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军官也笑了:“把手放下,小伙子。我们不是来抓你的,我知道你们干了什么。你们杀掉的那个人也正是我们想除掉的。”
郝鸣岐惊喜不已,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我们是总统卫队,不是杨氏兄弟的国防军。杨氏兄弟计划阴谋夺取总统宝座,谢谢你帮我们除掉这个祸害!”
“那你打算把我们怎么样?”郝鸣岐问道。
“我会把你们送到你们想去的地方,”军官说道:“你们现在这个样子很难逃过他们的搜捕,幸亏遇到了我们。”
“我的同伴失血过多,现在生命垂危。应该赶紧施救。”
“上我们的船吧,船上有医生。”军官说完指挥两个士兵抬起了冬贞子上了岸边的一条巡逻船。
郝鸣岐一起上了船,他的身上也被荆棘刮的伤痕累累。
两个人都在船上接受了治疗,郝鸣岐感激的对军官说:“我不知道怎么感谢你们,你为什么要救我们?”
“因为你们做了我们想做而做不到的事情,”军官说道:“这一切都是代表总统和我本人向你们表达的敬意。”
“你怎么知道我们会出现在这里?”郝鸣岐好奇地问。
“搜索队的无线通讯,我们都能监听到。现在你明白了吧。”军官说道。
“你不想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吗?”
“如果你不说,我也不想多问。这也是出于对英雄的尊重。”军官微笑着回答道。
冬贞子的伤口得到了处理,尽管还很虚弱但她已经清醒过来。
按照郝鸣岐的要求,总统卫队的军官一直把他们送到冬贞子商船上。临别的时候军官郑重的给郝鸣岐敬了一个军礼。
虽然历尽艰险,冬贞子和郝鸣岐还是成功的回到了船上,商船立即起锚。
回到了自己的船上,冬贞子的精神好了很多。郝鸣岐在船舱里时刻陪伴着她。他习惯的拿出了收音机调到了预定波段,广播里正在播放新闻:“军方二号人物杨善诚昨日遇刺身亡,刺客还在搜捕之中,据知情人士透露刺客是一个化妆成僧人的年轻男子……”
郝鸣岐摇晃着收音机对于冬贞子说:“他们说错了,刺客是一个年轻女子。”wWW.ΧìǔΜЬ.CǒΜ
躺在床上休息的冬贞子被郝鸣岐的调侃逗笑了:“你回到了台北,可不能再提到我。这一切都是你独自完成的,明白吗?”
“那你的功劳岂不是被埋没了?”郝鸣岐的心情很好。
“这件事不能有我的功劳,”冬贞子说:“我只关心一件事。”
“什么事?”郝鸣岐凑到了东贞子的床边。
“我在丛林里问过你,如果我们活着回来你愿意娶我吗?你当时没有回答我。”冬贞子的声音不大却把郝鸣岐逼得无路可退。
“你为什么要提这个问题?”
“我当时觉得自己快要死了,我只想在临死前说出自己的愿望。”冬贞子的眼角滑落了一颗眼泪。
郝鸣岐拿起水杯对冬贞子说:“你喝点水吧。”
冬贞子把水杯挡到一边:“我现在活着回来了,可你却不愿意回答我。”说着把头扭向了一边。
郝鸣岐放下了水杯:“我不能确定自己的未来,怎么能对你……”
“我不要什么确定的未来,我只想听你一句话。我当时都快要死了,你难道说一句骗我的话都不愿意吗?”此时的冬贞子已经完全不是在丛林中奋勇杀敌的女英雄了,而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姑娘。
“曾经有一个姑娘也对我说过同样的话,”郝鸣岐握住了冬贞子的手:“可是她现在已经不在了,你愿意听她的故事吗?”
冬贞子慢慢的转过了头,噙满泪水的眼睛看着郝鸣岐。
郝鸣岐原原本本的把他和张怡环的故事讲给了冬贞子,冬贞子听完之后问郝鸣岐:“如果张怡环不死,你们还会在一起吗?”
郝鸣岐摇了摇头:“不会的,我已经决定和她分手。”
“你不爱她了吗?”
“正是因为我爱她,所以才要分手。我无法预知自己的未来,她应该去追求自己的幸福。可惜天不假年,她走的太早了!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一开始就不应该给她一个虚幻的未来。所以当你对我提出那个问题的时候,我不知道怎么回答。我不想让悲剧再重演。”
郝鸣岐一番话在冬贞子的心中引起了波澜,自己倾心表白的人原来有一番痛苦的感情经历。她不知道是应该安慰郝鸣岐还是等待郝鸣岐的安慰。只觉得胸口像压了一块大石头,压得她透不过气来。
她起身坐了起来,郝鸣岐赶紧扶住她:“你要干什么?”
“我想出去透透气。”
郝鸣岐扶着她来到了前甲板,卸完货的轮船空空荡荡。冬贞子面对辽阔的海天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又慢慢的吐了出来。
“我从台北出发的时候心情是多么紧张啊!生怕你在西贡遇到危险。”冬贞子悠悠的说:“现在真好,我们两个都安全的返航了!”冬贞子的话像是自言自语。
“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郝鸣岐说道。
“不用谢我,我来的时候确实是为你担惊受怕。现在我明白了,我们两个只是工作关系,在你眼里我不过是执行上级的命令罢了。”
“你为了我差一点丢了性命,我永远不会忘记的。其实我很喜欢你,只是我无法承担你对我的爱。”
“你现在不用承担什么了,好好做你的工作,我会全力协助你的。是我不该把私人感情带到工作里来。”冬贞子的声音哽咽了。
轮船在浩瀚的南海上劈波斩浪,寂寞的航行只有海鸟作伴。经历了一场生死博弈,好不容易逃出生天,郝鸣岐的心情本来应该很轻松。可是冬贞子的一番表白又让他陷入了纠结之中。
他不愿意看到身体遭受重创的冬贞子感情上再受到打击,郝鸣岐试图抚慰冬贞子受伤的心灵:“我愿意收回我刚才说的话,其实我也非常爱你!”
“你不用口是心非的安慰我,我知道你的心里还有别人。”冬贞子对郝鸣岐的转变感到欣喜,但是她想借机把郝鸣岐心中其他的女人全部驱逐,独占他的内心世界。
面对着曾经舍生忘死挽救自己生命的冬贞子郝鸣岐不愿意再有所隐瞒:“我确实还有个女朋友,她就是宋议长的女儿宋婉玲。”
“是吗?看来这个宋婉玲对你很重要。”
“确实是这样,如果没有她和她的父亲做后台我不可能在台湾站住脚跟,也不可能取得那么多有价值的情报,上次国安部把我抓起来,如果没有她父亲的帮助我今天不可能活着站在这里。”
“你和宋婉玲在一起是出于工作的需要,我可以理解。”
“我今天把这一切都告诉你,也算是对上级的汇报。”
“其实上级早就知道你和宋婉玲的事情,你做的没有错。打入敌人的心脏工作保证自己的安全是第一位的,可以不惜使用一切手段,我理解你。”
“今天我把一切都告诉你,算是对组织包括对你本人做一个交代。”
面对坦诚以待的郝鸣岐冬贞子为自己刚才的精心算计感到羞愧,但处于女人的独占心理她还是说:“你对宋婉玲不仅仅是工作上的关系吧?你的心里没有真正的爱上她?”
冬贞子的话又把郝鸣岐逼到了死角,扪心自问他不可能对宋婉玲毫无感觉,自己利用宋婉玲做了那么多事情,完全靠虚情假意是不可能欺骗这个聪明的姑娘的。在和宋婉玲的交往中究竟多少是真情多少是假意呢?
看到郝鸣岐无言以对,冬贞子继续发动攻势:“我提醒你,千万不要忘记了组织原则,说到底宋婉玲是我们的敌人。你要把握住底线站稳立场,要利用敌人,而不能被敌人所利用。”
郝鸣岐被冬贞子训得面红耳赤,半天才说了一句:“你的话和我的老上级林团长说的一模一样。”
冬贞子差点笑出声来:“因为我说的是组织原则,任何一个上级都会这样提醒你。”
郝鸣岐脱口而出:“卑职谨记上级的教导!”
“什么卑职?革命工作没有高低尊卑!你不要把国民党反动派的那一套带到革命工作中来。”冬贞子在心理上完全占据了优势:“你长时间在海外执行任务,很少接受组织的教导,你一定要坚定立场,和组织保持一致,时刻不能忘记你是组织的一员。”
冬贞子的话说的郝鸣岐大汗淋漓:“你的组织原则为什么这么强?”
“因为我也在海外工作,我的上级也经常这样教导我。”冬贞子回答道。
“听你一番话比在丛林里作战还让人畅快!”郝鸣岐感叹道。
“丛林作战只能锻炼你的战斗能力,组织原则是让你保持正确的前进方向。”冬贞子说话之间已经依偎在郝鸣岐的怀里。
冬贞子虚弱的身体给了郝鸣岐坚定的信念。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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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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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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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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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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