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因为他父亲牺牲时他还太小,加之又与母亲很快离开滇南回到芙蓉城,所以他对这位胡叔与父亲的关系并不是十分了解。
听得他所说的话,徐浩然感觉到他与父亲和陈世英的关系定然不浅,否则他又怎会知道自己和陈娟的事,更不可能会吩咐烈士陵园的管理人员注意有无来人给父亲扫墓,以致使自己出现在陵园里祭拜父亲时便被他很快得知。
徐浩然没当过兵,自然不懂得战友之情是怎么样的一种情谊,在随后与他的谈话中方才知道这位胡叔之所以对父亲有这般的怀念之情,原来是父亲生前曾多次冒着毁了前程的风险对他多有帮助,使他那时在部队里才没有因受到家里的牵累而被开除出部队。
原来胡叔的父亲是滇南的大领导,母亲的家庭成分不好,在那个特殊的时期他父母都被打成了反革命走资派,使他一夜之间从骄傲的官家子弟成为了人人都嫌弃的“黑五类”崽子,只有徐浩然的父亲把他当成兄弟并给了他兄弟般的关心。
在那个人人都怕牵连到胡叔这等家庭的年代,徐浩然父亲对他的关心和帮助,这等恩情是够人一辈子都记得的。
徐浩然的父亲过世后,他也曾力所能及的帮助了徐浩然和他的母亲很多,只是这事徐浩然并不知道罢了,但陈世英夫妇却是知道的。
随后,胡叔在参加自卫反击战中负伤失了左臂,伤好后主动要求转业去了民政局工作,按照他的功绩原本是可以继续留在部队的,只有了解他的人知道他这要求是冲着徐浩然的父亲去的,他是想要时时的看着和陪在他战友长眠的地方。
知道了老一辈的这些情谊,徐浩然好不感动,望着坐在轮椅里的胡叔,他施展开“天目神功”察看他身体的情形,稍许过后当着胡家兄弟姊妹们的面说道。
“胡叔,你这身体堪忧啊!如果我所说不错,你是不是整个下肢都出现腿肿和疼痛,有时甚至没有知觉的情况。”
不待胡叔回答,他大儿子也是一旁焦急地说道。
“你是咋看出来的?你懂医是不是,我父亲这病还能不能治好?”
连串的问话,可见得胡家子女对他们父亲这病的重视,徐浩然笑着说道。
“胡叔有所不知,我大学读的就是医学院,毕业后分配在芙蓉城医学院附属医院工作,只是因为某些原因停职自己开了个诊所,如果你们信我,胡叔这病我倒是可以治疗。”
他这话却不料引来一位中年女人冷言冷语的质疑。
“我公公这病好多大医院都治不了,你说能治,不会是吹牛或是你有什么想法吧?”
胡叔闻听得这位儿媳的话,见得徐浩然面上露出不悦的神情后瞬时又消失,知道他这是看在自己的面子上不与家人计较,遂面色难堪地斥责儿媳说道。
“你怎么说话呢,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ωωω.χΙυΜЬ.Cǒm
他这发怒倒让徐浩然有些不好相处,遂接着他的话说道。
“胡叔不用发怒,嫂子有这疑问也无可厚非,这样吧!我还有朋友需要安排,这便先行告辞,如果胡叔相信我说的,那就让胡老六晚上到我住的酒店来接我,届时我过来会尽力治好胡叔的病症。”
说完这话,徐浩然起身便欲离开,却是听到胡老头大声说道。
“坐下!你不用理会别人怎么说,好不容易见着你这小子,岂能让你就这样走了,老子还有好多话要和你说呢,这两日你哪里都不用去,就住在家里,你朋友那里我会吩咐老六让他们在酒店吃好、喝好、住好,你不用担心。”
胡老六一旁听得他老爹所说,嬉笑着说:“我说兄弟呃!你尽管放心你那几个随从,我早就已经吩咐好了酒店的朋友招呼他们,你要是能治好咱老头的病,真能让他起来走动,也不枉这老头念叨了你这么久的时间,更不用在意我那嫂子是把你当成自家人才会说的话。”
他倒是会打圆场,此时说话又这般顺溜。
听得这父子二人的话,徐浩然只得无奈留下,想到自己说给胡叔治病的话已出口,遂要来纸笔写下十数位中药名称递给胡老六并说道。
“你去中药店把这些药材配齐,如果能同时找来炼制中药的药鼎就更好了,今晚我便给胡叔进行治疗,至于治疗的效果好与不好,你们明日见了便知分晓。”
屋里的所有人听到徐浩然所说,知道他还在为先前屋里女人说的质疑他动机的话而心有不满。
胡老六的大哥倒是有些见识,知道有本事的人都不屑与人费口舌去争论高低,见得徐浩然对他父亲的病症胸有成竹的做派,一旁赶紧说道。
“小然兄弟!我家弟媳不懂事,说话不中听,我这做大哥的给你赔个不是,你且放心的给我家老头治疗,不管治疗的结果如何,胡家都会对你感激不尽。”
徐浩然闻言,笑着说:“大哥言重!我给胡叔治病是看在他与我父亲的情分,看在对我的关心上,当着胡叔的面,我也说句托大不该说的话,如果不是咱们之间有些渊源,便是你胡家财大势大,想要请我出手治病,恐怕也没那么容易。”
他这托大的话在屋里的人听来当真觉得是托大。
想他胡家在滇南也算得是有头有脸的人家,不管黑白两道都要与他家几分面子,却没想到老头子时常念叨等来的这小子竟是这般傲慢,似乎并没将胡家放在眼里。
便在屋里的人闻言有些不爽之时,胡老头子却是大笑着说道。
“小子!有你爹当年的气势,不愧是我徐大哥的种,且休与这些有几个钱就认不得自己是谁的混蛋们见识,陪我往院子里去走走,给我说说你这些年来的情况。”
徐浩然闻言,起身伸展虎躯,面色肃穆并使双眼用睥睨一切的目光扫视屋里的人,随后将老爷子推着出屋。
院子中,他推着坐在轮椅里的胡叔沿着两边有修剪整齐的花草和绿植,飘落有树叶的曲径小道边走边说。
将姨妈与自己的大致情况说了一番,说到陈世英夫妇以及与陈娟订婚的事时,胡叔闻听后不满地道。
“陈世英怎地还是这般臭脾性,总是喜欢将自己的那套狭隘的想法强加于人,不按他的想法,不听他的安排做人行事他就不满,这不是尼玛的军阀作风吗,我看他这是官当久了养成的刚愎自用,你不用理他,该怎么和陈娟那丫头相处便怎么处。”
从胡叔的话里,徐浩然听出他对陈世英似也有不满的情绪,对于长辈之间的过往和恩怨纠葛,徐浩然不便评说,闻言岔开这话,却是提到他的病情。
这胡老头也是个妙人,听得身后的小子岔开话题,如何不知他心里的想法,对他这等闲谈不愿论人事非的心性倒是好生欣喜,认为这才是顶天立地的男人应有的品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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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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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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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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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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