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余晖下的院子里,赵禹和薛虎坐在石桌边大快朵颐,薛虎抿了一口酒后,脸色微醺地看着赵禹。
赵禹的小脑袋埋在碗里,小嘴塞得鼓鼓的,含糊道:
“唔......我很小的时候就自己会做吃的了,这种卤煮是我在书上学的,可好吃了,要是往里面泡上面饼更好吃!”
“嗯!”
薛虎点了点头,没再多说,又抿了一口酒后,才伸手拍了拍石桌:
“好了,吃也吃了,今日的功课也该做了!”
“哦,好!”
对于练武,赵禹可是相当积极的,放下筷子,抹了抹嘴,就跑到了自家院子前的一棵大树下。
那棵树的树干上同样包裹了一层皮革,是赵禹下午散学后在自家院子里训练而准备的。
只是,赵禹刚到树下,正准备踢树干,坐在石凳上的薛虎却又出声了:
“腿功坚持练,刀法也可以学了,今日我便教你用刀!”
“嗯?”
赵禹停下动作,立马兴奋地转过身看向薛虎,目光炯炯道:
“虎爷,今日就学刀法吗?怎么学?”
薛虎没有说话,只是右手一甩。
顿时,就见薛虎的袖中一道影子飞出,‘噗呲’地扎在了赵禹身前的地面上,现出了一把小臂长的小木刀。
紧接着,薛虎的声音响起:
“刀法是其次,练刀先练人!我会向你扔石子,你只要用木刀把石子劈飞就行!”
声音落下,薛虎手中突然多了一把小石子。
而后也不见薛虎有什么动作,一枚小石子突然从其手中弹出,在空中‘嗖’的一声后,还没反应过来的赵禹‘啊’的一声惨叫。
“等等,虎爷你等一下!”
赵禹一张小脸疼得纠结在了一起,左手不停地揉着被小石子打中的左腿,右手急忙去拔地上的木刀。
只是,赵禹刚拔出木刀,他揉腿的左手小臂又猛得一疼。
“啊......虎爷你慢点,慢点!”
赵禹疼得直抽抽,急忙双手握刀指向薛虎。
“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你要实时关注对手的动作,一旦接不住,就要学会躲避!”
声音起,薛虎右手食指和拇指一弹,又一枚小石子飞向了赵禹。
赵禹急忙挥刀劈砍,只是那准头太差了,而且石子太快,直接从木刀下穿过,又砸在了赵禹身上,疼得赵禹又一声惨叫。
薛虎没有怜惜赵禹,手中的石子不停的弹出,速度越来越快。
顿时,这院中的惨叫声彼此起伏,到了最后变成了声声怒吼!
直到半个时辰过去。
天色渐黑。
赵禹才虚脱的一屁股坐在大树下,双臂低垂,浑身疼痛,整个人大汗淋漓的背靠在树干上,大喘着粗气。
而这时,赵永卓夫妇也刚好回来了。
看到大树下如死猪一样的赵禹,以及坐在院中的薛虎,夫妻俩顿时愣在了院门口。
他们如此,并不是因为赵禹,赵禹自从练武以来,经常这副德行,夫妻俩已经习惯了,他们主要是因为薛虎。
因为自从他们一家搬到这里住,薛虎还是第一次踏进他们的院子,一时间有些错愕。
薛虎看到夫妻俩回来,拿起了桌上的酒壶,默不作声地就欲起身离开。
不过胡氏是个会做人的人,见此,立马风风火火地走进了院子,大声笑了起来:
“哎呀,虎爷来了,正好,晚上就在这里吃饭了,省得您再回去开火麻烦!”
“孩子他爹,赶紧去打壶酒!”
满院笑声传荡,胡氏说着话时,又立马吩咐起了赵永卓。
“诶诶诶!虎爷,您坐,您坐!晚上我们一起喝一杯!”
赵永卓急忙附和,笑容洋溢地朝薛虎伸手示意,然后立马走出院子,去打酒去了。
夫妻俩热情洋溢,薛虎抹不开,顺势坐了下来,准备在赵禹家吃一餐了。
不过坐下后,薛虎朝胡氏指了指赵禹:
“先烧水给他泡药浴!”
“诶!虎爷您且稍坐!”
胡氏不敢怠慢,急忙放下手中的东西,去了厨房。
只是刚进厨房,胡氏又匆匆走了出来,看向瘫坐在树干上的赵禹,疑惑道:
“厨房锅里是什么东西?”
“肉食啊!我跟虎爷做的......”
赵禹有气无力的回答。
“哦!”
扯上了薛虎,胡氏不再追问,又朝薛虎笑了笑后,便再次进了厨房。
赵禹的话模棱两可,薛虎也没听出什么,自顾自地坐在石凳上轻抿着小酒。
......
晚上。
赵禹家今天的晚餐搬到了院子的石桌上吃。
院子里生了一个火盆照明,就着月色,赵禹一家三口和薛虎围坐在石桌边。ωωω.χΙυΜЬ.Cǒm
桌上的菜品也很丰富,除了赵禹下午做的卤味,还有胡氏做的荤素。
胡氏是个大大咧咧的人,饭桌上不停地叽叽喳喳着。
赵禹泡了药浴后又变得活蹦乱跳,时不时地活跃着饭桌上的气氛。
而赵永卓也是在旁边陪薛虎喝着。
所以,两家虽然是第一次在一起吃饭,但气氛其乐融融,并没有觉得很尴尬。
只是,薛虎像是不适应这种气氛,吃得很快,没多一会儿就吃完了。
不过薛虎没有立即离开,放下碗筷后,稍稍沉吟了一下,然后突然朝赵永卓夫妇开口:
“你们知道巷子外旁边的那家面馆么?”
闻言,饭桌上一静,赵永卓夫妇疑惑地对视了一眼,然后胡氏点了点头:
“知道,不就是那对老夫妇开的面馆么?我们以前在那吃过面!怎么了,虎爷?”
“嗯,就是那家!”
薛虎点了点头,缓缓道:
“那间门面是我的产业,前两天那对老夫妇说年纪大了,想回乡去,不再租那铺面了,如果你们愿意,就接手那家面馆吧!”
“这......”
赵永卓夫妇顿时面露难色,而赵禹却灵机一动。
薛虎像是知道夫妻俩的难处,不等两人开口,又继续道:
“你们之前那家木器店的事,我听说了,你们放心,这家面馆没有地痞敢来闹事!至于租金,今年就算了,明年挣到银钱再给吧!”
“这...这怎么行?”
夫妻俩一惊,睁大着眼睛看着薛虎。
薛虎摇了摇头,指着赵禹道:
“他在练武,需要肉食,你们这样是不行的!这家面馆虽然挣不了太多,但维持你们的生活还是勉强可以,今年的租金,就算我给这小子的肉食钱了!”
“这不行的!虎爷,店铺我们租,但租金得给!”
胡氏满脸严肃。
薛虎却是再次摇了摇头,然后不再多说,站起身朝院外走去。
见此,胡氏和赵永卓急忙站起身。
胡氏踌躇了一下,最后终是朝薛虎的背影微微一礼:
“多谢虎爷大恩!”
一声道谢,胡氏最终答应了下来,而后急忙拉起赵禹:
“禹儿,快向虎爷道谢!”
“谢谢虎爷!”
赵禹一声大喊,眼中尽是感激。
薛虎头也不回地点了点头,脚步不停地走出了赵禹家的院子。
他那脚步平稳,跟正常人一样,而他脚上的鞋子,亦是赵禹送给他的那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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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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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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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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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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