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儿呃!为师真名唤作韦幺鸡,出生于清末民初,如今已入古稀之年,自幼便生长于此间,你师祖和师祖母早已作古,只留下为师孤单一人独来独往。”
听到师父名唤幺鸡这等奇葩的名字,徐浩然本欲要取笑于他,却是感受到了他话语中的落寞而好生不忍,想他孤身一人居于此间数十年,便是修身成仙又有何乐。
他很是佩服师父在这等孤苦的生活中还能够保有一颗顽童的心。
想师父所以能在数十年的时间中自得其乐,恐怕是对人生早已悟透,否则,这漫长而冰冷的岁月里,他怎能活得这般通透和豁达。
见得他絮絮叨叨,谈兴正浓,徐浩然只能是做一位善解人意的聆听者,却不能做那等随意打断别人话语的无趣人。
从师父的话语中,他终是知道师父并非是出家的道人,不过是位游戏人生,苦中作乐,以求证悟道果,自称为道人的高士,而他这奇葩的名字,却是他祖上传下子孙姓名皆以掷出来的骰子点数命名,如掷出来的骰子点数与家人的名字重合,便使掷出来的点数不同为止。
这韦家子孙后代的名字皆是以此而来,按他祖上的说法,此乃是赌神爷爷所赐,这等光辉的家传,使得徐浩然听来,对那满清奇人韦小宝的赌性,那才叫一个佩服加无语。
听师父断断续续的说完他记事以来所知的家族中事,徐浩然同是明白了他之所以视卤鸡为命的辛酸之事。
却原来这是他心中的结,是源自于他他母亲大人的忆念,自然而然的,习惯性的举止。
他父亲过世后,母亲为使他知道这方空间外还有个更大的世界,为使他往后能适应俗世中人的生活,知道如何识别人心的险恶,便在他神功初成之时,带着他离开了秘境往嘈杂的俗世住了数年。
在这期间,他母亲便是带着他于世间人流最多的集市里靠替人贩卖卤鸡来指点他对人世的领悟。
直到他母亲感觉到大限已至,回到秘境便撒手人寰后,他仍是忘记不了这段和母亲一起替人贩卖卤鸡,学习如何处世的经历,自此卤鸡便成了他忆念母亲最亲切的方法,久而久之便让他养成了无卤鸡不欢的生活习惯。
徐浩然已是失去双亲的孤儿,虽是与他有同病相怜的感受,却是比不上他怀念母亲的这般心思,闻听得他叙述往事,心中感动得使双目生出灼热,蒙上了一层水雾……
从此,他师徒二人是肝胆相照,这冒名的老道先是使他熟悉了秘境这方空间后,接着用数日时间连说带比划的传授给了他“神行百变”和“凝血神爪”的功法,便在徐浩然开始在秘境中潜心修炼神功之时,他却是悄悄的溜出秘境,继续去与那慧心老尼姑做猫捉老鼠的趣事,也不管他徒儿于修行中是否会遇着什么变故。
这老家伙当真不是一般的顽劣,玩心之大,这世间他说第二,恐怕没人敢称第一。xǐυmь.℃òm
见得师父悄悄溜出秘境,徐浩然除了鄙视这老东西凡心未了,却也拿他无奈,盖因他便是已然知悉了开启秘境的方法,却是修为还差得甚远。
他要做的便是耐得住寂寞,借着秘境里极是适宜修行的环境和充满药香气味的灵气,排除心中杂念,潜心悟道。
有道是修行不知历日。
数年时间便在他心无旁骛,使意识和身心皆沉浸于对“道”的悟解,对“神行百变”身法和“凝血神爪”攻击招式悟透和不懈的演练中,时间已是悄然而过……
……
芙蓉城中,王兰芳已然是望眼欲穿,她虽然当初预料侄儿此番离家不会短时间便回,但却没料到他这一去竟是这般久不见音讯。
眼见得一九九六年的春天又已来临,听得屋檐下燕子回来忙于筑巢的欢鸣声,想到受侄儿托付,居于家中陪伴自己许久并认了自己为干妈的王丹小姐就要嫁人,王兰芳好生感慨,自言自语地叹息说道。
“唉!也不知这混小子要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徐浩然离家已经有近三年的时间,这期间他在芙蓉城里的至亲好友们或多或少的都有了些变化,并非个个都生活得如意。
便在他当初离开芙蓉城去往京城整治叶家,随后又到滇南,机缘巧合拜得韦家后人韦幺鸡为师,在“无量山”中的秘境里开始修炼的数月后,先是京城的叶家陷入到了事事不顺的处境。
叶欣陪着师父从滇南回到“峨眉山”师门,在师门待了差不多有个把月的时间才返京,回到京城数日,她便见得大哥叶逍为了儿子叶无忌的痴傻病状,脾气变得起来越是暴躁,为一点小事便会暴跳如雷的胡乱骂人和指责人,引得叶家人对他多有不满,由此引起叶家直系亲属们对各自管理的家族产业,竟是有了各自的打算。
便是她发现京城叶家内部这等微妙的悄然变化之时,叶家旗下的房地产开发公司却是遭遇了公司成立以来最大的危机。
这次的危机说来还是因为叶家的自负而造成,在还没有弄清家族子嗣被何人算计致残的情况下,仍是高调的打压商业竞争的对手,使得在京城中有两家同样是做房开公司,但其规模和实力皆不及叶家房开公司的老总因不满叶家的霸道而联合起来做局,在一次竞标商业建设用地的时候,将叶家的房开公司推向了危机的边缘。
此次的危机就若是一张多米诺骨牌般倒塌而引得叶家所有的产业都跟着受到牵连,首当其冲的便是有关部门在处理叶家房屋开发公司在参与竞标建设用地时弄虚作假,采用不正当的手段事先获取标底的事件时,发现了叶家身居高位的叶勇在此事件里有涉嫌利用职权为家族谋取利益的情况。
纪委监察部门和检察机关在对收受贿赂泄露标底和招标会上与叶家达成默契的公职人员的讯问中,虽然没有完全掌握叶勇的犯罪证据,却是于此事件中发现了他的秘书的身影。
便在有关部门决定对叶勇的秘书展开调查,大有将矛头直指叶勇之时,叶家家主叶逍却是做了件甚是愚蠢的事情,先是吩咐心腹下属设法让危及叶勇的秘书的知情者闭口,接着便是使人对有关部门参与调查此事的官员实施拉拢腐蚀的手段,欲使其让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然而,叶逍却是小看了那两位联手做局,欲使叶家房开公司陷入危局的房开公司老板的能力,哪里知道别人等的就是他出昏招的时机。
这两家公司的老总并非是泛泛之辈,在社会上的人脉关系也是盘根错节,关键的是这两位老总都是给人以行事低调的印象,甚少有人知道他俩都是最善做阴人之事的高手。
其实,叶家贿赂公职人员泄露标底的事便是他俩串通相关人员联手做的局,奈何叶家的人不但不知落入别人事先便设下的圈套,却还自以为做事高明,直到发现危机欲按下此事时却已然有些晚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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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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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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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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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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