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的鼻尖碰到了一起,彼此能感受到对方温热的呼吸,门外忽而想起了敲门声:“大人,老夫人在前院催大人过去招呼宾客。”m.χIùmЬ.CǒM
丫鬟在门口轻轻叩击着门框,为难地说道。
主子新婚燕尔,她自是不好去打搅,可前院的宾客也不能没人招待。
关狄无奈,勾起唇角,用额头抵着云苡舒的额头,炽热的大掌在她的脸上摩挲,抬头在她的脸颊印上一吻,声音低哑深沉:“等我。”
云苡舒红着脸,垂下眼帘,点了点头。
关狄离开后,娟儿端着饭菜走了进来:“小姐,姑爷让我去厨房拿了些饭菜过来,小姐从早上到现在都没吃东西呢,快吃一些吧。”
云苡舒从羞怯中回过神来,肚子还真是饿了。
从早上起来,她就在丫鬟嬷嬷们的服侍和催促下沐浴、更衣、上妆,去祠堂上香拜先祖,拜别祖父祖母和父母,只是在间隙喝了几口热汤水,没吃上一口饭。
“小姐尝尝这关府的饭菜合不合胃口。”
娟儿笑眯眯地杵着下巴,坐在了云苡舒的身旁,她鲜少见到自家小姐如此害羞脸红的模样。
云苡舒拿起筷子夹起一块花糕,她虽然饿,但是心情一直是紧张的,吃不下那些油腻的大鱼大肉。
才吃了几小口,门外又有动静响起,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一个小缝,蓉儿探头探脑地往里面看,小心翼翼软软糯糯地问着:“蓉儿可以进来吗?”
这是父亲的卧房,平时她是不可以随便进的,总要得到父亲的允许才行,这会儿父亲不在,那便是姐姐做主了。
“当然可以!”云苡舒笑着冲她招了招手,示意她进来。
蓉儿一听喜笑颜开,蹬蹬蹬倒腾着小短腿,挥舞着白藕似的小胳膊兴奋地跑了进来,爬上凳子,钻进了云苡舒的怀里。
“听说姐姐这里有好吃的,蓉儿嘴馋,蓉儿就来了。”
头一次听人自己说自己嘴馋的,云苡舒乐了,拿起一块花糕放在她的手里,摸了摸她圆滚滚的小脑袋瓜:“吃吧,慢点儿吃,别噎着。”
“哎呦,姐姐的裙子好扎人!”蓉儿被云苡舒婚服上的珠宝刺绣扎的生疼,可她依旧没有离开云苡舒的怀抱。
“蓉儿,以后不能叫姐姐,要叫母亲了。”娟儿在一旁提醒道。
蓉儿抬头看云苡舒,向她确认。
云苡舒想了一会儿后说道:“嗯……可以叫母亲,蓉儿若是觉得不自在,叫我大夫人、大娘子也行。”
云苡舒拿不准关府这边是怎么称呼的。
“母亲!母亲好!蓉儿也有母亲了!蓉儿也有人疼了!若是娘亲在天上知道了,也会为蓉儿感到高兴的!”
蓉儿十分高兴,她有一个娘亲又有了一个母亲,她在云苡舒的怀里蹭来蹭去,手舞足蹈地表达着兴奋之情。
这边屋子里一团和气,外面的陪着宾客们喝酒的关狄却有些心不在焉,和宾客们推杯换盏,心里却一直想着卧房里的云苡舒。
她娇羞的模样,不断地在他的脑海中出现。
夜渐渐深了,关狄喝的身子晃荡脚步虚浮,宁远扶着关狄感叹道:“这帮人是这能喝!”
才把众宾客送走进了后院,关狄立刻恢复了如常的神色,快步往净房走,沐浴更衣后迫不及待地朝着卧房走去,到了卧房前的院子,他脚步一顿,吩咐身边的下人:“让人在院子门口守着,谁都不许进来,谁都不准敲我卧房的门。”
“是,大人放心,小的记着了。”
关狄迈着大步子往卧房走,这回,再没人会打扰他们洞房花烛了。
云苡舒看着外面的天色,听到屋外传来的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开始紧张起来,她的手不安地绞着手帕,心里回忆着嬷嬷教她的,如何服侍夫君的话。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关狄已经换上了一身常服,走了进来。
推开自己卧房的门,眼中就撞进一个美艳动人的女子,这种感觉真好。
他径直走到云苡舒的面前,坐在她身旁握住了她的手:“是不是等着急了?饿不饿?府上的饭菜吃的可还习惯?”
云苡舒一时不知该回答他的哪一句话,只是点点头,她注意到他身上半点酒气都没有,心中欢喜,他是如此在乎她的感受。
他转头看桌子上的碗碟都空了,又看了看她的婚服,好奇地问道:“婚服,怎么这么皱?”
云苡舒脸上红红的,转头看了一样床上四仰八叉呼呼大睡,唇角带笑的蓉儿,方才蓉儿子她身上一阵乱蹭,这婚服就变得皱巴了。
关狄无语,他进来的时候怎么没注意到这个小家伙?还好他还没做什么少儿不宜的动作,没说什么少儿不宜的情话。
“大人,奴婢抱蓉儿出去吧。”
关狄诧异地抬头看到了娟儿,心中疑惑床帐旁怎么忽然又多出来一个人?
“你怎么在这儿?”
娟儿无奈,合着这么两个大活人,姑爷是一个都没看见?眼中只有自家小姐?她赶紧抱着蓉儿退了出去。
“大人,今天累不累?”云苡舒按照钱嬷嬷教给她的礼仪,问道。
关狄笑了,伸手去解她腰间的蝴蝶结腰带:“怎么不叫关大哥了?这都是谁教你的,都把你教木讷了。”
“在我这里,做你自己就好,不必管那些规矩,不必端着,也不必和我寒暄客套,像以前一样就行。”
他喜欢她长牙五爪的样子,她咄咄逼人的样子,也喜欢她娇羞胆怯的样子,他喜欢的就是她这个人,而不是世家礼仪培养出来的顺从、端庄、贤惠的闺秀妻子。
关狄搂着她的腰,低头吻住了她的唇,很甜,很软:“你可知,我没有收到你的信,心里有多欢喜。”
若是云苡舒明确地表示她不愿意嫁,他就算心中再喜欢也不会强求。若是她真的不愿意嫁,他也不会再娶,便将她当作妹妹一般照顾。
云苡舒看着面前这个平日里沉稳的如一滩池水的男人,这会儿眼睛亮亮的,喜上眉梢的样子就像是个孩子一样。
见她这娇羞的样子,白嫩的肌肤上染上一层红晕,他浑身更是燥热,捧着她的脸,亲了亲她的脸颊、耳垂、脖颈……
他的大掌所过之处,她娇嫩滑腻的肌肤立刻泛起红色。
“我,我还没沐浴……”云苡舒颤抖着声音说道。
“不必沐浴了,我等不及了。”
云苡舒愣了一下,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现身上的衣服都被褪干净了,他……这是怎么办到的?
还没等它从震惊中缓过神来,关狄已将她按压在自己的怀里,吻着她的唇、脖颈,一手将她的双手拉到了头顶,一手按在她的腰上,又热又烫……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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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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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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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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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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