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被子盖住了他的全身,放下床帐,遮挡住床上的一切。

  香气扑鼻,随后眼前一片漆黑,被子下面的玄冥只觉得一阵眩晕,什么都看不到,只能听见二人的说话声,还有脑海中重复出现的云苡歌那白嫩的肌肤、纤细的腰肢……

  他觉得呼吸越发的困难了。

  云苡舒的话音刚落,便推门走了进来。

  一进来,就有种说不出道不明的异样感觉,她看了一圈,并没有看出什么异常,她拍了拍自己的头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珠儿不是说你在沐浴吗?”云苡舒走到浴桶旁看到里面并没有人,看着屏风后面的衣架上略显杂乱的衣物,还有丢在脚边的剑,皱起了眉头。

  “这些小丫头们都被你纵的没边儿了,看看你这卧房都乱成了什么样子?!也不说好好收拾收拾,回头得好好教训教训她们!”

  “你在哪?是在床上吗?这会儿睡的是什么时候的觉?”云苡舒看到床榻下乱丢的两只绣花鞋,说着就往里面走。

  “三姐,我太困了,东西放下你就走吧。”云苡歌立刻装作慵懒地说道,她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昨天在表姐府上给舅妈看病,折腾了好久,我太累了。”

  云苡舒脚步一顿,狐疑地往床那边看了一眼:“你怎么知道我带了东西过来?”

  蜜饯是没有了,但是她屋子里还有些糕点便给她拿过来了,她将一盘芙蓉糕和一盘山楂糕放在了桌子上,看了一圈并没有看到其他人。

  可她总觉得今天哪里不太一样,云苡歌的屋子她来过无数次,就这次的感觉十分特殊,好像屋子里面还有一个人似的。

  “那你好好休息吧,睡醒了记得去正厅和父亲母亲一起用晚膳!”

  听到云苡歌应了一声,云苡舒便出去了。

  随后是门窗被关上的声音。

  云苡歌确认屋子里没有其他人后,猛地掀开被子,紧张又无奈地说道:“王爷,实在是情况紧急,不得已而为之,王爷没被憋坏吧?”

  云苡歌想捧起玄冥的脸仔细看一看,但手伸到空中忽而觉得不大妥当,又缩了回来,只细细地看着他有没有异常。

  玄冥终于能喘一口气了,他的发丝凌乱,玉冠斜斜的歪向了一旁,衣衫不整,他就没有这么狼狈过,他长舒了一口气,看着云苡歌那慌张的样子,反而被气笑了,调侃道:“你就这么怕你三姐?”

  云苡歌点点头,想必这就是血脉压制吧。

  “我三姐的花样可多了,从小我没少在她手底下吃苦头,跪祠堂、抄佛经、打手板、不给吃肉……”云苡歌细数她遭受过的种种酷刑。

  玄冥勾唇浅笑,怕你三姐,多过怕本王,很好。

  “上次宋府的红娘被你们揪出来了,这次是府中出现许多孕妇不宜闻的花,后面肯定还有别的事情发生,如今你们在明敌人在暗,你们要小心应对,需要我帮忙吗?”琇書蛧

  宋府三番五次的出事,多半都是离王的手笔,只要他一日不被立为太子,他就不会停止想要掌控宋家军和玄甲军。

  云苡歌摇摇头:“暂时不用,我和表姐能应对。”

  云苡歌看着他一本正经的说话,头发却是歪歪扭扭的十分好笑,她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男人的脸很快就黑了,尴尬的咳了两声。

  刚才他躲在被子里,云苡舒要是再多呆个一时半刻的,他真是要被闷死在里面了。谁能想到,堂堂战神竟会被闷死在一床绣花被子下。

  她见玄冥面上挂不住,便十分乖巧地坐在床上凑到他身边,帮他理了理鬓发,顺了顺衣摆,想到她差点把堂堂冥王塞在被子里闷死,她就良心不安。

  二人就这么面对面的坐在床上,忽而,二人像是同时想到了什么似的,从脸颊一路红到了耳根,迅速移开了目光,各自下床。

  “王爷,我三姐走了,院子里的丫鬟婆子们也就都各自回屋了,王爷快走吧。”云苡歌下床推开窗户看了看四周,示意他此刻时机刚好。

  玄冥无奈,自己怎么这么像个偷情的,他翻身一跃出了屋子,闪身消失在房檐墙柱之中。

  云苡歌回到床上却是怎么都睡不着了,一闭上眼睛,就想起玄冥那张俊脸,他方才躺过的地方还留有他身上淡淡的幽香。一想到他会担心她,会紧张她,她的心里就暖暖的。

  ……

  晚上,云苡歌下了床,梳妆好后去前厅用晚膳。

  珠儿心里藏不住事儿,跟在她身后狐疑地问道:“小姐,你说你沐浴就沐浴,为何把衣服和剑丢的到处都是,临走之前,奴婢明明都放好了的,害得奴婢被三小姐骂了一顿。”

  云苡歌想起玄冥翻窗进来,脸又红了起来。

  月儿用胳膊肘碰了碰珠儿,示意她别说了,她们做奴婢的自然要给小姐收拾屋子。

  “好了好了,下回有城南铺子的蜜饯了,也给你们留一份!”

  珠儿闻言大喜,凑到云苡歌耳边说道:“小姐,奴婢听说最近,最近有好些媒婆来说亲呢!大部分是来问二公子和三小姐的,不过也有一些夫人特意打听小姐呢!”

  云苡歌疑惑地看了她一眼,她三姐还没嫁出去呢她不着急,而且,二人都还没及笄,年纪还小。

  “来求亲的那些人家我偷偷的看了,也听了一些,感觉都是些不牢靠的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贵族公子,奴婢觉着小姐不会喜欢。”

  珠儿打心底里觉得她家小姐和冥王是绝配,那些只会些花拳绣腿,肚子里几两墨水就沾沾自喜地人根本配不上她家小姐。

  “好了,你个小丫头,以后这些话不许乱说了。”云苡歌敲了一下珠儿的头。

  要说二哥云靖柏和三姐云苡舒的婚事,她也好奇,不知道未来的二嫂和三姐夫会是什么样的人。前世,大嫂还怀着身孕就被押上了刑场一尸两命,这一世,好在大嫂和小侄儿都平平安安的。

  前世,二哥的胸口被长剑贯穿,三姐被凌辱,二人都没活到能议亲的那一天,但愿这一世二哥和三姐可以美满幸福。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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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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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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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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