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长能约得到吧?约不到也没关系,反正这电站也未必就能建的,现在一切都只是一个构想。”林飞扬淡淡的说道。
王钰超急了,说道:“什么话,我堂堂一县之长,约个商人还能约不到?”
供电局系统原先是行政单位,后来是事业单位,现在已市场化,属于企业单位了。虽然,供电局里还有行政编和事业编的人,但本质,供电单位已成企业单位,所以,王钰超说供电局领导是商人也没大错的。
地方政府,对几个系统的人都又恨又爱的,一是银行,二是供电,三是邮政/电信……。这些系统,独立出来后,人就牛了,一来人家不归地方管了,二来人家有的是钱,有钱就是爷啊。www.xiumb.com
当然,地方政府要拿捏他们还是有办法的。
“那,我就回去等领导的消息了,不过,程总说不能在这儿耽搁太久……。”林飞扬站起来说。
“行,行,晚点告诉你消息,尽量约明天吧。”王钰超虚压了压手说,“坐下,我还有话没说……。”
“嗯,我也没说完,差点忘了。县长,那个…南药基地的构想你们讨论过了吗?”林飞扬一边说一边坐回原位。
“我要说的就是这个,这个事,昨天上常委会了,争议很大,主要是担心搞不起来,如果那样的话,前期的投资及人力就浪费了。飞扬,你有没有什么手段或者什么方法保证搞得成吗?”王钰超说。
林飞扬想了一下,摇头说:“没有,但我直觉告诉我,此事是可行的。我不明白,常委们担心啥?就算不成,前期的投入也不多啊,不就是抽调一些人做计划,然后做一些宣传吗?最大的开支,应该是项目推广吧。那也花不了多少钱啊,这么大一个项目,连这点钱都舍不得花?”
王钰超沉默,他当然是相信林飞扬的这个构想可以成功,但是常委们提出的意见,也不是完全没道理的,项目牵涉太多,特别是几万亩药田的计划,那可是赌上几万人的饭碗啊,一旦有失,问题就大了。
“县长,是不是有什么事?”林飞扬看着王钰超说,他觉得王钰超还有话没说,推测是常委会上发生了什么事。
昨天的常委会上确实发生了一些事,王钰超提出南药中心的构想后,常务副县长刘新艺也提了一个项目,让王钰超意外的是,他提的构想,过半常委表示不看好,不支持,而刘新艺提出的旧城区改造,竟然获得过半常委支持,让他最意外的是,一向与谢开成同步的宣传部长,及一向与自己同步的统战部部长居然也支持刘新艺而反对自己的提出的构想。
他们为什么这样呢?旧城改造并不是什么逼切的事啊,而且,以目前本县的情况,远没到要改造旧城的时候啊。
为什么他们都支持呢?王钰超想不明白。
“确实发生了一些事,只是……。”王钰超一咬牙说,“飞扬,你脑子转得快,你帮我分析一下是什么状况。”
“领导,机密的事不要跟我说啊,我怕我一不小心漏了。”林飞扬皱眉说。
“机密个屁,昨天常委会,刘副县长提出旧城改造计划……。”王钰超把会上的大概情形给林飞扬复述了一遍。
他话音刚落,林飞扬就说:“县长,平时,刘副县长和你是不是有牙印啊。”
牙印的意思就是不对付,整个体制,班长和副班长不合拍并不罕见,这是本体制的架构决定的。当然,不合拍都是埋在心里的,暗斗,斗而不破,撕破脸而偏离大方向的是极少的。
在体制里,另一个常态是,几乎所有老三觊觎老二的位置。因为,常务副职除副的途径就是正职滚蛋了自己坐正,或有例外调升,却是极少的。
所以,有些常务副等不及了,就会想方设法让正职滚蛋,下课,于是,会出现怪现象,老三和老大常常会尿到一壶去,而老二却要左右应战。
当然,这一届的罗山县党政班子并不是这样的情况,罗山县这届的党政班子和谐得很,也就是谢开成和王钰超是穿一条裤子的,而刘新艺则是常常暗地里咬牙的。
王钰超又不是官场新丁,他当然知道刘新艺和自己不合拍,但一直以来,他都用宽容的态度对待,他不想因此而让本来发展就不如人意的罗山县雪上加霜,内斗,肯定是不利于发展的。
他看着林飞扬没吱声,表情告诉林飞扬,他和刘新艺确实是不和。
“他太明目张胆了,领导,这种人…不可姑息,要一棍子打死。”林飞扬并不好斗,但每每出言却说打死,使人觉得他不是一个招商局长,更不像是学医出身的。
王钰超摇了摇头说:“乱说,大家是同志,怎么能说一棍子打死呢?这种言论不利于和谐建设,以后别说啊。”
“是,我错了,那…县长,我们的南药基地怎么办?”他们怎么斗,林飞扬其实没所谓的,他关心的是自己的计划,这是一个多好的大项目啊。
王钰超沉默,林飞扬默默的换了茶叶,重新泡了一壶新茶。
茶香浓郁的热茶送到嘴边,林飞扬却没喝,默默的闻着茶香,心里在想:如果这个项目在县常委里无法通过,是不是可以直接拿到市里去?但这样做,就算项目立项了,县里的人不支持估计也很难搞得起来吧。
很多地方发展不起来,内斗过于激烈也是原因之一,无论是内斗还是外斗,都是浪费和消耗啊。
“你放心,这个项目谢书记是赞成的,他有一票决定权,如果,说服不了他们支持,那就请他动用一票权直接上马。”王钰超想了一下说。
“我觉得不好,强行通过了,以后他们不配合呢?在背后使坏呢?那这个项目怎么能进行下去?立项了也没意义啊。所以,本质并不在于通不通过,而在于是否真的支持。”林飞扬摇头道。
“那怎么办?我相信项目一旦在市里立了项,他们不敢使绊子吧。”王钰超道。
“怎么办?不服打到服啊,打不服直接清理掉啊。”林飞扬咬牙道,“任何人都不能阻止我们发展。”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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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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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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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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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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