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妈是个神经病,每天住在医院里烧钱,她是艺术生,艺术生也烧钱,是我们黎家供她们母女治病、上学,结果,她居然这么对我们,我们家就是养了个白眼狼。”
“她妈那个神经病,活着就是祸害人,不死真是可惜,早就应该死了。”
要知道,这里虽然是贵宾室,但也算是公共场所,首先服务员就有不少。
且这里的服务员接待的都是上流圈的贵妇,这一传十,十传百,不知道会传成什么样。
其次,这里还有其他的客人。
黎笑完全不顾这些,枉顾事实,张口就来。
这边的苏葵听得都要气炸了,其他的事她不清楚,但阿姨的医药费和枣枣的学费,都是枣枣自己的手艺赚来的。ωωω.χΙυΜЬ.Cǒm
别人不知道,她可是门清。
那时,她和枣枣一起考上了清美,枣枣不爱跟她说黎家的事,但是,枣枣为了筹集阿姨的医药费,天天熬夜缂丝,费神费眼费力,做一些小织品卖出去赚钱,还把自己耗费了四年的《荷塘月色》给贱卖了。
如果黎家愿意出钱,枣枣至于这么做吗?
缂丝织品,工艺极其复杂,以一幅门幅45厘米宽的缂丝工艺品为例,一名熟练工人每天只能加工2到3厘米,完成这幅对开报纸大小的作品,要花10个月的时间。
枣枣为了快些变现,只能织一些团扇、手绢之类的小件。
而且那时候枣枣没名气,一些当面交易的买家见了她,都不相信这么年轻的小姑娘会缂丝,有些不识货的买家直接认定她这是假货。
所以,做成一单生意很不容易。
后来阿姨的医药费欠了两个月,她没办法,只能把自己织了四年的《荷塘月色》给卖了。
《荷塘月色》是一副缂丝画,按照当时的市场价,至少也能卖个二十万,但枣枣是急出,所以以十万的价格贱卖了。
这些事,黎笑恐怕知都不知道,她却在这里胡言乱语。
黎早把镜子推上前,拍拍苏葵的手背,轻声道:“看看自己,是不是立马有了贵妇的气质?”
苏葵本来是挺雀跃的,现在哪里还有心情,“你就任由她这么诋毁你?”
“嘘……小声点,我还没听够。”
苏葵:“……”
那边,陆向蓝一样一样地试戴,听着黎笑的吐槽,不但不同情她,反而更加唾弃黎家,“你们这种穷酸家庭,养得出什么好儿女?!”
黎笑:“……”
她要笑不笑,只能把肚子里那口怨气往下咽。
“你也别一个劲指责黎早,这几年你们黎家趴在我大哥身上吸血,那贪得无厌的嘴脸我都替你们害臊。”
黎笑心里苦,但面上还在那里赔笑,“是是是,但妹夫只是为我们提供了人脉,其他都是我爸自己的努力。结果现在,黎早把这些人脉都给砍了,自己亲爹的事业,她不说帮一把,还给毁了。”
陆向蓝不满地瞪了她一眼,“你喊谁妹夫?!”
黎笑一颤,立刻改口,“是陆总……”
陆向蓝郑重地警告,“长点脑子,黎早以后跟我大哥没关系,再敢乱认亲戚的话,被砸的就不止你家大门了,是你家房子。”
黎笑噎了一下,再被辱骂,再难受,她也只能忍。
陆向蓝越说越来气,指名道姓地骂道:“黎早那个贱人,隐瞒身世不说,还隐瞒她妈是个神经病,太无耻了,这简直就是骗婚。”
黎笑敢怒而不敢言,陆向蓝每骂一句黎早,其实也是在骂黎家,但她只能赔笑脸。
“这种病会遗传,她自己八成就携带着神经病的基因,将来遗传给孩子,一生生一窝神经病,她不得拖整个陆家下水?”
黎笑附和道:“什么八成,她就是个神经病,跟她妈一样。”
陆向蓝终于听顺耳了一句,“你说得对,她妈是自己要跳楼,她还赖我们身上,不是神经病是什么?神经病才会厚着脸皮讹钱,正常人做不出来这种事。”
苏葵火冒三丈,气得眼睛都快冒火了。
黎早也是脸色略白,但她仍然按着苏葵,“再把耳钉戴上,一整套都试试。你好,能不能麻烦你把我朋友的头发盘起来?”
服务员点点头道:“好的。”
黎早把苏葵的脸硬掰过来,叮嘱道:“别看那边,别影响她们发挥。”
“这你也能忍?”
黎早表情淡淡,哼笑一下,“当然不能。”
“那……”
“嘘!”
“???”
服务员拿了一个发簪过来,走到苏葵的身后,三下两下就扎了一个丸子头。
还别说,这个发型挺温婉的,立刻让苏葵那张臭脸温柔了几分。
黎早满意地点点头,“嗯,不错。”
服务员连忙拍马屁,“两位小姐的眼光真好,这是我们店里刚到的高品,也是和你们有缘。”
“好看是好看,就是主钻小了点,我们戴合适,但送长辈就略显小气了。”
除了主钻偏小之外,配钻的造型也有点花哨,不够稳重,不是那些正房贵妇们会喜欢的,倒是很配那些虚荣又爱炫富的小三。
不过,白絮亭不就是小三么?!
就算上了位,也改变不了她破坏他人婚姻的事实。
服务员忙问:“是送长辈?敢问是多大年纪的长辈呢?”
“快五十岁了,不过保养得很好,看起来顶多四十。”
“顶多四十,也就是三十多,那不是正好么?戴一套,既显气质又显年轻。”
黎早特意转头看了一眼服务员,三十岁上下,再看胸口的标牌,何以岚,还是个销售经理。
要在这种珠宝店里当上销售经理可不容易,而且她还很年轻。
肯定有两把刷子。
“我能问一下这套钻饰的由来吗?”黎早忽然问道,“它的上一位主人是谁?”
何以岚并不诧异,上流圈的贵妇接触得多了,自然知道她们的某些忌讳。
像这种千万级别的钻饰,又是这种独特的设计,但凡有人在公开的场合戴过,总会被别人注意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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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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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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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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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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