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院长索性向椅背上一靠,摆出一副泼皮的嘴脸:“我想成为宋府的乘龙快婿。”xiumb.com
“啊,你这个无赖!”宋议长一把掀翻了面前的几案,气得浑身颤抖:“这就是你们要的投名状?”
刘院长擦了擦溅在脸上的汁水:“你说的对,这就是投名状。从此我们就是一家人。”
宋议长感觉自己血灌瞳仁,冲着刘院长吼道:“我就是让我的女儿去死,也不会嫁给你这个混蛋。”说着抓起地上的酒壶就要砸过去。
俞部长见状赶紧扑上去抱住宋议长,劝道:“老宋你冷静冷静,看在多年交情的份上你听我说一句,形势比人强。现在生杀大权握在人家的手里,如果过不了这一关就会玉石俱焚,别说一个女儿,到时候什么都保不住!”
宋议长的胸口剧烈的起伏着,手却无力的松开了,酒壶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刘院长接着说:“俞部长说的对,这也是经国先生的意思,何去何从请宋议长谨慎斟酌。经国先生高瞻远瞩,为了稳定大局才法外开恩。如果您不愿意结这门亲,刘某也不敢强求。不过后果嘛,我不说你也清楚。”
宋议长感觉自己的一腔热血已经变得冰冷,通红的脸色也变得煞白。好像被人抽掉了脊梁骨瘫坐在椅子上。
雅间里面死一样的寂静,《韩熙载夜宴图》上面溅满了烫水,图画上的人还在饮酒作乐,轻蔑的看着地上一片杯盘狼藉。
也不知过了多久宋议长集聚了全身的力量重新站了起来,慢慢向门口走去。刘院长和俞部长赶紧起身相送,到了楼下宋议长上车的时候,刘院长在身后说道:“我知道您回去还要和令嫒沟通,我不急,随时等您的好消息。”
俞部长陪着宋议长一起上了车。上车之后俞部长立刻嚎啕大哭起来:“老宋啊,你骂我吧!我对不起你。”
宋议长眼光呆滞,一言不发。
俞部长继续哭诉:“现在的形势就是这样,我是万不得已才走到这一步。你怎么骂我都可以,但我还是要说现在刀把子握在人家手里,我们不服软不行啊!舍弃自己的女儿确实很痛苦,但是和挽回大局相比较起来还是值得的!”
宋议长反手一个耳光抽在俞部长的脸上:“你为什么不把你的女儿送给他?”
俞部长捂着火辣辣的脸,说道:“如果他看上了我的女儿,我不会犹豫的。”
看着面前这条毫无血腥的赖皮狗,宋议长无言以对。反躬自省这一切的祸端不都来自于自己的贪婪吗?和俞部长比较起来自己又能强多少呢?俞部长的背叛不过是明哲保身,那自己又能强硬到什么时候呢?
一路上,宋议长的内心在纠结挣扎,他不敢回家面对自己的女儿。他命令司机在大街上漫无目的的转悠,终于他像下定了决心似的对司机说道:“回家。”
目送着宋议长回到家中,俞部长并没有离开。他躲在阴暗处观察着宋家的动静。宋议长一进家门,就传来了宋婉玲迎接他的声音。俞部长竖起耳朵继续往下听,但是听不清楚,只听见父女二人交谈几句之后就陷入了沉默。接着就传来哐当一声巨响,像是什么玻璃器皿被砸碎在地上。
随着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大门被打开,一个身影从里面冲了出来。俞部长定睛一看冲出来的正是宋婉玲,她头也不回的消失在夜幕当中。
宋婉玲断断续续的讲述了事情的原委,郝鸣岐听完之后呆若木鸡。李娜开着车继续前进,嘴角却挂着一丝不易觉察的微笑。
尴尬的气氛终于被打破,李娜觉得应该说点什么,她对宋婉玲说:“那你现在怎么办?”
宋婉玲沉默了好一会儿说道:“反正我不想活了!”
郝鸣岐其从震惊当中缓过神来,说道:“我觉得你还是应该回家,你爸爸不知道急成什么样子了。”
想起了父亲宋婉玲的两行热泪流了下来,她明白父亲做出这样的决定是迫不得已,他自己也承受着难以言说的痛苦。即便自己一死了之,父亲还要在这个世上承受什么样的磨难她完全可以想象。母亲早亡,是父亲一手将她带大。对她可以说是百依百顺,无比的溺爱。她确实舍不得将父亲一个人抛下。
回到了台北,汽车停在宋府的家门口。望眼欲穿的宋议长看着郝鸣岐搀扶着女儿下了车,已经是老泪纵横。看着苍白憔悴的父亲仿佛一夜间老了十岁,宋婉玲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扑倒在父亲的怀里涕泪交加喊了一声:“爸爸。”……
从这一天开始郝鸣岐就像变了一个人,变得沉默寡言了。回到了家里也是无精打采,面对李娜的百般逢迎也毫无兴趣。
李娜以为自己又排出了一个障碍,郝鸣岐注定是自己的囊中之物。没想到郝鸣岐出奇的冷淡,她把这一切解释为旧情难忘。她自信的认为自己可以改变这一切。
生活在一个屋檐下的一对男女各怀心思,李娜试探着对郝鸣岐说:“我知道你还忘不了她,可现在事实已经这样了,你觉得还可以挽回吗?”
郝鸣岐点了一支烟,徐徐的吐着烟雾:“你误解我了,我一开始也没打算和宋婉玲能在一起。”
“你在骗鬼,”李娜从郝鸣岐的烟盒中抽了一支烟,自己也点上了:“听说宋婉玲失踪了,看你着急的那个样子!你敢说你心里没有她。”
“碰到这种事,就是普通朋友你觉得我可以坐视不管吗?”
“当然要管,你是个很有责任心的人,这也是我最喜欢你的地方。我说的意思是从现在起你应该把她忘掉,因为她已经死心了,你还记得她说的那句话吗?她说我们两个在一起真好,这是她对我们的祝福。”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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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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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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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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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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