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田弘道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没好气地道:“愚蠢!只会呈匹夫之勇!”藤田光豁只感到一股冲动直冲脑门,气愤地道:“匹夫之勇总比向人屈服要好!”藤田弘道大怒,喝道:“你这个愚蠢的家伙懂得什么!只会好勇斗狠,全不懂得大局为重的道理!混蛋!如果我和武藏雄起了争斗,若是燕云军来攻,怎么办?这开京岂不是拱手让给了燕云军?”藤田光豁一愣,他这才想到燕云军的事情。
藤田弘道兀自不解气,骂道:“你这个愚蠢的家伙,除了好勇斗狠之外,你还懂得什么?如此沉不住气,将来怎么能独当一面!像你这样的蠢货,迟早会害死自己,还会害死无数的将士,让天皇陛下的宏图大略付诸流水!”
藤田光豁被叔父骂得狗血淋头,不过知道是自己错了,心中十分羞愧,丝毫不敢回嘴。
藤田弘道骂了一阵,气也消了,没好气地问道:“你觉得我说的有道理吗?你现在心里是不是恨死我了?”藤田光豁道:“叔父说得有道理,我不敢恨叔父!”藤田弘道见他面有羞惭之色,知道自己这番话他是听进去了,不由的感到欣慰,语气不由的缓和了下来,说道:“你是我们藤田家新一代的佼佼者,将来藤田家能否光大门楣,成为大和民族众所仰望的名家大族还要看你的!”藤田光豁不由的心中一震,他没想到叔父对于自己的期待竟然如此之重,他原本还以为叔父看不起自己了,一股感动涌上心头,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藤田弘道拍了拍藤田光豁的肩膀,语重心长地道:“你一定要记住,遇到任何事情,都要以大局为重,以私利为轻!古往今来有多少了不起的大人物最终却身败名裂,究其原因,无非是他们在关键时候选择了私利而非大义,结果大义自然失去了,私利却也没能得到保全,自己身败名裂不说,连整个家族也因此蒙羞!而那些以大义为重的家族却得到了无与伦比的名望和利益!因此我们做任何事情必须将大局大义放在最前面!”藤田光豁使劲点了点头。
几个人登上西城墙,朝西边眺望,只见天边火烧天的景象已经彻底消失了。几个人立刻知道猫儿山的大火已经熄灭,燕云军不久就将兵临城下了。藤田弘道当即对西野冲道:“快去报告武藏阁下!”西野冲应了一声,奔了下去。
不久之后,武藏雄和本多忠胜来到西城墙上,朝天边眺望,看见远处的火焰已然熄灭了,不由的心头一紧。武藏雄当即对藤田弘道道:“立刻派斥候监视猫儿山方向的动静!”藤田光豁的眼中流露出轻蔑的神情,藤田弘道回答道:“早已经派出了!”
就在这时,一名斥候从远处飞驰而来,哒哒哒哒急促的马蹄声迅速地逼近。片刻之后,斥候飞入城门,出现在武藏雄等人的面前,急声禀报道:“燕云军已经过了猫儿山!”众人心中一凛,武藏雄下令道:“四门紧闭,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进出!”藤田弘道当即照此对藤田光豁传令,藤田光豁接令,奔了下去。
武藏雄扭头对本多忠胜道:“本多君,由你亲自率军镇守西城门!”“嗨!”临近中午时分,只见城外征尘荡荡军势如潮,燕云十万大军进抵开京城下,列下战阵。倭人将士眼见燕云军军容鼎盛,杀气冲天,不由的心中惶恐不已,不过想到己方有坚城做为依靠,原本惶恐的心不由的安定了不少。
杨鹏立马在王旗之下,眺望城头,见倭军的军容还算整齐,感到有些许意外。扭头看了一眼旁边的项大年。项大年会意,当即策马而出,飞驰到双方之间,猛地一勒马缰,战马嘶鸣一声人立而起,项大年弓开满月对准了城门楼上的倭人大旗,只听得嘣的一声大响,箭化流星而去。倭人都是一惊,还没反应过来,突然听见啪地一声大响,不由的纷纷循声望去,赫然看见立在城门楼上的大旗猛然折断了,半截旗杆带着旗帜从城门楼上直摔到了城外。
燕云将士齐声呐喊,声震云霄,气势如虹,倭人将士却是面如死灰,心中惶恐不已。
项大年策马回到杨鹏面前,抱拳道:“大哥。”杨鹏微笑道:“干得好。”项大年策马回到杨鹏身旁。
杨鹏举起右手,向前一挥,战鼓声登时轰隆隆大响起来,数千将士涌出军阵,扛着简陋的云梯携带锁钩朝城墙奔涌而去。城墙上的倭人见此情景,都是一惊,本多忠胜和西野冲扯着嗓子叫喊道:“准备战斗!准备战斗!……”
倭人弓箭足轻拼命向城外正涌来的兵潮发箭,燕云强弩则在下方以强弩还击,双方箭矢在天空中交错飞舞,不断有双方将士中箭倒地,而燕云突击部队则不断逼近城墙。仿佛转眼之间,燕云突击部队便涌到了城墙下,锁钩飞上墙垛,云梯搭上墙头,燕云悍卒顺着云梯和锁钩抢登城墙;倭人拼命把滚石檑木、金汁火油倾泻下来,噼里啪啦的巨响响成一片,夹杂着惨叫声和怒吼声,一架云梯轰然折断,其上的燕云悍卒全都摔了下去。
燕云军猛冲了半个多时辰,始终未能登上城头,反而损失了几百人,倭人的防御可谓十分严密。
杨鹏见无机可乘,己方的攻城准备又不是很充分,于是下令大军暂停进攻,后退五里下寨。燕云军停止了进攻,大军缓缓后撤。倭军将士眼见击退了凶悍的燕云军不由的欣喜若狂,欢声雷动,本多忠胜和西野冲当即命人向武藏雄和藤田弘道报捷。两人正坐在行营大厅里等候消息,突然接到捷报,不由的欣喜不已。随即两人冷静了下来,藤田弘道皱眉道:“燕云军今天的攻击,应当只是他们的试探性进攻。”
武藏雄点了点头,皱眉道:“真正厉害的进攻还在后面,我们得提高警惕了!”随即思忖道:“目前的形势对于燕云军十分有利,他们一定非常得意!哼!”抬头看了藤田弘道一眼,说道:“这是燕云军最得意的时候,我们不如就乘这个机会发起反击!”
藤田弘道突然听他说要反击,吃了一惊,急声道:“不可不可!我军只要一离开城池,他们就能发现,野外争锋,我们根本不是燕云军的对手!你我死不足惜,可若是丢了开京致使大将军阁下主力大军陷入险地,致使天皇陛下的雄图大略受挫,那可就万死莫属了!”ωωω.χΙυΜЬ.Cǒm
武藏雄却胸有成竹地笑了笑,说道:“藤田君误会我的意思了,我并没有说现在反击。”藤田弘道一时不明就里,面露茫然之色。武藏雄见藤田弘道如此模样,心中十分得意,继续道:“燕云军接连大胜,一路从海州追击到开京,已成骄兵,且十分疲惫!今天晚上便是大败他们的大好时机!我们集结精锐于后半夜出击,先放火,再攻击,定可击溃敌军报海州战败之仇!”
藤田弘道觉得武藏雄的计策是可行的,可是性格谨慎的他却想到那燕王崛起于燕云弹丸之地,短短两年多的时间里便横扫天下接连打败金人、西夏等众多强大的对手,建立起如今雄霸天下的燕云政权,其勇力不容赘言,而其智谋定然也是不凡的,因为单凭勇力绝不可能有此成就。据此,藤田弘道觉得武藏雄的这个偷袭计划十分冒险,很难说对方就一定不会没有防备,一旦情况与己方希望的相反,那么这偷袭行动便不仅不能取得预想中的战果,反而可能会让己方大军和开京城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一念至此,藤田弘道不由的背发冷汗。连忙对武藏雄道:“阁下,我认为这样做十分不妥!”武藏雄眉头一皱,他十分不高兴别人反对他的想法。
视线转到燕云军大帐。杨鹏坐在上首低头沉思着,众将分立帐下左右,看着他,知道他在想事情,因此都不敢出言打扰,一时之间大帐内无比安静。
杨鹏抬起头来看向耶侓观音,问道:“观音,有佐室成雄的消息吗?”耶侓观音摇了摇头,“还没有收到最新的报告。昨日收到的消息,佐室成雄的四十余万大军正分成三路向北方和东北方向突击,瞧他们的架势,显然是想一鼓作气荡平高丽残军。以高丽人目前的状态应当是无法抵挡的,不过西京平壤北方山高林密,倭人虽然占尽优势,可要在短时间内达成战略企图也绝对是不可能的!如今武藏雄惨败的消息想必已经传到了西京,现在不知道的是,佐室成雄会做何反应?他是会继续以剿灭高丽残余力量为目的呢,还是立刻兵锋转向来对付我们?”
杨鹏微笑着问道:“你认为呢?”
耶侓观音面露思忖之色,说道:“我和这个佐室成雄打过很久的交道,这个人勇猛果决却也十分谨慎,绝非那种脑袋发热轻易决断之辈!”
众将听了耶侓观音这话,也没办法判断那个佐室成雄会怎么做,既然他不会脑袋发热轻易决断,自然就不会轻易决定是否南下,他如何决断完全取决于他对整个局势的判断和把握。
杨鹏道:“武藏雄大军惨败,损失惨重,我军十万大军兵压开京。佐室成雄既然是个人物,自然能够看出局面的险恶。当然,我军也有可能攻不下开京,可是做为佐室成雄来说却不敢冒这个险。”
耶侓观音点了点头,道:“正是如此!因此佐室成雄一定会暂时放弃剿灭高丽残余的计划,率领主力南下来对付我们!我想他打的主意一定是,先集中力量消灭我军,然后再去剿灭高丽残余,那个时候,就没有人能够阻止他们了!”随即对杨鹏道:“大哥,我建议将所有战骑派出,警戒牵制佐室成雄的主力大军!”杨鹏接着道:“同时我步军主力则全力进攻开京城,争取在敌军主力赶到之前夺取开京,已形成关门打狗之势!”耶侓观音美眸异彩连连地看着杨鹏,觉得自己和大哥真是心有灵犀呢!随即微笑道:“关门打狗难以做到,不过却可迫使倭人大军退到开京以南。
杨鹏点了点头,思忖片刻,看向耶侓观音,却一副犹豫不决的模样。耶侓观音猜到了大哥的心思,心里只感到暖暖的,她知道大哥是想派他率领骑军北上去牵制佐室成雄的主力,可是又担心自己的安全。耶侓观音抱拳道:“大哥,这牵制佐室成雄主力的重任就交给我吧,我一定不负大哥的期望!”杨鹏叹了一口气,看着耶侓观音,那眼神好像在说:我的什么想法都瞒不过你。耶侓观音微微一笑,十分骄傲的模样。
杨鹏犹豫片刻,点头道;“好,就由观音负责牵制佐室成雄!”耶侓观音十分高兴,抱拳应诺:“是!”杨鹏看向占金国,道:“占金国做为副将,辅佐观音。”占金国抱拳应诺。
杨鹏扫视了众人一眼,说道:“大军从海州大战开始便没有休息过,虽然士气如虹,却是十分疲惫,各军今天晚上好好休息一晚。”众人抱拳应诺。
……
夜幕降临了,燕云军营渐渐安静下来。过了子夜,整个军营一片寂静,就连负责警戒的哨兵也禁不住瞌睡的袭扰,靠在岗位上睡着了,鼾声此起彼伏。
然而就在这时,一万倭人精锐却在本多忠胜的率领下悄悄逼近燕云军营。一万人马来到军营东侧外百余步的野地里停了下来。此时,月亮正好被乌云遮蔽,大地一片漆黑,简直伸手不见五指。
本多忠胜见月亮正好在此时被乌云遮蔽,夜色更加黑暗,不禁感到这正是天助我也。当即仔细观察了一下燕云军营的情况,发现整个燕云军营内一片寂静,显然所有燕云军士都已经进入了梦乡,只有三三两两的巡逻兵在军营中来回走动着,哨位上的那些哨兵都已经睡着了。
本多忠胜等到一队巡逻兵过去,这边的营门附近完全沉寂下来,当即下令大军进攻。一万人马迅速朝营门前进,黑夜中隐隐发出沙沙沙沙的响声。
一万倭军来到辕门外,在火把光辉之外停了下来。当即几十个黑衣蒙面的忍者出击,如同鬼魅一般翻入营门,迅速除掉了熟睡中的哨兵,随即打开了营门。本多忠胜压抑不住激动的心情,当即率领大军涌入营门,杀声骤起,猛然打破了这宁静的夜晚!
倭军将士冲入军营,当即四面放火,同时冲入营帐去砍杀燕云军将士。然而惊呼声却此起彼伏的响起来:“咦!这是一座空帐!”“这里也没有人!”“奇怪,汉人都哪里去了?”本多忠胜一冲入营门,便领着麾下数百武士径直朝陈枭的大帐冲去,可是一冲进大帐,却也没见到半个人影。
本多忠胜立刻意识到不妙,急声叫道;“快撤!快撤!……”
就在这时,四周杀声骤起,无数的火把将黑夜照成了白昼。倭军将士赫然发现自己已经被燕云军重重包围了!一时之间,惊慌失措不知该如何是好。
“放箭!”随着一声历喝,四周箭如雨下。被围在中间的倭人纷纷中箭摔倒,惨叫声响成一片,倭人大乱起来,有些自发的朝不远处的燕云军嚎叫着冲去,却大部分被迎面射来的密集箭雨射翻在地,侥幸冲到燕云军面前的则被无数长枪搠倒在地。
本多忠胜大叫道:“跟我杀出去!”众倭军将士正自混乱,突然听见本多忠胜的呐喊声,登时感到心里有了主心骨,纷纷朝本多忠胜那边汇聚过去,跟随他朝辕门外杀去。
本多忠胜抓住燕云军的一个空隙,率领百多个武士冲了出去。然而回过头来,却发现燕云军已经将那个空隙封住了,他手下的近万兵马全都被锁在了军营中,无法出来,在漫天飞舞的箭雨之下,纷纷摔倒,在如林如山的长枪面前,连片倒下,血雨漫天飞舞,惨叫此起彼伏,倭人将士就仿佛被投入了一座巨大的绞肉机中,正在被无情地屠戮。
本多忠胜大受震动,便想率领手下前去救援。一名高级武士连忙扯住了本多忠胜,急声道:“大人,没有用的,不要去送死!”就在这时,突然马蹄声响,只见那个燕王亲帅数百骁骑赶了上来。众人心头大惊,高级武士急声叫道;“大人,快走吧!要不就来不及了!”本多忠胜皱了皱眉头,猛地扭过头去,催马朝开京狂奔而去,其他人赶紧跟上。
杨鹏眼见对方只顾着逃命,追赶不上了,便勒马停了下来,众密卫也都停了下来。本多忠胜等亡命奔逃,却不知道就在旁边不远的黑暗之中就隐藏着万余燕云军,领军将领便是呼延必显。旁边的一名统领小声问呼延必显道:“将军,要不要截杀他们?”呼延必显摇了摇头,说道:“只是百来个溃兵,没必要暴露我们!”
话音刚落,便听见左边,也就是开京城方向,传来轰隆隆的大响。呼延必显兴奋起来,说道:“大鱼来了,大家做好准备!”
片刻之后,那轰隆隆的大响停了下来,随即重新响起,越来越近。过了没多久,埋伏在黑暗中的燕云将士只见影影重重好像无数人从面前经过,那轰隆隆的大响原来是无数人快速奔跑而发出的脚步声。
呼延必显厉声吼道:“进攻!”他这声厉吼在寂静的荒野上突然炸响,十分惊人,几乎就在此同时,箭雨发出尖锐的呼啸声飞向敌军。敌军听到呼延必显的厉吼声,不由的悚然一惊,随即便感到有什么东西飞来,刹那之间,四周惨叫声骤起,虽然看不清楚情况,却能感觉到周围许多人被对方发射劲箭射翻在地。随即只见无数黑影汹涌而来,不由的硬着头皮嚎叫着迎了上去,然而那些胆怯的倭军将士却在原地犹豫,或者转身逃跑。
转眼之间,双方便撞在一起大战起来,黑暗之中只见那些燕云军将士不断将己方将士砍倒在地,看不清面目,只感觉好像他们都是从地狱中出来人间的杀神一般。只片刻功夫,倭军便死伤惨重抵挡不住了,大军崩溃下去,朝开京城逃去,已然是兵败如山倒了。呼延必显率领大军全力追杀,此时是一个大好良机,若能趁着倭军溃兵逃入城门之时乘机杀进去的话,便很有可能一举夺下开京城。
正在西城墙上等候捷报的武藏雄和藤田弘道眼见己方将士接二连三地败退下来,心中惊骇不已。随着一股人数众多的溃兵逃入城池之后,只见不远处的黑暗中影影重重还有无数人正朝这边奔来,叫喊声、咒骂声、惨叫声、砍杀声,混成一片,十分嘈杂。藤田弘道突然心头一惊,急声对武藏雄道:“燕云军一定也在那里,我们得赶紧关闭城门,不可让燕云军乘机攻入城池!”
武藏雄被藤田弘道一提醒,也想到了这个问题,不由的背发冷汗,赶紧下令关闭城门。城门下的士卒武士接到命令,赶紧把城门关上了。
城门刚刚关上,燕云军便撵着溃逃的倭军将士奔到了城门下,只差一点就能够趁乱冲入城门了。城墙上的武藏雄等人见此情景只感到无比庆幸。燕云军眼见城池已经关闭,便打消了趁乱攻入城中的意图,转而大杀同样进不了城的那些倭军将士,倭军将士已经没有了斗志,在燕云军屠戮之下,抱头鼠窜四处乱跑。
武藏雄等人见此情景,只恨得睚眦俱裂,可是再恨又有什么用,根本就不敢打开城门去救援他们,生怕燕云军会乘机攻入城池。所有人只能在城墙上眼睁睁地看着己方将士被燕云军杀戮。渐渐地,惨叫的声音和砍杀的声音沉寂了下去,在火把光辉照耀的范围之内,只见己方将士尸横遍野,触目惊心,那火把光辉照耀的范围之外究竟是怎样惨烈的景象,真是不敢去想象了。
毕竟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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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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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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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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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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