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启禀圣人,城上射下了一支箭,箭上绑着布条!”
其实李二等人早就注意到了那支箭,笑道。
“莫非是渊盖苏文的战书?打开看看!”
长孙无忌接过箭支,然后将布条解了下来,双手奉上,李二接过来一看,脸色顿时就变了,布条很小,只有六个字,别逼叨,来攻城,李二拿着布条只觉得一阵血气上涌,恨不得把布条狠狠甩到渊盖苏文的脸上,长孙无忌等人都注意到了皇帝脸色突然变得难看,似乎十分愤怒的样子。
“圣人,上面写了什么?”
长孙无忌关切的问道,刚才解开的时候布条皱在一起,他也只隐约看到了攻城两个字。
“你们自己看吧!”琇書網
李二没好气的将布条扔给了长孙无忌,长孙无忌接过来一看,不由脸色大变,终于明白了皇帝会脸色大变。
“真是岂有此理!渊盖苏文好生狂妄!”
长孙无忌喝骂道,徐世绩从长孙无忌手中接过了布条,看完之后也禁不住脸色一变,李二吩咐道。
“召各军将领来见朕!”
徐世绩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但是仿佛有什么顾忌一般,终究没有开口,侍卫们拍马四散而去,很快程咬金、尉迟恭等一众军中大将就来到了御前,他们兴冲冲而来,不过,见到皇帝那面沉如水的样子,一个个禁不住吓了一跳,这是发生了什么事?就连李庸都有些挠头,发生了什么事吗?程咬金、尉迟恭还对着李庸使眼色,想要询问是怎么回事,李庸只能摇头,忙着在北城外开炮呢,他哪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李二环顾左右,该来的人都来了,冷哼道。
“刚才从城墙上射下了一支箭,箭上还绑着布条,布条上有六个字。”
射下来了一支箭?箭上有布条?还有六个字?听到这里一众将领们都明白了,上面的六个字绝对不是什么好字,不然皇帝不可能是这副表情。
“李庸,你过来!”
李二喝道,站在铁塔一般的程咬金和尉迟恭身后的李庸其实并不引人瞩目,突然被李二这么一喊,李庸顿时就懵了,这关我什么事啊?李庸一头雾水的走上前来,脸上的表情就一个意思,那箭真不是我射的,我啥也不知道啊!
“你不是经常和渊盖苏文通信吗?看看,这是不是渊盖苏文的笔迹?”
李二问道,说起来,这里还真只有李庸能认出渊盖苏文的笔迹,只是这话听着怎么觉得有点别扭?李庸接过布条一看也禁不住嘴角抽搐,渊盖苏文还真是挺能作死的。
“圣人,这确实是渊盖苏文写的无疑!”
李庸肯定的答道。
“好,好,好个渊盖苏文!”
李二连说了三个好字,可见对渊盖苏文的憎恨,其实李庸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人跟你是敌人,骂你两句咋了?这不挺正常的事吗?也就是当了皇帝变矫情了,这要放在打天下那会儿,被骂不很正常吗?当然,这话李庸不敢说,不为别的,怕挨揍,挨揍还不好还手。
“念给大伙听听!”
李二沉声道。
“别逼叨,来攻城!”
李庸一字一句,十分清晰。
“渊盖苏文这孙子!真是狂妄的没边了!”
程咬金当即嚷嚷道,尉迟恭也不落人后,大声嚷嚷道。
“那就杀到城上去,杀他们个人仰马翻!”
一时间全是请战的声音,正所谓主辱臣死,皇帝受辱都怒气勃发了,大家怎么能不有所表示呢?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在请战,徐世绩、长孙无忌等人都没有出声,李庸也没有出声,只是皱着眉头在沉思,李二自然也注意到了徐世绩等没有出声的几人,最近的就是站在他旁边的李庸。
“李庸,你怎么不说话?”
李二问道。
“臣觉得还是要从长计议!”
李庸沉吟道。
“从长计议?怎么?你怕了?”
李二反问道,李庸听了很无语,攻城的话他就带着神机营在后面放放枪打打炮,有什么好怕的?
“臣觉得这就是渊盖苏文的激将法啊!”
李庸沉吟道。
“某知道这是渊盖苏文的激将法,就算没有渊盖苏文的激将法,某难道就不攻城了吗?”
李二问道,李庸平静道。
“就算没有渊盖苏文的激将法,圣人当然也要攻城,只是,有了渊盖苏文的激将法,圣人若是迫不及待的攻城,那渊盖苏文会怎么想?渊盖苏文估计会一边站在城头上大笑,一边大骂蠢货!”
程咬金等人听了禁不住为李庸捏了把汗,李庸还真是敢说,李二听了脸色几经变化,虽然李庸说的不好听,但确实是事实,如果,真的中了激将法的话,那渊盖苏文很可能真的在城头上高兴的大骂蠢货,看到李二已经有了犹豫的神色,李庸岔开话题道。
“圣人,说起渊盖苏文,臣对他还是有几分了解的,但是臣却一直觉得有点奇怪,渊盖苏文此人恃才傲物胆大妄为,从他兵变弑君可见一斑,如今他却坚守不出,这实在不对劲,臣总觉得这其中有鬼!”
李二毕竟是个英明的皇帝也是个优秀的统帅,虽然在皇宫里养尊处优了十年,此刻冷静下来也觉察到了一丝不对,所以李二露出了认真倾听的样子,程咬金等人也不嚷嚷了,李庸接着道。
“大家都以为渊盖苏文是害怕了,所以才龟缩在城里,现在看却不是这样,看这语气,渊盖苏文不但没有害怕,反而信心十足呢!所以渊盖苏文绝对有所凭,而不是坐以待毙。”
徐世绩沉吟道。
“圣人,若是渊盖苏文真的一心一意守城,那他怎么会激我们攻城呢?他们应该盼着咱们晚点攻城,因为越拖下去对他们越有利。”
李二微微点头道。
“懋功说的倒也有点道理。”
李孝恭沉吟道。
“火炮直接攻击城内,一定造成了不少死伤,也许是因为渊盖苏文受不了百官和百姓的非议,所以才激咱们攻城。”
李庸摇头道。
“渊盖苏文都有胆子兵变弑君,以他的性情,若真受不了非议,也该出城一战,而不是激咱们攻城,我一直觉得以渊盖苏文的狂傲自负,不会困守平壤城,所以一直怀疑他还有什么后招。”
程咬金道。
“李庸,我觉得你是多疑了,平壤城都被咱们围起来了,渊盖苏文还能有什么后招?”
李庸沉吟道。
“渊盖苏文激我们攻城,会不会有伏兵趁我们攻城的时候从我们后面突袭?”
徐世绩思索道。
“倒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只是,哪来的伏兵呢?咱们这一路行军,斥候探查的范围都极广,根本就没有发现有伏兵,高句丽各地的兵马,被我们打散了一部分,还有一部分在抵挡新罗和百济的进攻,剩下的且不说战力如何,也都被高建武抽调到了平壤城。”
众人听了全都点头,平壤城已经没有援军了,高句丽的可战之兵基本全都集中在了平壤城,李庸听了也禁不住挠头,那渊盖苏文到底还有什么凭恃呢?
“会不会渊盖苏文一早派出了一支兵马绕后?”
李庸灵光一闪的问道,众人听了不由全都愣住了,尉迟恭道。
“渊盖苏文有那么大的胆子?高句丽连战连败,已经到了亡国的边缘,他还敢分兵绕后?就不怕被各个击破吗?”
李庸笑道。
“渊盖苏文的胆子一向很大!”
李二听了脸色一变转头吩咐侍卫道。
“去把高句丽的舆图取来!”
两个侍卫抱着舆图一人一边麻利的展了开来,李二和一众将领们都围在了舆图前面,仔细的观摩思索起来。
“渊盖苏文若要分兵绕后偷袭的话,必须要避开我们斥候的探查,还要保证绕后的速度,那可选的路线并不多,平壤城离海不远,如果要迂回的话,那只能是向北迂回,无论是走那条路线,那最终折返都会经过,这里!”
徐世绩沉吟道,李二听了也点头道。
“不错,博川!如果渊盖苏文真的派兵迂回的话,那一定走博川,然后突袭我们!”
一众将领们听了都禁不住点头,大家都是沙场征战的老将了,按照渊盖苏文的意图去猜测,并不难猜测,现在摆在面前的只有一个问题,那就是渊盖苏文到底有没有胆子分兵迂回然后前后夹击,要知道,他们这一路东征可是攻城拔寨势如破竹,根本就没有城池能坚守的住,像辽东城、乌骨城那样的大城都被迅速攻破,而渊盖苏文若是分兵迂回的话,那就必须坚守住平壤城。
“要迂回的话,时间不可能掐算的很准,要留出足够的时间来,渊盖苏文竟然有这么大的信心能坚守的住?”
程咬金不可思议道,李庸摇摇头笑道。
“渊盖苏文这人十分自负,当然有信心能坚守的住,而且他要的不只是坚守的住,他要的是一场大胜来树立声望,来洗白自己,名留青史!”
长孙无忌沉声问道。
“李庸,你确定渊盖苏文会分兵迂回吗?”
确定?确定个球,劳资难道告诉你们劳资手上有一支比朝廷还牛哔的情报组织吗?长孙无忌你老头子坏得很,李庸直截了当的摊手道。
“我不确定啊!”
众人听了差点没绝倒,刚才李庸唾沫横飞说的那叫一个郑重,这会儿竟然又两手一摊当没事人,长孙无忌更是无语,你倒是确定一点啊!这事是你提出来的,你还不确定,怎么搞?关键你还说的那么理所当然,那么理直气壮,李二沉吟道。
“李庸说的不是没有道理,不可不防啊!”
到了现在,李二已经形成了潜意识,只要是李庸说的,那就必须的重视,不止李二这么觉得,程咬金他们也这么觉得,而且李庸说的不是没有道理,渊盖苏文突然激他们攻城,确实有点可疑,徐世绩沉声道。
“如果渊盖苏文真的分兵迂回的话,那渊盖苏文突然激我们攻城,就意味着距离约定合击的日子快到了!”
李二转头道。
“传令张士贵,着他带三千轻骑往博川方向沿路探查,不求战果,重点探查有没有敌踪。”
立即有侍卫领命而去,众人的目光又重新回到了平壤城上,方才皇帝恨不得立即攻破平壤城,那现在呢?李二沉声道。
“暂且不急着攻城,神机营继续用火炮轰击平壤城,等待张士贵的消息,若两天之后还没有敌踪,那就攻城,另外,晓谕三军将士,谁说斩杀了渊盖苏文,某重重有赏!”
不得不说渊盖苏文是真的把皇帝给惹怒了,谁若斩杀了渊盖苏文毫无疑问是大功一件,不过,就算渊盖苏文没有这么作死,主动投降,那也是必死无疑,不说渊盖苏文兵变弑君罪无可恕,就算为了平息高句丽人的怒火,皇帝也一定会处死渊盖苏文,众将轰然称是,摩拳擦掌,都想着在战场上能遇到渊盖苏文,一众将领们各回各军,神机营仍然在轰击着平壤城北城,女人的衣裙仍然在随风招展,整个唐军都看起来十分平静,没有任何变化。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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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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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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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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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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