实不小,寻着声音看去,却是个女扮男装的女子,二十出头年纪,长得眉目如画,十分颜色。
上回见到女扮男装的还是李七娘,不过人家七娘虽然技术差,好歹还用点心。这位不一样,戴个青纱长角幞头,身穿天青色袍衫,脸上却画着细眉,薄施粉黛,声音也不做任何掩饰,唯恐别人看不出她是女人一样。
小二拿了酒来,“客官尝尝本店自酿的烈火酒”。
“烈火酒?”,烦了尝了一口,仔细品了一下,笑道:“呸,有脸说自家酿的,分明是安西烧酒兑的”,没错,正是他家酒坊的酒兑了别的,酒劲绵软了许多,还算顺口。
一言既出,四周为之一静,小二更是脸色大变,这可是砸招牌的事。
烦了反应过来,又吧唧吧唧嘴道:“不是,是我尝错了,跟安西烧酒不是一个味道。
小二面色迅速缓和下来,“客官慢用,有事再吩咐”,说罢轻施一礼退去。
又喝了两大口,烦了连连点点,你还别说,兑的真不错,少了辛辣猛烈,多了回味悠长,更适合江淮地区的人饮用,还给取了个拉风的名字,“烈火酒,有点儿意思”。
提着壶去到那女子面前,“借花献佛,敬姑娘一杯”。
那女子起身举杯道:“奴家扬州苏曼,不知壮士尊姓大名?”。
烦了喝下一大口酒,“无名之辈,洛阳程远,谢姑娘请酒,在下先告辞”。
苏曼一愣,忙道:“程兄留步!”。
烦了回头道:“还有事?”。
苏曼道:“呃,敢问程兄欲往何处?”。
烦了再打量她一番,又看看她身旁两个婢女手里的乐器,“有什么事直说吧,别绕圈子”。
苏曼柔声道:“奴家见程兄英伟男儿,正欲结识”。
不得不说这柔媚的小声儿加上软糯的口音,一般人是真顶不住,烦了“噗嗤”一笑,摇摇头转身离开,“你自己慢慢玩吧”。m.χIùmЬ.CǒM
回到座位将羊肉吃完,又一口气把酒喝光,“小二,会账!”。
那小二跑过来低声道:“客官,掌柜的交代,这顿酒本店请了”。
烦了提起酒壶问道:“加这一壶?”。
“自然”。
烦了点点头,“好,多谢,去吧”,说完回头向那苏曼摇了摇酒壶,“这酒不用姑娘请了”。
说罢不理会她,叫上云娘上街寻客栈投了,又带她上街买衣服,天气渐暖,身上衣裳都得换成轻薄的,爷俩这一身实在是土的掉渣,得赶紧换掉。
楚州不愧是繁华之地,别处不多见的成衣铺子都有,爷俩每人整了上下一身新,成功化身英武书生与娇俏小姐,只是有两件遗憾,一是书生英武的有些过头,小姐则未脱土气,看上去有点不伦不类。二是真特么的贵。
人靠衣裳马靠鞍,再走上街头,感觉立马提升了一个档次,云娘低声道:“二叔,咱还有多少钱?”。
烦了道:“四贯”。
云娘面色一苦,这还是刚才吃饭没花钱,低声道:“二叔,要不咱别住客栈了”。
烦了笑道:“没事,够用,能到扬州就行,就两百多里,雇条小船花不了几个钱”,扬州就有钱庄,到了那里也就脱贫了。
“二叔,你为什么不理那个女人?”。
“云娘,你不会以为全天下的女人都会一眼看上你二叔吧?”。
那女人明摆着不是善茬子,她必定有什么目的,不过他没兴趣知道,已经给过她机会了,她若大大方方的说,或许还能考虑一下,可她偏偏想玩小把戏,那你就自己慢慢玩去吧。
爷俩在楚州又玩了两天,第三天去到码头租下一条小船,驾船的是一对母子,船娘三十上下,生的白净,小子十二岁,手脚勤快,讲好价钱后采买一些吃食便出发南下。
天气不冷不热,一路看尽美景,无比逍遥,三月二十过午,烦了终于抵达扬州码头,但见无数大大小小的船只往来,码头上人群熙攘嘈杂无比,各种身份的人都在忙碌,好一副繁华景象。
“可算到了”,走了近俩月,终于到扬州了。
给那对母子结了船钱,又豪气的赏了那小子几十文,那船娘做得一手好菜肴,小子也伶俐,实在该赏,在母子千恩万谢中,爷俩正式登陆扬州。
刚走出没几步,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厮满脸堆笑的行礼,“郎君和娘子一路辛苦,不知是要投亲访友还是做买卖?小的安小五,地面上都熟,正适合给郎君带路跑腿儿……”。
这是个特殊的行业,叫做帮闲,专门给人生地不熟的外地人帮忙跑腿,靠赏钱混饭吃,挣多少取决于个人能力,也取决于客人的慷慨程度。
烦了问道,“知道安西钱庄在哪嘛?”。
安小五低声道:“郎君小声一些,钱庄便在西城大街,路有些远,郎君是愿坐车还是想游玩一番?”。
烦了不由点点头,钱庄是进出大笔钱的地方,码头上又鱼龙混杂,确实不宜提及。这个愿坐车还是愿游玩可有意思,看的便是客人的财力和性情,这小子确实机灵。
随手丢出几个铜钱,“走的乏,去雇辆马车来”。
小五利落的接下,“谢郎君赏,郎君且在前边树下看看景致,小的去去就来”,说罢一溜烟的跑了。
云娘左右看看,满脸担忧的低声道:“二叔……”。
烦了笑道:“放心,二叔心里有数儿”。
时间不长,小五带着一辆马车回来,是一驾专门拉人的马车,上边安了木棚,四面却是框架,有毡布,油布和轻纱已经扎起。这种设计很巧妙,天冷放下毡布御寒,雨天放油布挡雨,天热的时候便扎起来,凉快还能看风景。
“郎君,没能找到好车驾,且随便坐一回吧,倒是便宜,只要二十个钱”。
烦了不禁暗暗赞叹,这小子真是会说话,“不错”。
扶了云娘上车,自己也坐到车上,小五殷勤的帮忙提上包袱,“车把式,走了,慢点就行,别颠着我家娘子”,马车行进,他则一路小跑跟随。
云娘好奇道:“二叔,去钱庄做甚?”。
烦了惦着手中几十个铜钱,笑着道:“去算卦挣钱”。
这钱花的,到地方正好花完,要的就是这个巧劲儿。好不容易来了扬州,可不能再过穷日子,放肆的玩些日子再说。
扬州之富庶繁华果然名不虚传,即使已近黄昏,街上行人依旧摩肩擦踵,店铺的伙计还在卖力招揽客人,这里还有一个特殊之处,那便是没有宵禁,夜生活相当丰富多彩,烦了正在考虑哪天去腐败一把。
不知道走出多远,马车停下,“客官,不能往前走了,钱庄便在前边”,车把式道。
烦了看看前边,正是西大街人最拥挤的地方,车驾确实不好通行,而安西钱庄那个拉风的匾额已然在望。
把手中铜钱全部丢给车把式,“多的赏你了”。
“哎呀,多谢郎君赏……”。
与云娘拿起包袱下了车,“小五,带路”。
“小五?”。
左右看看,竟没看到那小子。
烦了正到处张望,云娘小心的道:“哥,是不是少了一个包袱?”。
烦了一看,确实少了一个……
用力抹了把脸,赞道:“小子真机灵,偏偏把装钱票的包袱给偷走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 阅读最新章节。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秀书网为你提供最快的安西兵日记更新,第18章花钱要巧免费阅读。https://www.xiumb9.com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