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道歉了,他连解释都是高高在上的姿态,几句总结性的话一说,他以为那就是最好的解释。
甚至,他都不是当面对她解释,而是召开记者见面会跟大众解释。
那能一样吗?
在他的眼里,她不需要解释,她也不需要关怀,她就是一个24小时随时都在家等他回来的保姆。
在他的眼里,她没有心,没有泪,不会疼,不会哭……
想及此,黎早饭都吃不下,带着二哈去外面透气。
顾二哈平时只认顾峥,大概是看在那块鸡胸肉的份上,今天就跟黎早走了。
夜风习习,月色皎洁,一人一狗在庭院里散步。
黎早撸了两下二哈的脖子,这肥嫩的狗子啊,还挺乖。
“怪不得总是把‘男人’和‘狗’联系在一起,谁给你们尝点甜头你们就跟谁走,一点原则都没有。”
“汪!汪!”我才不是,我只是单纯地喜欢你呀。
“唉,还是你好,至少你还能给我点回应,他呢,五年来只会让我伤心。”
“汪!汪!往!”踢了他,我陪你。
黎早慢慢往前走着,忽然看到几位工人还在搬什么东西。
“师傅,这么晚了,还没收工?”
工人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有一个人站出来说:“太太,我们在浇水,白天大太阳的时候浇水会烧根,所以得晚上浇。”
“是么,哦,那你们忙……狗子,我们去后院,带你去看看姐姐种的瓜果蔬菜。”
“汪汪汪!!”顾二哈一个劲地摇尾巴,还是360度的那种摇法,开心得很。
吃完饭,顾峥要走了。
顾二哈扭着脑袋不肯走,还咬着黎早的裤管,发出呜呜呜的无助的声音。
“怎么,见到美女挪不开腿是吧?”顾峥过去捉它,拎着它的后脖颈就把它擒住了,一把将它抱起,“你可真沉啊,再不减肥,美女都不要你了。”
顾二哈不停地挣扎,就是不想回家。
顾峥狠狠地敲它的脑袋,训道:“有种你就说话啊,长了嘴却不会说有什么用?!走了走了,没得商量。”
“嗷唔嗷唔……”顾二哈无力反抗,只能任由主人抱着走。
陆向宁对着这一人一狗的背影翻了个白眼,在内涵谁呢?!
二楼,卧室。
虽然两人分了房,但是,洗手间是同一个。
黎早先去洗澡。
陆向宁疲惫地坐在床沿,听着那哗哗的水声,有些心猿意马。
他闭上眼睛,身体往后躺下,想象着那些温香软玉的画面,他感觉自己的体温都在飙升。
老卓说,让他更黎早好好沟通一下。
老顾说,人长嘴巴不光为了吃,还得说话,长了嘴不说话,那跟二哈有什么区别?!
不知道过了多久,水声停了,他睁开眼睛,迷迷糊糊地看到黎早从洗手间里出来,转而去了衣帽间。
“黎早,”他开口叫她,“黎早。”
“有事?”黎早的声音从衣帽间传来。
“你过来一下。”
“有事你就说,大晚上的骗我过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我警告你,没门!!”
陆向宁觉得好气又好笑,但是,他确实整个人都不舒服,头很晕,眼皮很重,脸也很烫,还有一种恶心想吐的感觉。
他艰难地撑起身子,撑着膝盖站起来。
下一秒,“咚”的一声,整个人重重地一头栽倒在地板上。
黎早听到声音跑出来,只见陆向宁趴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喂,陆向宁?喂,喂!”
没反应。
黎早心脏突突的,担心还是战胜了怀疑,她赶紧跑了过去。
她把他翻过来,看到他那苍白的脸色,和满头的虚汗,她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陆向宁,你醒醒,你别装了,醒醒……”黎早用力地拍他的脸。
陆向宁是痛醒的,“嘶……你还真打啊?”
“你有病啊,好玩吗?”黎早气极了,恨不得把他捏碎了摔在地上。
陆向宁立刻说:“我不是装的,我可能中暑了。”
“???”
“就去画廊那会儿,又闷又热,当时就有点头晕。”
“所以你这么矜贵的身子,去画廊干嘛?!好好的车不坐,非要瞎折腾,有意思?”ωωω.χΙυΜЬ.Cǒm
黎早骂归骂,但垫在他后脑勺的手终究没有抽走,因为,他的脸色真的很难看,嘴唇都没有血色了,而且脸也很烫,像发烧。
陆向宁的唇色本就偏浅,一有变化非常明显。
比如吃辣,根据他唇色的深浅就能知道辣的程度。
比如接吻,他一用力,嘴唇的颜色就会变深。
再比如,他的身体一有不舒服,他的唇色就会变得像现在这样苍白如纸。
黎早以前照顾过他两年,对他的身体状况非常了解,像现在这样脸很烫,嘴唇却泛白,还伴随着头晕想吐的症状,确实像中暑。
“能起来吗?去床上躺着。”
陆向宁慢慢地起身,在黎早的搀扶下,艰难地走到床边。
“坐下,别动。”
黎早很熟悉这一切,就像以前在医院伺候他时一样,帮他脱衣服脱鞋,然后托着他的脑袋慢慢地让他平躺。
疲惫加上中暑,让陆向宁的身体有了应激反应,体温一下就飙高了。
黎早立刻联系了方所望。
在等方所望过来的时间里,她端了一盆温水,仔细地替他擦身,一面检查他身体各个部位的状况,一面帮他物理降温。
他的身体是受过重创的,她不敢有一丝的怠慢。
“来,张嘴,喝点水。”
陆向宁张开嘴,温凉的开水慢慢流进他的口腔,滋润着他干涸的嗓子,温暖着他翻涌的肠胃,也温暖着他的心。
“好点没?”
陆向宁睁开眼睛,慢慢地握住了黎早的手,低声说:“能不能不离婚?”
黎早一愣,“等你好了再说。”
现在说算几个意思?可怜博同情?休想!
陆向宁紧紧捏着她的手,不让她抽走,“我始终记得那两年,是你照顾我,陪伴我,就像现在这样。”
黎早心头一哽,眼圈开始发酸。
“黎早,我嘴笨,但我心里是感谢你的……”
“这么多年了,我以为我不说你也能明白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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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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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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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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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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