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画上的肯定是假的,阙都连面具都没摘,做那种事情的时候,怎么可能连面具都不摘,你说是不是?”

  玄冥掐了一下云苡歌的腰,他脸上受伤的时候也是戴面具的,可是亲吻、低头的时候,面具总是会碍事,欢好之时,一定会把面具扯下来。

  “说明做画之人并不知道阙都长什么样子。”

  “只是那上面将你画的十分逼真。”

  云苡歌姣好的面容和傲人的身材从外在是可以看出来的,就算是隔着厚厚的衣裳,也难掩那呼之欲出的美好,可身上的印记,私密之处并不是谁都能看的见的。能看到这印记的人,除了玄冥自己,就是服侍她,见过她裸露身躯的人。

  “你要注意身边的人了,除了近身服侍的那几个,没人会看见你身上的印记。”

  玄冥的手在云苡歌锁骨下方的红点上摩挲着,直摩挲的那里发烫,云苡歌握住他的手,思考了片刻后,眼睛一亮,说道:“我知道了,是却夜梅。”

  太后虽然忌惮冥王府但不会用这么小气的手段,桑莲心、万瑶和储问蕊都没有见过她的身子,珠儿和月儿不会做对不起她的事情,那就只有却夜梅了。

  “却夜梅?”玄冥挑眉,表面上,云苡歌对她客客气气十分热情,可心里定是十分反感她的。

  “有一次我正在沐浴,她忽然进来送玉肤膏,还往我的身上涂抹了一些,那膏体里面加了会让人浑身溃烂的毒药,没想到,她借机还打量了我的身子,利用了我身上的红色圆点。”

  云苡歌顿时有一种,被人看光了的不适感。

  “她倒是比她那个妹妹更有心机,更沉得住气,不愧是深宫里出来的,好心机。”

  这次,算是她棋差一着,她识破了却夜梅用毒的伎俩,却没瞧出来她还有后招。

  玄冥点点头,若是这样,那就说的通了:“自从你离开京城后,却夜梅一直没有离开冥王府,后来倒是去了一趟寺庙,说是给你祈福,保你一路平安。”

  却夜梅的去向有侍卫在暗中盯着,她去了哪里做了些什么侍卫都能看到个大概。

  “她去见了一个女人,可那女人穿着大氅,带着兜帽看不清楚样貌。后来,有人来府上送那颠鸾倒凤的画,管家派人跟着那送画之人,顺藤摸瓜,摸到了储府,想必却夜梅的帮手就是储问蕊。”

  二人联手,闹了这么一出,猜出来是谁了,云苡歌的心里闷闷的。

  “还真是王爷的好表妹呢。”云苡歌推了一把玄冥,别过脸去,表达自己的不满。

  玄冥听出来她语气里的不悦和醋意,亲了一下她的脸颊:“是我不好。”

  这些人虽不是他刻意招惹的,可是都和他有关。

  “保护我的那些暗卫,是王爷派来的吧。”云苡歌问他。

  “恩,我派了三十几个暗卫一路保护你,从为首的刺客身上发现了储家的银票。这刺客也是储问蕊的手笔,她倒是真大方,这批刺客身手不凡可不便宜,照她这么花钱如流水,我倒要看看储府能坚持到何时。”

  云苡歌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储问蕊迫不及待地置她于死地,若是旁人,她定会想法子让她生不如死,可她是太妃和玄冥的亲戚,她要怎么办?

  玄冥见她发呆,搂着她的腰往自己的怀里靠了靠,她整个身子半趴在玄冥的身上,她能清晰地感受到玄冥的心跳。xǐυmь.℃òm

  “你放心,这次事情不会白白地让你受委屈,储家那边,我来解决。”

  云苡歌的头靠在玄冥的胸膛上,她想到这一路看到的情形,叹了口气:“这一路南下,我发现饥荒要比想象中的严重。”

  在北楚,一到冬天,百姓们的日子苦不堪言,有冻死的有饿死的,朝廷年年都赈灾,可却始终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玄冥把玩着云苡歌的手,缓缓说道:“江宁一带这问题存在已久,至今都没有从根本上解决。这一路我看街道两道两旁还算是繁荣,可在小路边上、巷子里,穷苦百姓们衣不蔽体,生活苦不堪言。”

  尤其是当他看到路边不到五岁的乞儿,身形矮小干瘦,浑身无力地靠在墙根下,那双眼中无助绝望又迷茫的目光时,心底大为震撼。

  “等我回去,就向陛下请旨来查一查这里。”

  云苡歌点了点头,想起前世,玄文川曾经联合地方官员多征收税赋,使得百姓民怨沸腾。可这一世还没有闹出来这些事情,难道是因为玄文川死了,所以这事儿的主谋会落到别人身上?

  云苡歌想了想,决定还是和玄冥说,不管会不会发生,也算是给他一个提示:“我之前看过话本,上面说官府会变着法儿的来多征收税,一种方式就是,修改田契。”

  “田亩的实际面积与田契不符,而税赋是根据田契上的数字来收的,所以百姓每年多交了许多税。种粮食卖的钱,远不如税多,如此一来,入不敷出,越来越穷,根本活不下去。”

  不管是在北楚、西凉还是南阳,种田基本都是需要缴税的,而税收多少也是根据是田契上的面积进行缴纳的。

  “之前,江宁太守是皇后上官珺茹的亲戚,也算是玄文川的人,如今,玄文川死了,江宁太守换成了万德贤,而他是离王生母,也就是万贵妃的父亲,也就是离王的外祖,若是王爷直接奏请陛下来查,怕是不那么容易,还会被离王记恨。”

  云苡歌知道,玄冥一心为百姓,不惧明争暗斗和接连不断的刺杀,可她不忍心看着他受伤,而玄冥如今有了深爱的人,便也会有所顾忌,尽量不让自己身陷险境。

  “离王和万贵妃虽然已经失势,可根基还在。”

  “歌儿可有什么法子?”玄冥低头看她,她总是能帮他解决很多棘手的问题,她是这样的特别,不一般。

  “王爷不如,让百姓将此事告到陛下面前,而不是由王爷奏请查赈灾之事。朝廷耳目闭塞,听不见民怨看不见民苦,那就让这声音再大些。”

  “陛下一向注重千古一帝的贤明,为了得到百姓们的夸赞,他不得不管。”

  玄冥的眸子里有光芒在闪动:“好主意,你真是我的福星。”

  有微光从窗户照进来,天渐渐要亮了,玄冥还要骑马赶回去,他不在府上,长时间会引人怀疑。

  二人又聊了一会儿正事后,云苡歌感受到玄冥的手不安分地在她的身上肆意地游走。

  “想不想要?”玄冥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耳边。

  云苡歌睡意全无,神经被挑拨的极为敏感。

  屋子里的炭火燃的极旺,玄冥索性将被子扔到一旁,欺身压下。

  温暖的被子忽然消失,阵阵凉意传来,云苡歌身子一颤,紧紧地抱住了玄冥的劲腰,汲取热量。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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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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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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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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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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