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王府的角落里,呼延迎夏冷眼看着卧房前的火光,和忙乱不已的众人,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周围人声嘈杂,她袖手旁观,并没有要去帮忙的意思,只要这场火能把玄冥和云苡歌烧死,她的任务就完成了。

  正当她得意的时候,天空忽然响起阵阵惊雷,闪电将夜空照的明亮,随后,竟是毫无预兆地下起了雨来。

  众人目瞪口呆,随后放下手中的木桶和水瓢,举起手接着天上的雨水,欢呼雀跃:“下雨了,下雨了!”

  “太好了!火越来越小了!”

  卧房内,玄冥一个转身躲过了头顶上直直砸下来的房梁,抱着云苡歌快步走了出去。

  云苡歌抱紧了玄冥的脖子,雨水混着泪水流的满面。

  玄冥拍着云苡歌的背:“没事了,没事了。”

  呼延迎夏难以相信眼前的一切,这样的时节里,怎么会下雨?!

  她身后的侍女眼底闪过一丝狠辣之色,摸着袖子里面的暗器,问道:“要不要属下动手?”

  “属下有把握一击致命。”

  呼延迎夏一个眼神制止了她,一击致命,玄冥死了,她们怕是也出不去这冥王府了。

  如今还没有准备好,用暗器定会留下把柄,已经错过了最好的时机,此时动手只会打草惊蛇。

  ……

  云府内,双手合十的云靖竹忽而喷出一口血来,胸口传来一阵剧痛。

  瑟儿哭着跪在云靖竹身旁,给他擦嘴角的血:“公子,别求了,下雨了……火已经灭了……”

  虽然云靖竹一个字都没有说,可瑟儿跟在他身边多年,他的一个动作一个眼神,她能猜到大概的含义。

  方才,夜里,熟睡的云靖竹忽然一阵心慌,睁开眼睛让瑟儿端杯热茶过来,忽而瞥见西南方有火光,他立刻起身出去一看,那个方位正是冥王府的方位。

  想到自己的姐姐还在里面,没有犹豫,他从脖子上一把扯下铜钱挂坠,卜算一番后大惊失色,随即,让瑟儿准备好求雨的用具,开始求雨。

  “好,下雨了,好……”

  云靖竹口中喃喃地说着,双手无力的垂下,放心地闭上了眼睛,晕了过去。

  “公子!”

  瑟儿的泪水再次涌了出来,手忙脚乱地去找府医。

  ……

  大火总算是灭了,冥王府的院子里一片狼藉。

  众人忙活了一晚上,此刻,天已经蒙蒙亮了。

  玄冥脸色铁黑,若不是有这一场大雨,他就要在自己的卧房里被人烧死。

  湛岳、钱遂等人胆战心惊,黑压压地在玄冥的面前跪了一地。

  原本发现火苗可以立刻扑灭,可侍卫们都知道晚上王爷和王妃会做些什么,所以守的并不很近,等到发现的时候,火已经烧起来了。

  管家擦着额头的汗颤声说道:“这火……近日天冷风大,许是风把房檐上的红灯笼吹的掉落了下来,灯笼火点燃了灯笼和门槛的木台阶,风又大,火一下子就烧起来了。”

  “日后,一定仔细检查悬挂的花灯,断不会再发生今日之事……”

  管家跪在地上浑身发软,主子们真要有个好歹,他这把老骨头也就完了。

  元宵将近,管家早早就命人在各个屋子的房檐下挂上了大红灯笼和各式各样的花灯,将府邸装饰的格外明亮气派。xǐυmь.℃òm

  大红灯笼里面用的是灯芯草,由树根秸秆捆绑在一起,外面裹上一层灯芯草,一旦掉落下来,很容易燃烧外面的灯笼纸和灯笼纱,进而引燃附近的其他物体,引起火灾。

  玄冥揉了揉眉心:“此事不怪你,湛岳,挂灯笼用的丝绸、金银丝的断口可查过?”

  湛岳沉声道:“被烧坏的灯笼已经辨认不出,只不过,掉落在远处的,没有被烧到的灯笼,金银丝断口似是被石子射断,而不是被大风刮掉。”

  管家心中大惊,这不是天灾意外,而是有人故意所为,想要要王爷和王妃的命?!

  湛岳后面的话,已经不是他所能想到的。

  此刻他才明白,王爷为何说不怪他,原来,这些都是有人刻意而为之。

  “王爷,用查一查是何人所为吗?”湛岳低声问道。

  “不必查了,本王知道是谁。”

  “找几个木匠来修缮卧房,墙做的厚一些,用陶瓮口朝里砌成墙,还有,新床做的大一些。”

  管家愣了一下,还没从有人要杀王爷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再一次被惊讶道。

  “听清楚了吗?”玄冥没什么耐心地问道。

  “清楚了清楚了。”管家连连点头。

  之前的卧房隔音极差,他一度怀疑甚至有扩音的功能,里面的声音外面听的一清二楚。用陶瓮口朝里砌成墙,可以避免室外听到里面的声响。

  至于为何要换成大床,许是这床太小了,滚不开……

  ……

  处理完这些事情,回到房间换衣裳,玄冥担心地问道:“可有受伤?”

  云苡歌背对着她,她抹了一把眼角的泪,拿过药箱给他的手上和胳膊上上药。

  因为这雨来的及时,他身上的伤并不严重。

  “你方才,可是想抱着我闯出去?”

  差一点,她就要失去他了。

  这一世,好不容易救了云家人和宋家人,可她差点就要失去他了,她放下手里的药,强撑着的最后一点力气也被消耗殆尽,浑身虚软地就要倒在地上。

  玄冥眼疾手快地扶住她,她紧紧地抱着他:“你若是有什么好歹,我也不要独活。”

  “不会的,湛岳他们都在外面呢,那会儿火已经小了许多了。”

  云苡歌已经回忆不起来当时的具体情形了,脑袋一阵眩晕。

  “本来,那人是冲着我来的,倒是我连累了你。”玄冥在心里自责,心疼她受到了惊吓。

  “你我一体,哪有什么连累不连累的。”云苡歌的眼睛像是不受控制一般,犹如决堤的河水,眼泪流个不停。

  “以后不会再发生这种事情了。”

  玄冥把她揽在怀里,轻轻抚摸着她的头,温柔地吻着她的额头、眼睛、鼻子、脸颊,安慰她不要害怕。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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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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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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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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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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