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木器店被砸已经过去了几天。
赵禹恢复了每日充实的生活,甚至因为店铺被砸之事,赵禹在习武之事上变得更加刻苦,每日放学后都会加练,在薛虎的院中努力踢树干。m.xiumb.com
而赵禹家的木器店,自从那次被砸后,因为各种原因,赵永卓把它退了,没再开店。
没了店铺的收益,在城里又消费大,赵永卓满是危机感,每日不是编织竹制品卖,就是去城外疯狂地砍柴卖。
可这些东西都不好卖,甚至赵永卓好几天都挣不到钱,整天都是愁眉苦脸。
而赵家的收入减少,最明显的体现就是家里的伙食变差了,原本隔个两天就能见到的荤腥,自从店铺没了之后就没再见过了。
可赵禹是半大孩子啊,又因为习武,不仅饭量大,营养需求也大,习惯了肉食的他,哪能受得了?
憋了十来天。
直到七月私塾休沐的时候,赵禹终于忍不住了,打算自己掏钱买肉吃。
这一天是七月十四。
下午散学后,赵禹背着小挎包冲出了私塾,直接来到了南市的菜市场,一家街边肉摊前。
“哪家的小童?散学了就赶紧回家去,别挡老子做生意!”
肉贩是个满身横肉的大汉,赤膊着上身,看着很是凶恶,看到赵禹挡在摊前,立马瞪眼驱赶。
赵禹并不怕大汉,仰着小脑袋,俏生生道:
“我是来买肉的,我家大人叫我来买肉!”
“买肉......那就赶紧的,要多少?”
大汉迟疑了一下,拿起刀拍了拍肉板。
“你还没告诉我多少钱一斤呢?”
赵禹撅了撅嘴。
闻言,大汉咧嘴一笑:
“倒是人小鬼大,告诉你,上等猪肉二十文一斤!”
“二十文一斤......”
赵禹的目光移向了摊位上的猪肉。
摊上的猪肉已经没有多少了,只剩半扇。
二十文一斤,赵禹倒无所谓,只是他吃得多,不会只买一斤,这需要花的钱就多了,到时候他爹娘问起来没法搪塞,容易暴露小金库......
小手指点了点头嘴唇,当目光扫视到支撑摊位的木杆上时,赵禹突然眼睛一亮。
那木杆上,正挂着一副猪肺和猪大肠。
这种猪下水虽然不及肉,但在这个时代并非没人吃,一些穷人家还是会买的,因为它便宜啊!
“上面挂着的猪下水怎么卖?”
赵禹突然伸出小手,指向了木杆。
大汉瞥了眼木杆,然后撇了撇嘴:
“整副肺子二十文,肠十文!”
“我全要了!”
赵禹毫不犹豫地小手一挥,立马朝小挎包里去掏钱。
一副猪肺加一副大肠,怎么也有十来斤,只要三十文,赵禹当然要了。
而且,这种猪下水煮好了,那可是比肉还好吃。
从小挎包里数出三十个铜板,赵禹直接放在了肉摊上。
看到铜板,大汉也很痛快,取下猪肺和大肠就扔在了赵禹面前的案板上。
猪肺和大肠都是用稻草绑着的,在这个时代想让摊主拿个袋子装好不现实,赵禹抓起稻草、提溜着猪下水,转身就朝家里跑去。
那小背影,潇洒、风风火火!
唯一不雅的是,那提溜着的大肠在空中晃荡,看着甚是渗人!
......
回到家。
胡氏和赵永卓都还在外面忙活,家里没人。
赵禹馋狠了,也不等两人回来,自己就动手开整。
猪肺好弄,洗洗就好了。
可猪大肠就难洗了,要是不搞干净,绝对吃进去都得吐出来。
而想要把猪大肠快速洗干净,最好的办法就是用盐、面粉或碱辅助清洗。
可这些东西比猪大肠还贵,赵禹哪敢奢侈地去使用?所以只能用清水洗了。
好在虽然麻烦点,但清水也能洗干净,一遍两遍不行,那就洗它个十几二十遍,绝对能洗得它连味道都没有!
把猪肺洗净用木盆装好,然后放到厨房里。
赵禹随即坐在院子里的木墩上,开始清洗大肠。
好在大肠已经被屠夫反了过来,外面就是里层,倒是省了赵禹去翻转。
把大肠扔进木盆里,赵禹又往里面扔了一把干净的稻草,然后加了水就开始摩擦。
一遍,两遍......
赵禹换了一次水又一次。
也不知道洗了多少遍,直到大肠摸着不溜滑,闻着没那种味道后,赵禹才停下。
而此时,已是半个时辰之后了,赵禹累得满头大汗。
不过赵禹没有停下,把大肠放进厨房后,又跑出了院子,跑向了巷子外的南市。
赵禹对猪下水的做法,只知道炒和煮。
炒是不行了,因为赵禹没在常宁县看到辣椒,炒这玩意不放辣椒没法吃。
所以,赵禹打算煮,或者说卤,用香料卤,做出卤煮,这样不仅能盖住脏器的味道,还喷香!
尽管香料也很贵,但赵禹还是准备买点,更何况,这香料买了也可以重复利用很多次啊!
花了二十多文钱在杂货铺买了一点卤料,赵禹又跑回了家。
把猪肺和大肠切碎了扔进灶锅里,赵禹往里面加了水和生姜调料,又把粗布包紧的卤料包扔了进去,然后盖上锅盖开始生火。
没一会儿,锅里水开,有浓浓香味自锅盖的缝隙中飘散而出,瞬间弥漫了整个院子。
赵禹蹲在火坑前,仰着被黑灰弄花的小脸,紧紧瞅着灶锅,狂吞唾沫,鼻子猛嗅着空气中弥漫的香味。
用香料卤出来的卤煮,赵禹这一世还没吃过,再加上缺荤腥,赵禹馋得眼睛都绿了。
咕咚!
“先尝尝盐味!”
见水开了有一会儿,赵禹咽了一大口唾沫,立马凑到了灶台边。
“呼!”
揭开锅盖,一大股蒸汽喷涌而出,带着浓浓的香味犹如一朵白云飞上空中。
赵禹享受的猛吸了口香气,然后口角带银丝地看向了锅里。
锅内滚滚沸腾,一块块肺子和肠段在锅里涌动。
赵禹也不怕烫,伸手就捏出了锅边的一块肠段,然后仰头就往嘴里送去。
只是,肠段刚到嘴边,赵禹仰起的小脑,就突然看到他头顶不知何时出现了个大脑袋。
那脑袋有一张刚毅、凌厉的四方脸,还有一个戴着眼罩的瞎眼,正是薛虎。
薛虎还是第一次出现在赵禹家。
看着突然出现的薛虎,赵禹张着小嘴,捏着肠段,僵立在当场。
不过只是两秒,赵禹便尴尬地合拢小嘴,把手中的肠段递向薛虎:
“虎爷,你吃么?”
“你自己吃!”
薛虎冷冷开口,面无表情。
可尽管如此,赵禹还是看到薛虎的喉咙在缓缓滚动,那只独眼也瞥了瞥锅里。
“唔......一起吃!这里有很多,我特意为虎爷你也做了一份!”
赵禹急忙把肠段塞入自己口中,拿了一个碗从锅里装了一大碗卤煮出来,然后端到院外的石桌上,笑嘻嘻地看着薛虎。
薛虎复杂地望了眼赵禹那张小花脸,然后看了看石桌上的卤煮,最后走出了院子。
看到薛虎离去,赵禹一愣。
不过就在赵禹愣神间,薛虎又走了回来,其手中,还提着一壶酒。
见状,赵禹咧嘴笑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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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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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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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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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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