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日后要生活在同一屋檐下,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她的心里就发堵。
月儿暗中捏了捏珠儿的手,用眼神示意她这个时候千万不要拱火,她在一旁宽慰道:“王爷,许是在忙……”
云苡歌深呼吸,告诉自己要放宽心,不要生气:“嗯,你们先出去吧,我一个人休息一会儿。”
珠儿和月儿应声出去将门关好。
“真是气死我了!”珠儿一甩裙摆,气呼呼地坐在了地上。
月儿一把将她拉起来:“地上凉,再说你这样坐在门口成什么样子?”
“我能不生气吗,你看看那个小贱人阴阳怪气的样子,她以为勾搭上了王爷就能踩到我们王妃头上了不成?!癞蛤蟆想上天,老母猪想上炕!”
月儿伸手抚在珠儿的胸前,帮着她顺气:“别生气了,我瞧着那个江莲儿也不是个省油的灯,是个能挑事儿的主儿,王爷早晚都会厌弃她的,我们就踏踏实实地服侍好王妃。”Χiυmъ.cοΜ
珠儿依旧气呼呼的,哼了一句“我可没有你这样好脾气”,甩着袖子就走了。
月儿看着愤而离开的珠儿,又看了看紧闭的房门,无奈地叹了口气。
……
玄冥这边,他扶着江莲儿回了房间,暗中注意着云苡歌院子里的情况,见那边没有手忙脚乱,丫鬟们照常进出才稍稍放下心来。
“王爷,王妃姐姐不会有什么事情吧?都是莲儿不好,莲儿也没想到,怎么姐姐忽然就晕了呢?”
江莲儿似乎是注意到了他对那边的关注,娇滴滴地说着,将头靠在他的身上撒娇。
玄冥眉头轻轻蹙起,他将手覆在她的肚子上,柔声道:“能有什么大事儿?她自己身子不好,还这么容易发火,都是要当母亲的人了,也该有些分寸。”
江莲儿听他这么说,心里高兴,面上却露出可怜惋惜的模样来。
……
晚上,玄冥躺在江莲儿的身旁,和衣而眠。
他一闭上眼睛,眼前就会浮现出云苡歌那受伤的脸庞,还有她忽然晕倒的模样。他又何尝不心疼,可如今,他没有其他的办法,在解决掉这许多麻烦之前,他不能冒险告诉她实情。
看了一眼身旁的女人,心内的厌恶感压都压不住。
她已经被下了迷药,睡的像是死猪一样,他起身下床走到窗户旁边的软榻上坐下,摩挲着那半块玉佩,他为了能早些回来,早点见到云苡歌,这一路舟车劳顿,劳累异常,抵挡不住困意,他慢慢闭上了眼睛。
梦里,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
他看到云苡歌笑吟吟地扑过来抱住了她,刚出浴的她头发上还挂着水珠,他的手探入她里衣,将横档在二人面前的衣料尽数褪下,含住她的唇瓣,搂着她的腰,拉开了她的玉腿……
“轰隆……”
窗外,一声惊雷响起,他猛地睁开眼睛,呼吸急促,无奈地露出一个苦涩的笑。
心爱的人就在隔壁,只这一墙之隔,他却抱不得,亲不得,无数的甜言蜜语说不出口,无数的心酸苦楚无处倾诉。
他起身推开门,走了出去,冰凉的雨滴落在身上,冲散了体内的欲望。
“阿嚏!”玄冥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日夜奔波、舟车劳顿、忧思过重,饶是玄冥这样好的身子,也染上了风寒。
“王爷,外头下了这么大的雨,王爷怎么出来了?”
今晚是钱遂守夜,他解下身上的披风,披在了玄冥的身上。
“王妃那边怎么样了?”
玄冥一直关心着云苡歌那边的情况,此刻见江莲儿已经睡下,便开口问了。
钱遂从珠儿那边左打听右打听,才知道云苡歌的身体没什么大碍。
“好,知道了。”
他看着天空中的大雨,这样的天气,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害怕:“你去,把王妃院子周边的灯都亮起来。”
他如今不能陪伴在她身侧,就让这些彻夜不灭的灯火来驱散她的恐惧吧。
“是,王爷,属下这就去办。”
片刻后,云苡歌院子周围的灯笼都亮了起来,灯光朦胧柔和,让人安心。
云苡歌的卧房内,烛光已经亮起,珠儿披着衣服进来,送了一碗安神汤服侍着云苡歌喝下。
“珠儿,外头的灯是你让人点亮的?”
珠儿疑惑地摇了摇头,转头朝着窗户外看去,果然外面亮了不少,她狐疑地回忆了一下,方才她出去熬安神汤的时候,外头还是乌漆嘛黑的。
保准又是哪个毛手毛脚的丫鬟,出去上茅房忘记了吹灯。上茅房点一盏灯也就算了,怎么把一院子的灯都点上了?!
珠儿愤愤地想着:“王妃先睡下,明天一早我去好好教训教训她们……”
云苡歌神色一顿:“不必了,你也快去睡吧,灯就继续亮着,不必吹了。”
她躺在床上,难道这灯是玄冥命人点亮的?她真是越来越摸不透了,白天对自己是那般恶劣的态度,放纵着江莲儿当着众人的面挑衅她,怎么晚上又关心起她来了?
……
次日,王府里发生了一件大事,玄冥从卧房搬了出去,将屋子留给了江莲儿住。
府上的下人们目瞪口呆,心中猜测王爷这是这么快就厌恶了新人,抱此想法的人心中激动,暗中叫好,早就看那个江莲儿不顺眼了!
还有些人心里琢磨着,王爷此举,是不是以此来平衡王妃和新侧妃之间的关系?
一时间,众人都不敢轻举妄动,虽然心中不喜,但也不会轻易得罪江莲儿。
房中,江莲儿早上起来没有看到玄冥,跑到书房大闹了一场,抹着眼泪哭哭啼啼的:“王爷是不是厌弃奴家了,怎么搬到书房去住了?书房又小,木榻又硬,睡着能舒服吗?”
玄冥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擦了擦鼻子,这风寒来的好,正好借此缘由,他可以搬到书房去住,还不惹人生疑。
他往后退了两步,和江莲儿拉开距离:“本王染上风寒了,会把病气过给你和孩子的。”
“莲儿不怕,莲儿腹中的孩子也不怕!”
江莲儿知道自己腹中孩子的情况,也知道自己身体的状况,一旦玄冥搬到书房去住,她就少了许多和他亲近的机会,免不得哪天又被云苡歌逮住了机会,夺走了玄冥的心。
“本王让府医用了猛药,等本王的病好了,就搬回去陪你,快回去歇着吧。”玄冥柔声哄着,湛岳和钱遂在外面听的不耐烦。
要是王妃,肯定不会如此无理取闹!
江莲儿虽心中不情愿,但玄冥一再坚持,为了孩子只好让步。
见玄冥嘴唇发白的样子,江莲儿坐在他身旁又哭了好一会儿。等她终于走了之后,钱遂端着一碗药过来了。
玄冥眼睛一亮:“可是王妃让人送过来的?”
钱遂摇摇头,将药递给玄冥:“不是,是府医熬的。王爷快趁热把药喝了吧,这风寒来的这样急,可不能拖着。”
一听这药不是云苡歌派人送来的,玄冥的眸子瞬间暗了下去,看到他手里还有几颗蜜饯,眼睛又亮了起来,充满希望地问道:“这蜜饯可是王妃让人送过来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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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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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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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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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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