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越来越多,买卖自然越来越好。
再说叶家的熏兔做得味道不错,虽酒楼饭馆中也有野味能尝鲜,不过多少年下来,做法也就那样。
农市小摊上的价格对于那些富裕之家不算什么,卖出去的不是半只也是一整只。琇書網
这可苦了聚闲帮的病虎。
他算一个,还有堂远的房东老太太,俩人也不知是什么癖好,专爱吃兔头。
谢老太太可能是因为年纪大了牙不太牢固,兔头上的肉不多,但是最能咂摸味儿。
另一位病虎大哥,就真不知是为啥了。
隔三差五的,都是聚闲帮的刀头过来买,每次都要先问上一嘴,有没有兔头单卖。
开始的一两次还心里纳闷呢,这么多摊位交什么保护费,那病虎大哥也不像缺银子的人呐。
晚上回小屋睡觉,堂远拉着柳承分析虎哥。
可怜的柳承白天消耗精气神儿,晚上回家还不能尽快睡觉。
接连不断打哈欠,甚至后来眼角都挤出一点泪才被放过。
堂远有自己的猜测,只是找个人说说想法。
翌日再碰见刀头,明明摊子上都是齐整的熏鸡熏兔,堂远也能笑着割了两只兔头单独卖给刀头。
寻常百姓都喜欢肉厚的部位,没有了兔头压秤,喜欢买的大有人在。
柳承由开始的揪心到后来的佩服。不得不说,买卖上头,堂远有很多大胆的地方。
因为兔头单卖的成功在前,堂远萌生出一个更大胆的想法。
农市上卖猪肉的,都是下水骨头肥肉五花肉分开,价钱各有高低。
那他为何不能学学卖猪肉的?
提出这个想法时,柳承浑身都是抗拒。
“三哥,你差不多就行了吧?怎么还飘了呢?谁家三两斤的兔子还拆成好多份来卖啊?
你这样,哪有人愿意买鸡屁股?”
堂远老神在在道:“承哥,怎么不提兔头?”
柳承一噎,就知道他要说这个。
“瞎猫碰上死耗子,有银子的几位老主顾都好这口儿。
但是三哥,兔子少见,想吃得下馆子。那熏鸡可不是!”
堂远还是坚持己见:“满白狼县是不是没有拆开卖的?”
柳承不情愿点头:“是~别说白狼县,走过这么多地方,也没见过这样的。”
堂远拍着巴掌道:“那不就行了?你怕什么?有三哥在呢,出了什么问题我担着,肯定不连累你挨打。”
柳承跺着脚急道:“谁怕你连累了?!我是说这个嘛!”
堂远笑着把人拉着蹲坐下,又往火盆里添了点木头。
“承哥,我知道你担心什么。多好的机会啊,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呢?”
“可是,总不至于这么多人,这么多年,就你叶堂远想得到这种主意吧?
没出现这种形式,肯定是存在问题。”
“行了我的兄弟,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看着。不敢说我叶堂远多聪明,但是玉遇事儿解决事儿呗。
别人不见得想不到拆卖,但是做生意我有自己的直觉,感觉不行了我及时收手还不行?”
柳承见堂远心意坚决,只能无奈提醒:
“那好吧,出门前大哥说了,买卖上的事你做主。咱们就稍微的、一点点的、零星的试试?”
“好~看你这谨慎的样子,一点也没有我的气魄。”
“滚蛋,要不是我稳得住,就你那个球样,早晚要出事。”
两人声音渐弱,枯坐在房中的谢老太太咕哝着干瘪的嘴。
她想自己的小孙子了,睡不着觉啊。当初要是能给他留下个兄弟姐妹的多好,也不至于把她的小孙子累成这样。
瞧瞧叶家兄弟三个,再有几年长成大小伙子,互相帮衬着多好哦。
堂远要是听见这话,肯定是要回怼老太太的。
谁说他们家只有兄弟三个的?一家子凑一块热闹着呢!
另一边被大家合力“声讨”的盼儿,竟然破天荒的耍了脾气呢。
一大早起来也不烧洗脸水了,舀出来的水带着冰碴儿,别说洗脸了,看一眼都浑身发冷。
早饭也不做了,冷锅冷灶的样子把另外几个弄的一愣。
菱角抱着胳膊,双眼直勾勾看着坐在织布机前边的盼儿。
小丫头绷着脸,睫毛忽闪忽闪的,就是不正眼看别人。那认真的样子,好像手中的梭子就是全世界。
自从家中忙活起熏兔的事儿,盼儿和雅儿也只有忙活完所有事儿才能想起来摆弄几下。
要是这么持续下去,这匹布就要跟着他们守岁过年了。
“盼儿,你咋啦?”
“二姐挡光了,让让。”
隔壁叶青竹问道:“都啥时辰了,咋没做饭?”
福禄跟长久两个一问三不知,同住西屋的菱角和雅儿也不知道啊。
“五姐,谁惹你生气了?”
“没有啊,现在就是神仙日子,有啥可生气的?”
语气淡淡,竟然辨不出喜怒。
“不对,你开心的时候要露门牙的。大哥,五姐撂挑子不干啦。”
叶青竹带着另两个小的到西屋,一群人围着盼儿像是看什么稀有物似的。
叶青竹:“哎呦喂,真是奇了,咱家盼儿有脾气啊?”
菱角摸着下巴:“不能啊,你们是不是谁惹到她了?”
福禄挑了挑眼皮,这么一会儿,五姐的梭子脱手两回,忘记踩踏板一回,吞口水四次。
嗯……五姐就是闹着玩呢,没大事。
长久看看两个大的,再看看盼儿,奇怪的是并未感觉到什么暗流涌动。
再用余光瞅瞅铁哥们儿,这小子蔫坏,眯着眼睛抿唇不语。嗯,应该不是大事。
小七重新编好她的小辫子,沉默的氛围竟然还在持续?
盼儿的异常瞒不过叶青竹,应该只有菱角那个憨丫头被骗了。
“菱角,去烧火,早饭你做,晚饭小七做。”
菱角指了指自己的鼻尖不可思议道:
“大哥?我?我都多久不做饭了?”
“你不去谁去?要不小七先?你们几个也换换呗,今天盼儿杀鸡。”
小七两手猛摇:“二姐年长,尊老爱幼,让二姐先。”
叶青竹留下一个背影,堵住菱角将要出口的话。认命地去引火烧水,长时间不做,引个火都要好久。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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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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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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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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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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