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二蛋指着桌上那些袋子一脸失望。
陈阳神秘一笑:“没错,这就是无中生有的致富手段。这就是藏在三座大山里的无价之宝!”
张二蛋一脸嫌弃地随手拎起一个袋子里的一根荠菜,难以置信地看着陈阳。
“陈书记,你跟我说这……这是无价之宝?你可别逗我,我虽然只是中专毕业,但荠菜、婆婆丁、小根蒜,我从小吃到大的,这玩意,老拐叔家都拿去喂猪的!”
车老拐算是村里除了刘富之外威信比较高的了,条件在村里也算最好的几户人家之一,因为年轻时干活摔伤了腿,落下了后遗症,一条腿始终一瘸一拐的,因此老人都叫他车老拐,年轻人则叫他一声老拐叔。
车老拐脾气没刘富那么直,一直跟刘富搭班子管理村委,算是比较圆滑的一个人,而且是村里唯一的养猪户,村里的肉大多都在车老拐这买。
没这条件他也养不起三个儿子。
陈阳一脸无奈:“什么喂猪,这可都是宝贝!”
张二蛋又狐疑地拎起根刺嫩芽:“这也是宝贝?这玩意可有毒!前些年报纸都说了,岛国专家说这玩意有毒,不能吃!”
忽然他恍然大悟:“我明白了,陈书记,你是不是要开个猪饲料厂?”
陈阳十分无语,他不打算跟张二蛋磨叽了,简直对牛弹琴。
至于那所谓的刺嫩芽有毒,前些年确实电视和报纸上都说过,据说岛国营养专家说这东西有毒,不能多吃。
结果全国人民还都信了。
可陈阳这新官上任的第一把火,就要烧在这刺嫩芽上。
因为陈阳清楚地记得,前世大概二零一零年的时候,他看过一篇东北的新闻报道。
刺嫩芽在全世界范围内,也只有我国的东北地区大小兴安岭和长白山脉、以及中部地区的一些山区里存在,岛国和南韩偶有分布,但极少。
那篇报道声称,每年大小兴安岭地区,都会出口岛国和南韩大量的刺嫩芽,据说贸易商人的收购价在二零一零年已经达到了将近两百元每千克。
此时回想起来,陈阳才终于明白为什么几年前岛国专家说刺嫩芽有毒,原来这有毒消息一出,全国没人吃了,因此就都卖给他们了!
好“歹毒”的算计啊!
不过这不重要,本身这东西产量极少,而且全国也只有那一点点,老百姓食谱里也压根没这东西。
可是既然这临江村的山里有,那这就是一条致富之路啊。
如果眼前有一斤刺嫩芽,并且确认没毒,你随便问一个村民:你是选择炒鸡蛋吃了,还是卖一百块钱。
那一百个村民会有九十九个毫不犹豫地选择卖掉换一百块钱。
经过一整天东西北三座大山的粗略探寻,这座最大的北山,漫山遍野的都是灌木科的刺嫩芽,陈阳保守估计,就这五六月份刺嫩芽最嫩的季节,怎么也能摘个几千上万斤吧?
这可是一笔很可观的收入了。
可是,卖给谁呢?
国内肯定是没人要的,就算有人吃,国人也没吃这东西的习惯,没多大市场。
买卖想要赚钱,不是看你有什么,也不是看你多便宜,最主要的是看消费者需要什么,陈阳深刻地知道这一点。
于是,他第二天整理了一背包的刺嫩芽,坐着张二蛋的摩托车,踏上了去省城的路。
在镇客车站与张二蛋分别的时候,陈阳才想起来还没告诉刘富,得告诉他一声,否则太不尊重了。
“二蛋,回去慢点骑,对了,告诉刘叔和老拐叔一声,说我去省城一趟,给大伙找财路去了。”
“唉,好嘞!”
张二蛋骑车往回赶,至于那“给大伙找财路”,张二蛋是真没当回事。
刺嫩芽漫山遍野都是,那玩意老拐叔连喂猪都不敢,他分明看陈书记背了一大包的刺嫩芽走的,那玩意也能卖钱?
疯了,肯定疯了。
果不其然,回到村里,张二蛋跟刘富知会了一声,告诉他陈阳去省城了。
“小陈书记去省城了?”
“是啊,我送他去的客车站,说是去省城帮村里找财路去了。”
“噢,这样啊,小陈书记有文化,有水平,还在省城上过大学,去试试也行。”
“可是……可是小陈书记他是背着一大包刺嫩芽去的。”
“啥?”
刘富一脸的难以置信。
“他……去卖刺嫩芽?”
张二蛋点点头,依旧一脸茫然。
“哎呀,这不瞎胡闹么,那东西要能卖出去,那咱北山上漫山遍野的,咱村不早致富了!真是嘴上没毛,办事不牢啊。”xǐυmь.℃òm
可是又一寻思,刘富也怕自己见识不够,索性进屋之后问起闺女。
“小慧儿啊,你在省城上大学的时候,也下过大馆子吧?”
戴个小眼镜的刘慧妍此时正在看书,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她爸聊着:“去过几回,都是同学过生日啥的,人家请的。”
“那你们在大馆子里,吃过刺嫩芽没?”
刘慧妍一脸看怪物似的看着他爸刘富:“爸,你没毛病吧?那玩意喂猪猪都不吃!”
刘富也没跟闺女多解释,只是无奈摇头,估计这回小陈书记是瞎折腾了。
……
到了省城,刚下车,信心满满的陈阳有点傻眼。
他知道目前岛国或南韩肯定要这东西,但去哪找呢?
他只做过平山县的芝麻绿豆大的宣传部主任,再有的经历就是老师了,做买卖他是真没做过。
无奈只好先打电话找大学死党梁俊辉了。
“老四,在省城呢么?”
“三哥啊,在呢,刚下去采访回来,咋啦?对了,你前两天不是说有个新闻么,咋没信儿了?”
“啊,那事啊,到你家再说。在家没?我刚到省城。”
“擦,咋说来就来啊,都没准备,来吧。”
晚上,同窗二人炒了两个小菜,喝了点小酒。
几年没见了,梁俊辉黑了不少,估计是当记者风吹日晒的,也比上大学那会儿胖了,而且满脸的络腮胡子,二十七八的小伙子,弄得跟个三十多岁大叔似的,很是不修边幅。
陈阳往嘴里丢了颗花生米:“我说老四啊,你上大学那会儿挺精致的啊,怎么造成这样,你这鸟样还找不找对象了?”
“擦,三哥你不懂,我们记者就得这范儿。三哥,怎么个情况,在县里好好的,眼瞅着平步青云了,咋就忽然下村里了?”梁俊辉说着,举起酒杯伸过来。
陈阳一脸苦涩,将啤酒一饮而尽:“唉,别提了,一言难尽,我特么都不知道咋回事。”
见陈阳不想说,梁俊辉也没多问,兄弟之间就是这样,你不想说,我就不问,但你说要帮忙,能帮你的绝对不含糊。
同窗之情,向来都是单纯而真挚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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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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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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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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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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