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鹏道:“如果他两个能够接受我们的条件最好,否则的话打就是了,我燕云军难道还怕打仗不成!”范勇的眼中不由的流露出骄傲之色,躬身抱拳道:“公子所言极是!”杨鹏想起一事,道:“有件事情,我已经控制了剑阁。”范勇吃了一惊,随即大为喜悦,喜悦过后又流露出忧心之色。
杨鹏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微笑道:“你以为我军是大张旗鼓地占领剑阁的?”范勇听到杨鹏的话,不由的一愣,随即想到:‘如果是大张旗鼓地占领了剑阁,这成都城内绝不可能如此平静!’想到这,不由的好奇疑惑起来,看着杨鹏。杨鹏微微一笑,将事情的经过简要说了一遍,道:“外界只会以为是宣抚使方面的人反击控制了剑阁!而宣抚使方面的人,想必也不会太在意!”范勇佩服得五体投地,情不自禁地道:“能行此事者,天下唯有燕王!”随即却流露出担忧之色。
杨鹏问道:“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范勇抱拳道:“公子的计策可谓高明至极!只是,只是我担心这件事瞒不了多久,毕竟是占据了一座城关啊,我想成都这边迟早会知道的!到了那时,只怕会立刻引起成都方面的惊觉,从而调兵部署,只怕那个时候我军还未部署完毕,我担心……”杨鹏笑道:“我来的时候,已经下令剑阁全城戒严了。任何人不得进入,任何人不得出来,你说成都方面怎么会得知剑阁的情况!”范勇恍然大悟,不好意思地道:“属下太愚昧了,居然没有想到这个简单的办法!”
杨鹏摆了摆手,说道:“你的担忧是有道理,并非是杞人忧天!任何计划周详的事情都可能出现意想不到的变化,另外,剑阁长期封闭,恐怕也难以避免地会引起成都这边的警觉。不过好在安丙、周荣这两人现在的心思都在待价而沽之上,应当不会那么去关注剑阁的事情!”范勇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杨鹏问道:“赵恒和他的叔父已经开战了?”范勇点了点头,“确实如此!丁胃七十万大军,势如破竹啊!”杨鹏冷冷一笑。范勇道:“朝廷内部大打出手,对于咱们真是大大的有利!”随即一脸钦佩地道:“公子神机妙算,随便一个计谋便弄得朝廷一片混乱!”杨鹏有些感慨地道:“不是我的计策高明,是人心太过卑劣!为了权力和利益,父子兄弟之间的亲情都可以不顾了!为了这些,他们可以舍弃任何东西!之前是割让土地签订屈辱条约,置中原无数百姓的身家性命于不顾,如今则不惜对叔父兄弟大打出手,急欲除之而后快!这就是儒家的忠孝思想吗?岂不是太过讽刺了?”
范勇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就在这时,外面传来密卫卫士的声音:“干什么的?”随即卑微的声音急忙道:“小的们来给客人送酒菜!”雅间的门哗啦一声被拉开了,几个小二端着美酒佳肴进来了。将菜肴一样样放好,领头的那个小二哈腰道:“两位客官慢用!”随即便领着其他人退了下去,重新关上了雅间的门。
范勇拿起酒壶为杨鹏满斟了一杯,笑道:“听说这里的美酒颇有大唐剑南春的韵味,公子尝尝。”
杨鹏拿起酒杯喝了一口,杨鹏对酒没有研究,没觉得这酒跟平时喝的有什么不同。放下酒杯,问道:“这四川的人口比之契丹人南侵之时增加了很多?”范勇点了点头,“属下正要向公子禀报。属下来到程度之后,了解了当地的一些情况。公子,这四川的土地兼并现象非常严重,绝大部分普通百姓生活十分困苦!属下曾经到过成都附近的一个村庄中,那村庄有五千亩良田,然而这些良田居然全都不是当地百姓的,除了一小部分属于村中的小乡绅之外,绝大部分都属于城内的几位告老还乡的大官。而当地的百姓,都只是他们的佃户,哎,生活得非常困苦,有些家庭用家徒四壁衣不蔽体都不足以形容!”Χiυmъ.cοΜ
杨鹏道:“你了解到的这些情况,同我了解到的完全一样,不过你了解到的情况更加具体。”皱了皱眉头,“咱们收复中原,收复山西,收复陕西,当地因为契丹人的入侵和大肆破坏,原有的秩序荡然无存,倒看不出各个人群的生存状况!这四川却是让我大开眼界啊!情况如此复杂,百姓们简直就像是被奴役的牲口,这样的社会要改变不容易,却必须改变!”范勇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道:“不只是四川,还有整个江南!”
杨鹏看了一眼范勇,道:“四川自古有天府之国的美誉,想必各地的储备十分丰厚,你了解到了什么情况没有?”范勇笑道:“这个情况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啊!是那安丙主动说出来的,他无非是想显示自己的价值!”随即从怀中取出一本小册子,双手递给杨鹏。
杨鹏接过小册子,打开看了起来,脸上流露出惊讶之色,难以置信地问道:“这么多?!”范勇点了点头,道:“就是这么多!属下曾经从侧面了解过,安丙说的这些数据基本上是准确的!”杨鹏情不自禁地赞叹道:“四川真不愧是天府之国啊!这么多的钱粮,如今我们遭遇的难题都可以迎刃而解了!”范勇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道:“燕王,四川富庶,不仅体现在官仓上面,其实那些官僚士族乡绅手中的钱粮还要远远超过这个数字!”
杨鹏从来没有对哪块土地感到垂涎欲滴,然而此刻却对四川垂涎欲滴了。回想起当年三国纷争之时,诸葛亮的三分天下的计谋核心就是要坐拥富饶的西川而与曹魏和东吴抗衡,西川如此富庶,难怪当年诸葛亮会定下那样的计策。
杨鹏四川道:“我们必须拿下四川,但同时不能对这里造成太大的破坏!”范勇皱眉道:“要是安丙或者周荣投诚,这一点倒是不难做到!可若两人最终都没有投靠过来,势必强攻!先不论能否攻破四川北边的绝壁天险,就算能够攻破,只怕那时四川的大部分财富已经转移到了江南,而城池恐怕也已经被破坏殆尽了!那时我们得到的将不是一个天府之国,而是一个残破的四川,恐怕不仅不能为我们提供多少钱粮上面的支持,反而还要消耗我们本就有限的资源,那样一来,我们的情况将更加艰难!”
杨鹏皱眉道:“这也正是我最担心的!我之所以要亲自前来查勘进攻路线,就是为了能够以最快的速度占领整个四川!”对范勇道:“对于安丙和周荣,除了利益,你还要将拒绝投诚燕云的害处说透了,至于民族大义之类的也可以说一说。咱们最大的优势不是咱们能给他们多少利益,而是他们若不顺从我们将可能得到怎样的下场!”范勇点了点头,“属下明白了!”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出吵闹的声音,似乎是守在门口的密卫卫士和人起了冲突。杨鹏眉头一皱,立在一旁的密卫小队长当即过去,推开了雅间的推拉门,只见一个肥硕的顶着一对金鱼眼明显酒色过度的中年人,领着一大群人正在和门口的隐杀吵闹。模样非常凶恶,言语不干不净,大概的意思,似乎是说这间雅间从来都是他们的,叫雅间里的人滚出去,言语之间,还搬出了镇抚使的名号,看来这一群人跟镇抚使有些关系。
范勇小声道:“公子,小不忍则乱大谋,您大人大量,就不要同那种人计较了!”杨鹏点了点头,站了起来,走出了雅间,已经戴上了风帽低垂着头的范勇同一众密卫跟着杨鹏走出了雅间。那中年人看了一眼杨鹏,仰着下巴十分傲慢地道:“小子,你得罪了爷爷,难道想就这样走了?”那中年人一副不愿善罢甘休的架势。众手下泼皮纷纷起哄,嬉皮笑脸的模样。
范勇低着头,没好气地道:“地方让给你们了,你们还想怎么样?”
中年人指着一个密卫的鼻子骂道:“他妈的小兔崽子,刚才你们是怎么对大爷说话的?这会儿知道大爷是镇抚使的人,害怕了!现在想善罢甘休,晚了!想走,可以,每个人都给大爷磕三个响头,大爷一高兴,就不跟你们计较!”
杨鹏呵呵一笑。中年人见状,瞪眼骂道:“小王八蛋,你还敢笑!”说着边上去,挥起巴掌想要扇杨鹏的耳光。一名密卫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一脚踹中其腹部,中年人发出杀猪似的惨叫声,向后仰面跌了四脚朝天。众泼皮乱作一团,七手八脚地将中年人扶了起来。中年人恼羞成怒,指着杨鹏等人尖着嗓子叫嚣道:“上,给我上,杀了他们,杀了他们!”众泼皮当即朝杨鹏等人冲来。
众密卫当即冲入泼皮中间,挥拳踢脚,拳脚到肉,啪啪作响,泼皮们惨叫声,一个个摔倒在地。顷刻之间,十几个泼皮就全都被打趴下去了,还是密卫手下留情,否则这十几个泼皮不会有一个人活着。
中年人瞪大眼睛,傻傻地看着眼前的景象,他面色苍白,眼中全是不能相信的神情。眼见那个为首的年轻人走了过来,悚然一惊,当即便想转身逃跑,可是双腿打颤,根本就不听使唤。
杨鹏走到中年人面前,嘴角一挑流露出一个微笑,然而看在中年人的眼中却如同恶魔的笑容一般,禁不住心头一震!下意识地后退一步,色厉内敛地叫道:“我,我是镇抚使的亲弟弟,你敢对我无礼,小心走不出成都!”杨鹏恍然大悟:“原来是镇抚使的亲弟弟,难怪如此嚣张!”中年人见对方居然没有流露出预料中的惶恐神情,登时不知所措起来。他做镇抚使的哥哥是他最大的王牌,如今连这张王牌都没有作用了,自然是心慌意乱、手足无措、惶恐无已,身体无法控制地打起摆子来。
杨鹏朝他伸出右手。中年人虽然心中恐惧,却不敢躲闪,突然扑通一声跪了下去,从怀中取出一叠银票,高高举起,求饶道:“小人有眼无珠得罪了好汉,好汉你大人大量就别跟小人计较了!这点小意思,不成敬意,还请好汉笑纳!”
杨鹏拿起银票,笑了笑,“很好,你这个人还是挺识趣的!”随手将银票递给了旁边的一个密卫,后者将银票收了起来。
杨鹏朝外面走去,众人范勇及众密卫连忙跟了上去。中年人一直跪在地上,直到杨鹏等人都走了,才终于松了口气,一屁股坐到地板上。回想起刚才那个那个年轻人可怕的眼神,不由的打了个激灵,只觉得那是生平见过的最可怕的一个眼神!
“老爷!”一个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中年人正在想那个年轻人的可怕眼神,突然听到这个声音,吓了一跳。反应过来,恼羞成怒,转身就一巴掌甩过去,狠狠地甩了那个泼皮一个耳光,喝骂道:“叫什么叫!”泼皮捂着面颊,十分惊恐的模样。
两个泼皮上来将中年人扶了起来。中年人气愤愤地道:“此仇不报,我周仕就别在成都混了!”原来他叫周仕。一个泼皮立刻上前来献计:“老爷,咱们立刻去调集人手,再来好好教训他们!”周仕对那泼皮道:“你立刻去跟着他们,看他们在什么地方落脚!要是跟丢了,我扒了你的皮!”那泼皮心头一凛,连忙应了一声,奔了下去。
周仕扭头对身边的一个泼皮道:“你立刻去家里集合人手,把咱们的人都调过来。”那泼皮吓了一跳,道:“老爷,他们就十几个人,有那个必要吗?”周仕哼了一声,没好气地骂道:“你简直就是头猪!难道没看出他们都不是简单的人物吗?”众泼皮想到刚才打架的情景,对方三拳两脚就将自己给揍趴下了,而自己几乎都没能搞清楚是怎么回事,这可是从未遇到过的事情,感觉那些家伙不仅体格强悍精通武艺,而且有一股子让人恐惧的血腥气质,如今想来,这帮人只怕不是善茬,搞不好是杀人放火的大盗,又或者是从哪个山头下来的强盗!一想到对方可能是杀人如麻的狠角色,刚才那种想要报仇的冲动不由的消减了很多。……
杨鹏等人出了酒楼,密卫小队长加快脚步走到杨鹏身旁,小声道:“公子,有人跟着我们。”杨鹏笑了笑,“回去。”众人纷纷翻身上马朝安茜的府邸行去。范勇则趁着刚才酒楼门口人多的机会混入人群中,回驿站去了。
泼皮一路跟随,眼见杨鹏等人进了安茜的府邸,赶紧回报去了。当周仕得知杨鹏等人进了安茜的府邸,禁不住愤恨地道:“他妈的,我说是谁吃了雄心豹子胆敢跟我作对,原来是安家的人!”
一个泼皮问道:“老爷,现在该怎么办?”周仕正在气头上,正无处发泄,听了泼皮的话,当即就是一巴掌,打得泼皮一个趔趄,愤然骂道:“我怎么知道该怎么办?”泼皮捂着脸颊,心里懊恼,可是却不敢丝毫表露出来。周仕沉声道:“这件事没玩!我要请我大哥出面替我报仇!”
杨鹏回到住处,准备洗个澡休息。就在这时,一名隐杀进来禀报道:“主人,安小姐派人来了。”杨鹏感到有些意外,道:“让她进来。”密卫应了一声,奔了下去,片刻之后领着安茜的贴身侍女暖儿进来了。
暖儿一见到杨鹏,便盈盈一拜,满脸笑容地道:“杨公子,小姐派我来请公子,小姐有事情同公子商量。”
杨鹏问道:“这么晚了,小姐有什么要紧事不能明天说吗?”暖儿暧昧的一笑,道:“公子去了就知道了,终归是好事!”
杨鹏感觉十有七九是关于洛嫣然的事情,觉得此刻还是安抚一下安茜比较好,如今许多事情还得依靠她,可不能把她太得罪很了。一念至此,杨鹏站了起来,道:“既然是小姐相召,我自然不能不去。小妹妹,带路吧。”暖儿嫣然一笑,当先走了出去,陈枭跟着走了出去。
杨鹏跟着暖儿在巨大的院子中七弯八绕,一会儿走在回廊中,一会儿又走在鹅卵石的小路上,走了大约一刻钟,才来到一座精巧的挂着粉色轻纱的木楼之外。杨鹏立刻知道,眼前这座精美的木楼,一定就是安茜的闺房了。
暖儿停下脚步,回过头来笑道:“小姐就在楼上等着公子。”杨鹏抬头看去,看见木楼的三楼亮着灯,一个动人的倩影印在窗纸之上。暖儿领着杨鹏走进了木楼。木楼的一楼是这座木楼的厅堂,此时灯火通明,侍立着两个婢女,那两个婢女娇俏地站在那里,正用一种莫名的眼神看着杨鹏。杨鹏跟着暖儿沿着楼梯来到二楼,二楼却是一片昏暗。随即又沿着楼梯来到三楼。只见红烛高烧,红色的色调充斥其中,绣榻帷幕低垂,却不见安茜的身影。
杨鹏不由的提高了警惕,脑子里在猜测安茜的意图,一个最坏的情况涌入脑海:‘安茜发现了我的身份,因此设下这个圈套来捉拿我!’然而这个念头一起,就觉得不太可能:‘安茜根本就不可能知道我的身份,除非是有人告诉他,可是知道这件事的人是绝不可能背叛我的!’
暖儿朝杨鹏微微一福,笑眯眯地道:“奴婢不打扰公子了!”随即便退了下去,临下楼前看着杨鹏暧昧地一笑。
高烧的红烛突然跳动了一下,房间里一暗,就在这一明一暗之间,杨鹏发现垂着帷幕的绣榻上有人,于是问道:“安小姐,是你吗?”“嗯!”帷幕中的那人轻轻地应了一声,是女人的声音,娇媚动人,可究竟是不是安茜,陈枭一时之间却无从判断。
杨鹏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问道:“安小姐,夤夜召唤,不知有什么急事?”“杨大哥,你坐那么远做什么?难道怕小妹吃了你吗?”声音嗲声嗲气,语气娇媚至极,正是安茜。杨鹏心头一荡,笑道:“安小姐你太迷人了,还是稍微保持点距离为好。”
安茜在帷幕后面娇笑了一下,道:“杨大哥,你过来呀,小妹有话跟你说!”杨鹏想过去也无妨,于是站起来,走到了床榻边。伸手轻轻地掀开了帷幕,与此同时,另一只手放在背后蓄势待发以防万一。帷幕揭开,杨鹏的眼中登时流露出十分惊艳的神情来。那安茜,竟然只身着轻纱坐在床上,一头秀如同瀑布一般发斜披在左肩之上,修长的美腿、洁白的皓腕全都裸露在外,美丽的娇颜上流露出无限的春意。
杨鹏暗叫一声‘要命’,随即转过头去,略显尴尬地道:“安小姐,你这么……”话还没说完,只感到柔滑温香的女体缠绕上来,杨鹏脑袋嗡地一下,欲望如同潮水般激荡上来,想要说的话居然忘记了。
安茜攀着陈枭的脖颈,对着他的耳朵吹了口气。杨鹏心头一荡,差点就失控了。安茜沙哑着嗓音问道:“你说,是我美呢,还是那个洛嫣然美?”杨鹏道:“你们两个是春兰秋菊,各擅胜场,很难说谁更美丽一些。只有风韵不同,却没有高下之分。”安茜哼了一声,气愤地道:“在你的心里,只怕那个洛嫣然还是要胜上一筹的!对吗?”杨鹏笑道:“你一定要这么说,我也没办法!”
安茜十分气愤,离开了杨鹏的身体。杨鹏不由的松了口气,那安茜也算得上是绝色了,如此大胆地投怀送抱,实在是吃不消啊!杨鹏不想和她发生关系,倒也不是假正经,只是觉得此女心性自私又自大,若是跟她扯不清楚,还真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事情来。
毕竟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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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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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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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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