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志彬起身再次拱手感谢,他的气色看起来好了很多。
“多谢小王妃。”
沐绵绵说不客气,她顺便跟他们打了一些消息。
许家是三年前来的流放村。
“一般下大雪就不用去采石场,不过明年春天就要去了。加上桥断裂,需要人修桥。”
许大娘不由叹口气,“还要看今年能留下多少人。现在天灾提前下雪,我们流放村的人没有属于自己的地,没办法自己种粮食,所有的粮食都是靠买,要么就是朝廷接济。”
他们早就没有米了,只怕过不了这个冬天。
“很多人因为天灾,或者没有吃的,熬不过去,就会冻死,或者饿死。”
“这种事情在流放村常有,人死了没有人处理就有人来收尸,直接扔进乱葬岗。”
两人说起这里的生活,眼神都空洞无光,充满了绝望。
原以为可以得到赦免,可以回京。
可现在过了三年都没有得到赦免,那就一辈子都离不开这里。
他们手腕上和腿上都带着铁圈。
沐绵绵腿伤原本也有,不过她觉得碍事自己掰断取了下来。
夜司云,美娘,老王爷身上的都被她掰断了,夜司明身上没有,但他脸上有刺字,所以他戴着半张面具,遮挡住。
看不见就没有人知道。
“大娘会刺绣吗?”沐绵绵问道。
“会,不过我没有针线,拿出去卖也卖不了多少钱。”许大娘苦笑道。
他们能想到的挣钱办法都想到了的。
还不是很熟悉,沐绵绵没有开口说自己收绣品。
聊了一会打算离开。
这时候,夜周氏来了,在门口大哭大闹,说夜司明打断了夜老三的腿,要说话法。
“夜司明你给我出来。”
“狠毒的东西!那是你三叔,你怎么下得了狠手!”夜周氏没办法接受夜老三变成残废的事。
赔偿的两百两,夜老夫人自己拿着,不肯拿出来给三房。
现在又请不到大夫,这样拖下去,夜老三肯定会变成残废。
许大娘和许志彬都不由站起来。
大家一起出去看。
夜司明站在门口,不许她进屋,“那三婶的意思是要让夜司尘蹲大牢?”
“你少胡说八道!”夜周氏脸色微变,事情都已经摆平了她才不怕,“现在你打断了你三叔的腿,必须赔钱。”
夜司明冷笑道:“没有,昨晚上已经给了两百两。”
“在老夫人手里,她不肯给我们。那是给夜家额外的赔偿,不是给我们老爷断腿的赔偿。”夜周氏没好气道。
夜司明冷冷道:“没有,再闹,就不要怪我把你舌头拔了!”
夜周氏吓了一跳,下意识捂住嘴巴,“你简直不是人!”
说着她坐在雪地里撒泼打滚。
“大家快来看啊!没天理了,夜司明心狠手辣,打断亲叔叔的腿!”
“怎么会有这种心狠手辣的人。”
不少人来围观。
都是钟家那些人,跟夜司明关系不错。
不管她怎么撒泼打滚都没有人同情她。
反而说她的不是。
夜周氏气得快吐血,就爬起来,双眸泛红,发狠道:“夜司明,你今天要是不给我们一个说法,我就一头撞死在你家门口。”
“我们大门的木头不够结实,你想撞,那就去白石林里的石头上去撞。”夜司明柴油不进。
夜周氏没辙了,便哭着跪下道:“我求求你了,你不能见死不救,你媳妇肯定有药,你就救救你三叔吧!那可是你亲三叔!”
夜司明眉眼冷漠,感到厌烦道:“没有草药,你们可以进城找大夫,或者去隔壁村找梁大夫。”
“赶紧走!不然我会动手打人,可别怪我没有跟你说。”
夜周氏没办法只能哭着离开。
看着这一幕,许大娘都有些傻眼,匆匆拜别便离开。
许志彬轻咳了咳,“真没有想到夜家也有这也得极品亲戚,前几天已经闹过几次了。”
他们路过的陈家。
“可不是。”陈大娘听到这话就忍不住道。
“夜家二房和三房是亲兄弟?”许大娘抬头看着陈大娘,前两天已经打过招呼,算是熟人,她就忍不住停下来问道。
陈大娘愤恨不平,将在流放路上的事都告诉她,“嗯,老王爷是先夫人生的,另外两个人是填房生的儿子。”
“你们可别听夜周氏胡说,小王爷和王妃是极好的人。”
这个许大娘自然知道,不过是她突然想到了一些陈年旧事,“那现在的夜老夫人是谁啊?”
陈大娘道:“好像是老王爷他母亲娘家的人,白氏。”
她也不是很了解老夫人。
陈家相对是小家族。
年轻的时候她不在京城,年纪很大,25岁才生的大儿子陈良,还落了一身病痛,多亏了沐绵绵的调理,她现在才感觉好多了,冬天没有再腰酸背痛。
“白氏。”许大娘眉头微蹙。
“怎么了?夜老夫人比我们年纪大一点。难不成你认识她?”陈大娘感觉她有些奇怪便忍不住问。
许大娘笑了笑,“没有,没有,就是好奇。”
说完拉住儿子回家。
许志彬也感到奇怪,“娘,你怎么了?”
“不过是一些陈年旧事。”许大娘感到心烦,都怀疑是自己当年撞见了不该见的事,才害的许家被流放。
那时候夜家权势极大。
她没有想到真的是哪个夜家被判了流放。
祸从口出,她根本不敢提。
……
“我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有一件事,我有所怀疑。”
夜司明回来就被媳妇拉进屋里。
“什么事?”
沐绵绵小声道:“我怀疑,你二叔,三叔不是夜家的血脉。”
夜司明脸色微变,“怎么这么说?”
“我看着他们和父亲并不像,你们看上去都不像一家人。”沐绵绵道。
夜司明顿时坐不住,她这么说,他也开始怀疑了,“我去问问爹,过去的事情,他知道的多一点。”
“父亲现在的身体能吃得消吗?”沐绵绵担心老王爷的身体。
她是不想每个月给老夫人抚养钱,因为她太讨厌了,有钱也不给其他小辈花,自己攥着,太过自私残忍。
夜沈氏和夜周氏都快被她逼疯。琇書網
她们受不了,就来找他们麻烦。
这样挺烦人的。
夜司明目色阴沉,闪过抹杀意,冷冷道:“如果调查不是我们夜家的血脉,那根本就没有必要留着这种孽种!”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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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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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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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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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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