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被韦德明拉到停车场,林飞扬都没回过神来。
“韦局…韦局长大人…你这是…这是去哪啊。”被塞上车后,林飞扬终于反应过来了。
韦德明将自己肥大的身躯塞进车里后,马上让司机开车,生怕林飞扬会跑掉似的。
“飞扬同志,有一位为国家为人民奋斗一生的老革命、老同志深受病魔折磨,他需要你,需要你高超的医术……。”韦德明巴拉巴拉一通动情演说,把林飞扬说的头都晕了。
“但韦局你总得让我带上行头啊,出诊不用带行医的东西吗?光一双手就行了?”林飞扬甩了甩头说,韦德明实在能说,他感觉脑袋晕乎乎的。
“不用带,那儿啥都有,老同志就住在罗山疗养院里。”韦德明说,停了一下接着又说,“飞扬同志,你要注意的是,今天做过的看到的听到的都不要随便和别人说。”
“哦……。”林飞扬大感奇怪,生病的是什么人啊,不能说不能看连听听都不行?太神秘了吧。
罗山,是一座风景优美,资源丰富的大山,而且是道教名山,整个南方的道教重地,无论山的奇、险、峻还是资源,一点都不比五岳差,名气不扬只是没有能说的人为其宣传而已。
罗山山脉一山跨三市,有很多疗养院和老干中心,省级的,市级的,县级的。罗山疗养院是省级疗养院,能住那儿的,都是曾掌管一方的退休大干部。
当然,作为狱医的林飞扬从来没关注过这些,所以并不知道罗山疗养院里住的是啥人,只知道住的是“老官”,一群退休老头老太。
罗山疗养院的位置在罗山县辖区内,距离龙江石洲监狱几十公里,路况极好,车行极快,林飞扬还没弄清楚到底去给谁看病,车子就已进了罗山在一座别墅门前停下。
林飞扬还继续追问韦德明看病的到底是谁,但韦德明却拉着他进了别墅。
“您好,是韦局长吗。”刚进院子,屋里出来一对中年男女。
韦德明看了一眼便知道他们一个是保姆一个是生活秘书,但他不敢轻视,恭敬道:“您好,我是龙江市卫生局的韦德明,董老…在吧。”
“嗯,请进,董老在等您们。”保姆将他们迎进屋里,厅里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头在看电视,他的精神似乎不错,看样子并不像在生病。
韦德明看到那老头,一张胖脸马上笑得像盛开的向日葵,快步走前两步,鞠躬说:“董老您好,我是龙江卫生局小韦。”
五十多岁了,居然还自称小韦,胖德的姿态放的够低的。
老头转过头来对他笑了笑说:“坐,喝茶,医生呢?号脉吗?”
“董老,他就是中医高手小林…小林,快见过董老。”韦德明扭头对正在发呆的林飞扬说。
林飞扬不是在发呆,他是在想,这个别墅这么大,怎么就住一个老头?他的家人呢?怎么这么远请人来看病,家人都没一个在旁啊,他也看出,那对男女并不是老头的家人。
董老看了林飞扬一眼,很温和的说道:“小林啊,不必客气,你看病是用仪器还是号脉?”
“号脉,但您老得先告诉我哪不舒服,我看你的样子,不像生病嘛。”林飞扬比韦德明放松得多,不知者无畏嘛,他又不知道这老头是谁,有啥好紧张的?
“哈哈,你说对了,我没病,但后辈们非要折腾,我不应允岂不寒了他们的心?”董老指了指旁边几子上的一只文件袋说,“呶,最近的检查资料和我的病历都在这里,你可以查看。但是,看之前,你得向我保证不向任何人泄露内容,否则,你要负法律责任。”
“医生本来就有保护病人隐私的义务,不过,你既然这么郑重其事,那我就不看了。要不,我给您老号一下脉试试。”林飞扬对自己的医术高度自信,真正的中医,是不需要仪器检查的。
“呵呵,你很自信啊,会不会太托大了年轻人。”董老闻言,来兴趣了,他关了电视,转过身子看着林飞扬说,“小伙子,很淡定嘛,比我家那小子年轻时淡定多了,不错,不错,”
“不自信的医生,又如何让患者信任?…等等,董老,你是不是腰有问题…嗯,应该是脊骨有问题。”林飞扬当然不是有透视眼,那扯淡的东西,他是猜的,因为他观察到董老转身时脸上的表情不自然。
董老笑容更盛,说:“你看出来了?还是小韦告诉你的?”
“董老…董老…不能这样扣帽子啊,小韦并不知道您老的身体怎样啊。”韦德明连忙表态。
“嗯,好吧,我相信你…来,小伙子…哦,不,小林高手,给我号号脉说说情况…说准了有奖啊,如果你能治,我给大奖……。”董老笑着伸出手对林飞扬。
“可是…董老,我啥都没带,连脉枕都没。”林飞扬摊了摊手说。
董老笑了笑对站在旁边的生活秘书说:“小李,去,去领一个中医常用的保健箱子。”
林飞扬有点晕,中医用的保健箱…中医什么时候有保健箱这种玩意儿了?中医用的是行医箱…保健箱急救箱,那是西医的玩意。
没一会儿,秘书还真提回一个上面画了红十字的箱子。
打开,里面脉枕、针灸用的针、小刀小剪、纱布、还有刮痧拔火罐用的东西等等,最妙的,竟然还配了西医用的听诊器、秒表之类的小玩意儿。
林飞扬笑了笑,拿脉枕给放在桌子上,又指点董老坐好,调匀呼吸,然后开始号脉。xǐυmь.℃òm
中医号脉其实是非常讲究的,坐姿、呼吸等都影响到诊断结果。
林飞扬将手指轻轻搭在董老的腕脉上,微微闭着眼,用心查探寸关尺的跳动。先左后右,他用了足足一刻钟号脉,把大家都等的急了。
“嗯,董老,你的‘背门’受过重击啊,钝器重击,时间不短了吧,得有些年头了。董老,当时你是不是觉得没怎么痛,仗着年轻,所以没及时治疗啊。等到近年旧患病发,想治,已没了办法?”在众人心急的时候,林飞扬终于有了号脉结果。
董老眼睛瞪得大大的,看怪物一样看着林飞扬。
怎么了?我断错了吗?林飞扬有点受不了董老那“暧昧”的眼神。
忽然,董老一拍桌子,大叫:“神医啊,小林你果然是高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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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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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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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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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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