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兰克裹着铠甲,将长刀靠在床头,睡了下去。
天色刚刚放亮,弗兰克就醒了过来。眼见天色已亮,当即令麾下将士集结众军将士准备出战。不久之后大军集结,弗兰克亲率大军涌下山岗,逼近大明营寨。大军在大明营寨外列开大阵,只见军势如山,杀气腾腾!排列在最前面的盾牌手和长抢手,长枪森森,其后是庞大的弓弩手,密密层层;数万战骑分处两翼,蓄势待发。十万大军十万狼,虽然还未发起攻击,却已经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可怕杀气。
然而大明军营中却是一片寂静,不见半个人影,显得十分诡异的模样。
弗兰克见此情景,不由得皱起眉头,当即令人吹响号角雷动战鼓,一时之间鼓角齐鸣声震云天。这便是挑战的意味,一般来说,对方听到这样的动静一定是会出战的,可是此时此刻,大明营地中却依旧是一片寂静的景象,风摇铃铛,旗帜轻扬,寂无人迹。
号角声和战鼓声大响了一阵便停了下来,人人感到莫名其妙,莫测高深。
弗兰克犹豫了片刻,令麾下悍将佐罗令五百骑冲入敌营。悍将佐罗,跃马舞刀率领五百战骑撞开了辕门直入营垒,纵横驰突,铁蹄隆隆。然而便是如此,大明军营中依旧没有任何动静。不久之后,佐罗回到弗兰克面前,报告道:“将军,这是一座空营,里面连一个鬼影子都没有!”
弗兰克虽然已经有所预料,但听到弗兰克的报告还是感到非常诧异,皱眉喃喃道:“大明军竟然无声无息地跑了?他们会去哪里呢?”佐罗嘲弄似的笑道:“一定是朝西边逃走了,他们不敢和我们交锋!”
弗兰克却缓缓摇了摇头,“不,不会这样。大明军强悍骄傲,怎会就这样逃走?要知道我们攻破军府军守卫的虎思斡耳朵都废了不小的力气,何况如今我们面对的是他们皇帝率领的精锐!”佐罗不解地问道:“那他们会去哪里?”
弗兰克沉思片刻,突然神情一动,急声道:“不好!他们一定是往玉里键去了!他们一定是打算沿阿姆河向东去支援虎思斡耳朵!”所谓‘玉里键’,那是一座要塞的名字,那座要塞位于花剌子模海南岸附近的阿姆河河畔,原本是西辽西边一座重要的边境要塞之一。西域地区的西边,重要的通道有两处,一处便是位于花剌子模海西北的黑山,这被称为大海北路,另一条则是经由玉里键联通东西的道路,称为大海南路。一般东来西往的客商行旅甚至军队调动都是走的大海北路,因为大海北路平坦好走的多,而且多年以来的不同政权都在这条道路上投注至今修筑了大量的基础设施;而大海南路,不禁欠缺基础设施,商旅行人军队调动都十分不便,而且这条道路还要经过险峻的山川,以及可怕的沙漠,因此自古以来少有人走南路。
弗兰克连忙令两万兵马守卫黑山,自己则率领主力部队沿里海岸边朝南边的玉里键赶去。
佐罗策马奔到弗兰克身边,大声道:“将军,玉里键那样险要,而且也有不少兵马把守,大明军是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攻下来的,咱们也不必太过着急了!”
弗兰克却皱眉道:“昨日你也见过大明军的厉害了,我军兵力比他们多了那么多,一场野战下来,却是不分胜负!别的军队肯定拿玉里键没有办法,可是换做大明军就不好说了!再说,玉里键虽然有两万守军,可是其中只有五千是值得信赖的帝国军队,另外一万五千人只是本地投诚过来的军队,其实防御力量并不是很强。如今面对着大明军这样的对手,那里根本就没办法让人放心”佐罗听了这样一番话,也不禁担心起来,点了点头。
大军一路急赶。这段路程并不短,有好几百里,一路之上,可以明显地看见大军行进过后留下的痕迹,还偶尔能看见敌军遗留的一些杂物。弗兰克看到这样的情况,肯定了自己的判断,而对于玉里键则更加的担心了。
数日之后,大河之畔,峻岭之间,一座巍峨的雄关赫然出现在了眼前,花剌子模海南岸最重要的要塞玉里键到了。弗兰克赶紧率领大军奔到玉里键城下,只看见城关之上十分安静,飘扬着的旗帜还是帝国的旗帜;仔细再看那些城关上的将士,也分明都是己方将士,并没有任何异常。众人见此情景,不由得松了口气,随即疑惑涌上了心头。
这时,一个拜占庭将军出现在了城关之上,扬声喊道:“下面的是弗兰克将军吗?”
弗兰克见是负责守卫玉里键的将军奇诺,便扬声道:“奇诺,是我!”
奇诺见确实是弗兰克,当即命人打开了城门。弗兰克揣着一肚子的疑问,率领大军进入了要塞。奇诺亲自下来迎接,不解地问道:“弗兰克,你怎么会突然率领大军来到这里?”这时,有奇诺的部下上来接待弗兰克的一众部下。
弗兰克与奇诺并排前行,弗兰克道:“我是追击敌军才来到这里的。”奇诺惊讶地道:“敌军?什么敌军?是燕云军?”
弗兰克皱眉问道:“难道你没有见过他们?”
奇诺摇了摇头,道:“我这里一直很安静,别说敌军了,就连商旅行人都很少见到。”
弗兰克紧皱着眉头,喃喃道:“这可真是太奇怪了!一路之上明明都有大军行进留下的痕迹,他们应该是朝玉里键这边来了啊,怎么你会没见过他们?”奇诺笑道:“肯定是你搞错了。”xiumb.com
弗兰克摇头道:“这怎么可能?不仅是按照逻辑他们应该来这里,而且地上遗留的大军行进的痕迹也不可能是作假的啊!”一说到‘作假’这两个字,弗兰克突然心头一动,喃喃道:“难道是假的?是敌人故意做出来的假象?”言念至此,再结合当前的情况,只觉得自己似乎是真的被敌人给欺骗了。
想到这,另一个问题又来了。若这真的是敌人做出来的假象,那么目的究竟是什么呢?他们想要干什么?突然心头一动,面色苍白起来,急声对奇诺道:“我也许中了敌人的诡计了!我必须赶回去!”随即便不理会奇诺,传达号令,返回黑山。大军匆忙离开了玉里键要塞,沿着来路匆匆赶回去。直到此刻,奇诺都是莫名其妙,搞不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旁边的一个军官调侃似的道:“弗兰克将军是不是吃错药了,发神经啊!”众人不禁大笑起来。
话说弗兰克率领主力大军赶来玉里键之时,留下麾下大将弗兰切斯科率领两万兵马守卫黑山。原本喧嚣的战场安静了下来,留守的将士只感到十分的安逸。不过弗兰切斯科为人谨慎,倒也不敢大意,每天依旧布置足够的警戒巡逻力量,并且时不时地亲自巡视各处地防御情况。
这天黄昏时分,天色将晚,负责瞭望地哨兵突然看见山下一支大军正从远处快速逼近。哨兵当即警惕起来,吹响了号角。呜呜的大响在这黄昏之下格外刺耳。
各军将士听到警报声,都是一惊,随即便都条件反射似的抄起兵器汇聚起来准备战斗。
弗兰切斯科匆匆登上瞭望楼,朝山下望去,果然看见一支大军正从南边奔涌而来。皱了皱眉头,当即传令全军做好战斗准备。弓弩手纷纷奔到栅栏边,拔出箭矢扣上弓弦,只等将军一声令下便好射击。与此同时,骑士上马,床弩上弦,军营垒的守军全都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不久之后,那支大军来到山下。弗兰切斯科看见是己方的旗帜和军队,不由得松了口气,扭头从手下的将士们扬声道:“是将军回来了,不用担心。”将士们也都放下了心来。
片刻之后,只见大军沿着山坡上来,当头一个骑士策马直奔到辕门外,扬声喊道:“将军回营,快打开营门!”弗兰切斯科当即命人打开了营门,自己则亲率麾下几个将官出营迎接。
不久之后,只见大军来到近前了。弗兰切斯科正准备上前迎接。突然之间却愣住了,因为他看见最前面的那些骑士面孔十分的陌生。仅仅只是陌生倒还罢了,那些虽然身着着拜占庭的甲胄披风,然而一张张面孔却都是东方人的,这是怎么回事?
弗兰切斯科眼见着那些顶着拜占庭甲胄的骑士竟然都是东方人的面孔,不由得一愣。不过弗兰切斯科毕竟是沙场宿将,在经过了短暂的迷惑之后,当即反应了过来,面色陡然一变,惊声大叫道:“不好!是敌人!快回去!”说着便转身奔进军营。他手下的官兵们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只是听到他的话语看见他的动作,下意识地跟着奔回军营。
就在这时,最前面的那些骑兵突然发动了,铁蹄隆隆直朝辕门冲来,与此同时,那些骑兵举起钢弩朝辕门处发出一波密集的箭雨。弗兰切斯科正指挥辕门处的官兵关闭辕门,则是箭雨呼啸着飞落下来,现场的拜占庭官兵登时纷纷中箭倒地,弗兰切斯科也中了一箭,两个亲兵赶紧将他架了下去。
只见那些战骑如同狂风一般涌入了辕门,举起钢弩四处乱射,猝不及防的拜占庭将士纷纷中箭倒地。弗兰切斯科被亲兵搀扶着向后急退,同时吼叫着指挥麾下军队反击。
拜占庭骑兵赶紧奔涌上来,试图挡住敌军骑兵。双方战骑在军营中撞在一起舍命搏杀,眼见刀光剑影马蹄乱踏,血肉横飞人仰马翻!不过拜占庭骑兵很快就抵挡不住了,只感觉对方战骑简直就好像疯兽一般不断奔涌上来,虽然拼尽全力却是一个个被对方打倒在地。心惊胆战之下虽然还在竭尽全力抵挡,然而局面却是越来越不利了。
与此同时,大明步军浪潮以及重甲骑兵浪潮涌入了辕门,分成数队四面猛攻,拜占庭军队仓促抵抗,却被杀得尸积血飞连连倒退旗靡辙乱军心动荡。
弗兰切斯科指挥麾下将士拼命抵挡,然而整体局势却是越来越不利了。只见大明将士脚踏尸体血水舍命向前,大刀阔斧,铁蹄刀锋很少无敌;而拜占庭将士却是心惊胆战,连连倒退,军官士兵不断倒在血泊之中。就在这时,只见一名跨着黑色龙驹的大明悍将领着数员气势凶猛的悍将挥舞兵刃冲杀进来,寒光闪处,血肉横飞,拜占庭兵将无人可挡,就如同被收割的麦子一般接连被对方砍倒在地。拜占庭军本就已经抵挡不住了,这时又被对方那些个如虎如龙的悍将如此一冲,再也无法坚持,彻底崩溃下去。只见拜占庭军纷纷调头奔走,大明军怒吼追杀,直杀出十几里,杀得拜占庭军尸横遍地血流成渠!拜占庭残兵败将仓皇奔逃,一路之上草木皆兵,都不敢稍微停歇一下。
大明军一举攻取黑山大营,缴获了弗兰克所部囤积在这里的大量粮草。杨鹏令大军取用一部分粮草补充军需,然后命人放起大火,片刻之后,只见黑三上烈火熊熊,照亮了整个天空,远远望去,黑山仿佛变成了火焰山一般。
大明军离开黑山,沿着大海北路向东急进。
而另一边,弗兰克在猜到了大明的意图之后,率领麾下大军匆忙离开玉里键要塞赶回黑山。可是当他们赶到的时候,整个黑山大营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烈火还未熄灭,兀自四处延烧,到处都是火光闪烁,浓烟滚滚。
众军将士看到这样的景象,不由得目瞪口呆,弗兰克气愤异常地叫道:“混蛋!混蛋!!”随即冷静下来,命人去寻找留守这里的弗兰切斯科及其手下的官兵。接着弗兰切斯科传下命令,令大军后退十里安营扎寨,小心戒备。
不久之后,伤势不轻狼狈不堪的弗兰切斯科及数千残兵败将便被找到,并且带进了军营。
弗兰切斯科见到了弗兰克,羞愧无已,在一名亲兵的搀扶下鞠躬道:“将军,我,我……”
弗兰克气愤地道:“一座大营竟然彻底变成了废墟!两万兵马居然只剩下了三四千人!弗兰切斯科,你要如何向我交待?你向来谨慎,这一次怎么会败得这么惨?就算敌人前来进攻,你凭借险要地势难道守不住吗?”弗兰契斯科连忙道:“敌军来到之时,前锋骑兵全都化装成了我们骑兵的模样。我以为是将军回来了,便打开营门迎接,他们却在这个时候突然发动!”弗兰契斯科说到这里,又是愤恨难当,又是心有余悸,随即继续道:“我发现不对,当即率军拼命抵抗!可是……”
弗兰克哼了一声,没好气地道:“都被敌军冲入了军营,再拼命抵抗还有什么用!”弗兰切斯科无言以对。
弗兰克道:“此事暂且放下。我来问你,敌军在摧毁了黑山大营之后到哪里去了?”
弗兰切斯科连忙道:“敌军一直向东而去!”
弗兰克思忖道:“难道他们还不知道虎思斡耳朵已经被我们攻陷的消息?”随即想到一个问题,当即命亲兵取来纸笔,写了一封书信,随即将书信折叠好交给亲兵,令其立刻发给陛下。
刚刚做完这些,便有亲兵进来禀报道:“将军阁下,兰伯特元帅的大军来到了。”
弗兰克禁不住气恼地道:“他们竟然这个时候才到,足足比敌军晚了十多天!”佐罗也禁不住气愤地道:“要是兰伯特元帅能够早到几天,敌人就被困死在黑山之下了。”弗兰切斯科连忙道:“将军,兰伯特元帅是帝国大元帅,我们应当出迎。”
弗兰克不悦地哼了一声,却还是站了起来,扬声道:“众人随我出迎。”随即便走出了大帐,众人紧随其后。来到军营之外,看见兰伯特元帅已经率领大军来到,当即上前行见面礼。兰伯特也回了一礼,随即令手下的将领率领众军去旁边安营扎寨,他自己则带着百多个亲兵以及几个将领直入弗兰克的军营。
来到大帐之中,兰伯特径直走到上首坐下。他麾下的将领站在左边,而弗兰克及其麾下的将领则站在右边。
兰伯特看向弗兰克,语气不悦地问道:“我听说你没能阻挡住敌军?”
弗兰克本来就在气头上,只是因为尊卑有别不敢造次罢了,然而这时听见了兰伯特的指责之言,当即便忍耐不住,道:“我的人拼死抵抗敌军,两万人马拼得只剩下了三四千,已经尽到了自己的职责!倒是元帅阁下,元帅阁下不是奉陛下军令一路追击敌军吗?怎的竟然比敌军晚了十多天才到?若元帅能够早到哪怕一天时间,如今燕云皇帝和他手下的精锐也必将被困死在黑山脚下了!”
兰伯特手下的将领见弗兰克竟敢指责元帅,顿时都勃然大怒了!大将恩佐上前一步,指着弗兰克喝道:“弗兰克,你竟敢这么对元帅阁下说话!”弗兰克看了恩佐一眼,大声道:“元帅阁下能做,难道我就不能说吗?”
恩佐怒不可遏,竟然铿锵一声拔出了腰间宝剑一副要动手的架势。弗兰克和他手下的将领见状,也纷纷拔出宝剑。兰伯特麾下的众将眼见弗兰克他们都拔出了宝剑,也都拔出了宝剑与之对峙。现场气氛紧张,一场械斗一触即发。弗兰克瞪着恩佐喝道:“恩佐,你竟敢在军中拔剑动武,不知触犯了军法吗?”
恩佐这才想到军法,不由得心头一凛,但想事已至此还管那么多做什么,当即瞪眼喝道:“你对帝国元帅不敬,难道不是触犯军法吗?”弗兰克闻言,也是心头一凛。然而如今势成骑虎,他又不愿意退让,因此继续与恩佐他们对峙。不过现场的气氛显然比之刚才要缓和不少了。
兰伯特怒声喝道:“够了!看你们的样子,还像是帝国的军人吗?”众人闻言,都不由得心中惭愧。
兰伯特喝道:“都拔剑收起来。”双方闻言,便纷纷收起了长剑。弗兰克朝兰伯特鞠躬道:“对不起元帅,我刚才实在是太失礼了!”兰伯特叹了口气,道:“这也怪不得你,我也确实是愧对陛下啊!”随即看向弗兰克,道:“我之所以耽搁了这么久才赶到这里,并非是我有意迁延,而是一路之上我军不断遭到敌军伏兵的骚扰,因此才耽搁了时间!”
弗兰克惊讶地问道:“敌军的主力不都在这边吗?难道还有另外一支主力?”
兰伯特却摆了摆手,“不是的。这一路上,我也看出来了,敌军总共不过几千人而已。……”弗兰克难以置信地道:“几千人竟然能够牵制住元帅的大军?”
兰伯特皱眉道:“他们并非是以常规手段与我们交锋。这些人隐藏在山岭之中,总在你疲惫的时候休息的时候,又或者夜色深沉的时候突然钻出来猛攻!而攻势往往持续不久,待我军反应过来时,他们却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当我军严阵以待无懈可击的时候,他们却又去袭击你的后勤辎重队,而当你接到消息赶去救援的时候,他们早已经潜入了山林之中!唉,这一路过来我们真是苦不堪言啊!就好像有一个幽灵萦绕在你的周围,不断地骚扰你,不断地给你造成损失,而你却根本无能为力,抓不住,也打不着!
毕竟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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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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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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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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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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