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起身,整理着自己的衣服,捋了捋蓬乱的头发,问郝鸣岐:“睡了多久?你就这样一直抱着我吗?”郝鸣岐只是呆呆的看着她。她径直走到窗边,推开窗户,一股清凉的风吹了进来。荷花伸手把晾在窗户外面的衣服收进来,头也不回递给郝鸣岐。
“你该走了。”
郝鸣岐接过了衣服穿戴整齐,一个人扶着栏杆下楼去了。当他打开诊所的门,一只脚刚迈出去,荷花从后面追上来递给他一根拐杖。郝鸣岐拄着拐踏上了门前无人的石子路,刚走没几步,荷花就在身后喊道:“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从现在起我不认识你,你也不认识我。”
那声音凄厉哀婉夹杂着哭声像利刃一样刺痛了郝鸣岐的心,郝鸣岐强忍的的眼泪终于破堤而出,洒满的胸襟,他停住了脚步想回头再看荷花一眼。
荷花却大声的制止了他:“不许回头!快走。”紧接着就听见诊所的门被砰的一声关上了。
张局长在兵营里面一直等到天黑,才看见郝鸣岐一瘸一拐的回来了。
到了寝室里面,张局长上下打量着郝鸣岐,见他光着一只脚就问道:“这么早就把石膏拆了?”
郝鸣岐无言的点点头,张局长发现他眼睛红肿,又打趣道:“今天又演了感情戏?”
郝鸣岐低着头无地自容,张局长佯装不耐烦:“你小子倒是说话呀,我还等着你的消息呢。”
郝鸣岐整理了一下情绪,就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张局长。最后对张局长说:“在乱石滩的时候,我想仔细查看一下侧面的崖壁,荷花就极力的反对,我估计那崖壁下面有问题。”
张局长点点头说:“还有呢?”
“还有就是我临别的时候,荷花让我再也不要去找她了。”
“噢,这是生离死别呀,”张局长说道:“所以你们俩就哭了一抱,好小子!戏演的不错。”
“我不是在演戏,”郝鸣岐委屈的说。
“不觉得自己在演戏才是高手!才能迷惑对手。”张局长用调侃的语气赞扬道:“你知道荷花这话是什么意思吗?”
郝鸣岐摇摇头。
“这说明敌人已经准备做最后的挣扎,荷花不打算再见到你了。”
郝鸣岐抬起头愣愣的望着张局长:“真的是这样吗?”
张局长呼噜了一下他的头:“你小子已经坠入情网了,还浑然不知,赶紧醒醒吧。”
这时候有侦察员进来报告:“报告张局长,准备工作已经完毕,行动小组随时待命出发。”
张局长说:“告诉同志们,打起精神,随时做好出发的准备。”
侦查员走后,郝鸣岐问张局长:“这是在准备什么行动。”
张局长点上一支烟,悠悠的吐了一口烟雾:“你跟荷花在一起的时候,我们也没闲着。据我们安排的暗哨观察,这个吴医生近段时间行动诡秘,经常往返于大陆和本岛之间,我们估计是从他的上级那里接受命令。这是因为郑阿福死后,这只老狐狸不得不亲自出动。”
“是要抓捕吴医生吗?”郝鸣岐问道。
“确实要抓,但要等他暴露出在岛上的神秘仓库之后一起抓,来个人赃俱获,让他无从抵赖。”
“神秘仓库?”郝鸣岐惊讶的问。
“是的,综合沿海各地反馈的情报,潜伏特务使用了大量的武器和炸药对我们的新政权进行破坏和颠覆。这些军火的数量之大绝不是台湾方面零星的派遣人员可以供给的。这说明他们在内地很可能有一个相当规模的军火库。”张局长深深的吸了一口烟:“分析各方面的情报之后,我们认为这个军火库很可能就在我们脚下的鱼尾岛。”
“知道具体位置吗?”
“这两天,吴医生经常划着小船出没在乱石滩附近,我们估计仓库的出入口就在乱石滩,你带回来的消息很有价值,让我们更确信这一点。”
“难怪荷花让我不要再去找她,”郝鸣岐自言自语的说。
“看来荷花是对你动了真感情,但是她说的话暴露出了敌人马上就要做最后的决断了。不管怎么说你又立功了。”张局长拍了拍郝鸣岐的肩膀:“剩下的事情你就不要管了,好好在家里养伤。”
“我的脚早就不疼了,我想……”郝鸣岐的话没说完就被张局长打断:“我说的话是命令,你老实在家呆着。”m.χIùmЬ.CǒM
第二天对于郝鸣岐来说非常难熬,培训班里的人一下子少了很多,郝鸣岐知道这是跟随着李副部长和张局长出去执行任务了。大战在即,自己却只能待在家里无聊的等待,这是郝鸣岐难以忍受的。
还有一件让郝鸣岐烦恼的事情就是荷花的影子不时闪现在郝鸣岐的脑海中,挥之不去,让这个小伙子愁肠百转。
如果说第一次和荷花接触是为了执行侦查任务,那么在以后的时间里每次跟荷花在一起的时候,在大部分时间内已经忘记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就像一对真实的恋人,正如张局长所说已经忘记了自己是在演戏。
在他翻看荷花房间的时候,觉得自己就像个贼,像个骗子,对不起荷花对自己的一片真情。
郝鸣岐用手使劲拍着自己的脑袋:假如荷花不是个特务,就是个普通的女护士,她还会爱上自己吗?跟荷花在一起爬上了开满野花的山坡,沐浴着和煦的阳光,那是多么美好的回忆呀!
在诊所的二楼上,荷花醉酒之后疯狂的说自己要烧掉这幢房子,烧掉自己的过去,是否说明她已经心生悔意。当时假如劝说她悬崖勒马,她是否愿意弃暗投明?能够在自己的怀里面沉沉的睡去,说明荷花对自己多么信任。我为什么要放弃这个机会?
假如最后分手的时候,自己能够回头看她一眼,荷花会不会扑到自己的怀里坦白一切。
假如假如假如,无数个假如在郝鸣岐的脑海中泛起,又被他一个一个的抛开。
假如我现在再去见荷花,会不会为时已晚呢?郝鸣岐的脑海中又泛起一个念头……
在乱石滩的石缝中间,张局长已经设下了埋伏。由于不知道吴医生会何时采取行动,所以只好提前布下伏兵。
几乎一整天的埋伏,让侦查员疲惫不堪。张局长和李副部长躲在最高处的一块石头后面,观察着整个乱石滩和海面的动静,直到天黑。
太阳早已西沉,一轮圆月挂上了天空,汹涌澎湃的潮水以渐渐平息,向海洋深处退却。乱石滩旁边的崖壁整个暴露出来,连脚下的沙滩也露出一大片。
张局长抬腕看了看手表:“今天是天文大潮的朔望之日,退潮之后,整个海岸线的滩涂一览无余。估计敌人的秘密就在那崖壁底下。”
李副部长说:“你的判断很正确,我估计军火仓库的洞口就在那里。敌人非常狡猾,平时洞口是淹没在海水之下的,只有退潮的短暂时间才会暴露出来,这也是我们长时间没有发现的原因。”
就在两位领导一边交谈一边密切注视着海面的时候,他们的身边露出了一个脑袋。张局长回头一看竟然是郝鸣岐。
“谁让你过来的?”张局长质问道。
郝鸣岐看了看两位领导:“这么重要的任务,我也想参加。”
“你的伤还没好,不适合参加这样的任务。赶快回去,到时候会给你记功的。”
“我不是来抢功劳的,就是在家里呆不住。”
倒是李副部长比较宽容:“孩子既然来了,就让他待在这儿,但是不要轻举妄动,待会儿跟在我们后面。”
皎洁的月光给人们提供了良好的视线,潮水发出微弱的喘息声陆续退却。一个侦查员过来报告:“诊所的人已经出发了。”
张局长看了看手表:“看来今天我们总算没有白等。”
大概又过了半个小时,海面上出现一叶小舟,径直向乱石滩划过来,小船摇摇晃晃的停在了崖壁下的沙滩前面。
借着月光清晰的看见,从小船上下来一男一女两个身影,在崖壁下面四下观察了一番就像幽灵一样突然消失了。
李副部长说:“可以行动了。”
张局长起身吹了一声口哨,埋伏几名侦查员像从地底下钻出来一样一起向下走去。张局长想招呼郝鸣岐和他一块下去,可是回头一看哪里还有郝鸣岐的影子。
再往沙滩上一看,一个瘦小的身影弯着腰已经接近了崖壁。张局长骂了一声:“这个臭小子,一点组织纪律性都没有。”
当张局长带领侦查员来到崖壁底下的时候,才发现一个半人高的洞口。他们谨慎地鱼贯而入,走不多远就看见前面有个人影,张局长明知道这是郝鸣岐,却又不敢呼喊。
郝鸣岐猫着腰几乎爬行着跟随前面的吴医生和荷花,甚至没有发现张局长带着侦查员在他后面。
狭窄黑暗的山洞终于结束,前面出现了灯光,借着灯光一看是一个巨大宽敞的空间。郝鸣岐将自己的身体躲在石缝间,观察着情况。
吴医生跟荷花已经清楚的显现在灯光之下,郝鸣岐忍住剧烈的心跳定睛一看,整个空间里堆满了弹药箱,还有无数的枪械和炸药就摆放在弹药箱上。
吴医生将一个炸药包放在一堆弹药箱的下面,然后抽出一卷引线,荷花接过引线迅速的展开。吴医生划着火柴这种准备点燃引线的末端。
郝鸣岐一看哪里还能再等,突然跳出来大喊一声:“不许动,我们是公安局。”
两个特务被这突然的喊声吓得魂飞魄散,点燃的引线掉在地上。吴医生一看郝鸣岐赤手空拳没有任何武器,狞笑一声从腰间拔出手枪向郝鸣岐瞄准。
惊恐的荷花仿佛从梦中醒来,突然大喊一声:“不要开枪!”转身就向郝鸣岐扑过去,吴医生的枪声响了,子弹从后背穿透了荷花的身体。荷花拼尽最后的力气将郝鸣岐扑倒。
吴医生正欲举枪再射,张局长已经带人赶到,只见他抬手一枪打中了吴医生持枪的手腕。吴医生的手枪落地,侦查员一拥而上将他擒获,并且迅速的剪断了引线。
郝鸣岐轻轻的推开荷花的身体,将她平放在地上,荷花的胸口咕咕的冒着鲜血,虽然口不能言,嘴角却挂着微笑。她虚弱的抬起手从脖子上拽下那块白水晶吊坠递向郝鸣岐,郝鸣岐紧紧的抓着她的手,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掉落下来。郝鸣岐大声喊着:“荷花姐。”荷花的眼神却越来越迷离,最终头一歪闭上了眼睛。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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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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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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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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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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