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副已经怕极了的模样。
斥候将军挥鞭欲打,却被骑劫唤住。骑劫盯着那俘虏,皱着眉毛问道:“你有甚么话说?”
俘虏紧紧盯着斥候将军手中的鞭子,几乎成了斗鸡眼……声音发抖地说道:“将军……若是小人说错了话,还望将军能饶我一命……”
骑劫冲着斥候将军挥挥手,那斥候将军便收回鞭子,冷冷地站在一旁盯着俘虏,大有一言不合便要取人性命的意思。
“禀报将军——即墨城中已经怨声载道、毫无战心……”俘虏如是说道。
骑劫轻哼一声,打断了俘虏的话:“这还用你来说?”
废话——连面前这么一个软骨头的农夫都被委以重任,派出来当探子……
城内必定已经全是乌合之众了。
乌合之众自然就是‘废物’的代名词,而废物们向来是缺乏战斗意志的。
俘虏‘壮着胆子’道:“将军若想夺城,小的倒是有个办法……只要再威逼恐吓一番,此城必破!”
哦?
燕军众将都提起了兴致。
倒是骑劫杀气腾腾地瞪着俘虏,冷冷道:“我大燕军队夺了齐人的土地,你不恨我?怎么如此配合?”
一旁的斥候将军更是拔出剑来,在手中轻轻把玩。
伪装成俘虏的青羽卫探子心念电闪,立刻瑟缩起来,眼睛盯着斥候将军手里的剑,作慌乱状:“不说了!我不说了!将军饶命……”
骑劫气得翻了个白眼儿,冲着斥候将军皱着眉毛一扬头,斥候将军这才明白吓唬得过分了,又收剑回鞘,还退后了两步。
俘虏这才颤颤巍巍道:“回将军的话——小的原本只是个农夫,家中本有良田,当时正在地里农作,被田单胁迫裹挟而来,这才迫不得已与燕军打仗……”
“深恨田单也!”
“即墨孤城一座,定然会被将军所破,只是时间早晚罢了……小的妻儿还在城中,待到大军破城之日,只求将军能保我全家老小性命……”
骑劫眯着眼睛,缓缓颔首,觉得这话十分合理。
“只要你好好配合,本将自然不会对你的妻儿老小动手。”骑劫如是说道,然后皱着眉毛不耐烦道:“你倒是说啊!”ωωω.χΙυΜЬ.Cǒm
俘虏支支吾吾,半天也不肯说话……骑劫正不耐烦,突然心中一亮,冲着一旁的军务司马努了努嘴:“赏他百金!”
一百枚金饼扔在俘虏面前,俘虏欢天喜地,连连叩首,这才将憋了许久的话和盘托出——
“将军明鉴——之前燕军的攻心之策,颇有成效——如今城内已经无人愿意再打仗了。”
“若是此时攻城,城中军民震怖之下,必然激起斗志,殊死反抗……此前的攻心成效,皆毁于一旦也!到时候纵然能攻破即墨,燕军也会伤亡惨重……”
这话正切中了骑劫的痛点,骑劫坐直了身体,目光炯炯:“此言是也……那以你之见,又当如何?”
俘虏抱着金饼不撒手,像是已经不再害怕了,侃侃而谈:“以小人之见——城中虽然士气已溃,但是像之前那样一味怀柔还不够,需要用些狠辣手段,来震慑城中军民!”
“只要吓破了城中军民的胆子,那么彼等自然不敢再与大燕天军作对。说不定会趁夜割了田单的脖子,乖乖向将军请降。”
“如此一来,将军不费吹灰之力便夺下即墨城,办成了乐将军耗费两年光景都没办成的最后一件大事儿……”
“而小人的家小,也能保全。”
骑劫再无怀疑,哈哈大笑,精神振奋!
燕军众将也相顾而笑,都纷纷点头。
确实!
早就该给城里的狗娘养的齐国人一点儿狠颜色看看了!
昌国君非要怀柔、非要怀柔……整整怀柔了两年,也不见城破……这帮齐国人就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哼,无非就是见昌国君好说话儿,这才负隅顽抗到现在!
害的咱们二十万燕军久久不能还家!
按我说,早就该狠狠恫吓他们一番,让他们看看继续顽抗的悲惨下场!
骑劫大笑着,亲手解开了俘虏身上绑着的绳子,拍了拍俘虏的肩膀,勉励道:“真乃好计也!”
“就依你所言!”
“待到城破之时,算你大功一件!到时候本将给汝家中分些土地,今后要老老实实为我王耕作、当我大燕的顺民……”
俘虏连连叩首:“将军天恩,小的感佩不尽……”
……
即墨城外,突然传来阵阵喧嚣。
城内的军民无不抬起了头——又要劝降了吗?
外面的燕军,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劝降——大概内容就是阐述各种投降后优厚的待遇、阐述昌国君乐毅在齐地推行的轻徭薄赋、再让一些已经分得土地的齐人‘现身说法’。
每当这时,田单将军就会让城中的军民紧闭门窗,免得被‘诡计多端’的燕人蛊惑。
但是今天,情况却意外地有所不同!
骑着马的官吏在街道上驰骋,一遍遍高声呼喊:“城中军民听着……田单将军有令——上城墙!”
“田单将军有令——上城墙!”
哦?
这次田单居然不拦了?
城中的齐人一阵骚动——这可真是破天荒头一回!
“这次怎么不拦了?”
“管他呢……走,去城墙上看看热闹!”
……
城中的军民蜂拥而动,一窝蜂一般挤上了城墙,紧紧地盯着城外洞开的燕军大营……
以往燕军每次劝降,田单将军都要遮遮掩掩……这次居然不拦了!倒还能来看个新鲜!
不知燕军具体会怎么劝降?
有好事者评头论足:“若我是燕将,只要安排三五十人坐在城下,大口吃肉、大碗喝酒……便足以蛊惑人心也。”
听到这样的描述,周边的齐人几乎齐刷刷地咽了口水。
虽然楚国运来的粮食源源不断,但绝大多数都是些只能填饱肚子的粗粮……像是肉、酒这些东西,则运来的很少,基本只能满足少数贵族享受。
齐国人一向富庶——在战前,即便是最普通的农人,偶尔也能享用些许酒肉、打打牙祭。
围城到现在已经两年了,大多数齐人已经两年没见过荤腥了!
仅仅是想象一下还残存于记忆之中那勾人的肉香味……已经有不少人眼神迷离、满脸向往!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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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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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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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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