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保证小孩子不敢杀人?屁事不懂的时候真给他来一刀,没命的可是他!
福禄隐在房侧伺机而动,小手拉弓搭箭,稳如磐石。
全赖平日用刻刀练下的功夫,否则他肯定坚持不住这么久。
盼儿冷静的声音响起:
“佟广海,今天的事,你就不打算善了是吗?”
佟广海扫视一圈,吓得退缩的几个孩子,以及始终不见惧色的叶家姐妹。
“我说,小侄女啊,这不能说我善不善了的事儿。
都是一个村住着,你家的肉反正吃不完,不如给我一些。
这样,我也不占你便宜,明儿给你送点谷子,算我换的。”
盼儿拿刀的手往前送了点,锋利的刀刃紧挨着佟广海的肉皮。
“谁稀罕你那点发臭的陈谷子?你当我是三岁的小孩儿糊弄吗?
出门是不是忘带脑子了?!
我数三声,赶紧把肉还给我!”
“哎~有事好商量,你把刀拿开点儿。”
“商个屁!一……”
“我是不忍心看你们胡闹,好好的肉都烤糊了。”
“不用你多管闲事,二!”
佟广海还是不死心,继续拖延。
“小侄女,我买行不行?给钱……”
“三……”
嗖~
距离近,拉力弱,木箭射出的声音并不明显。
“嗷!”一声惨叫响起,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盼儿的手止不住的抖,她以为是自己没控制好菜刀,不小心把人伤了。
虽然真的伤了这么个败类也没什么,但是毕竟没有经过里正调解,就怕到时候没人相信她一个孩子的话。
可定睛一看,佟广海双手捂着臀部,头向后仰着。
佟广海有些瘦,这个姿势看起来,脖子上的青筋特别明显。
“哦吼吼~哎哟喂~哪个孙子干的好事?哎呀~疼死爷爷了!
谁干的?他娘的!赶紧站出来,老子一定要把他屁股打开花!”
佟广海捂着屁股在原地转着圈的喊疼,盼儿因为用力过猛,手还拿着菜刀横在那儿一动不动。
福禄从房子侧面绕过来,先把盼儿和雅儿推进屋,并关上后门。
突然冒出来的小子,并没有让佟广海多看一眼。
福禄走到佟广海旁边,伸手一个用力,一支木箭从皮肉上拔下来。
箭头原是惨白的骨头打磨成,如今冬日下染着血,红艳艳的醒目。
佟广海哪还不知道自己是被这个小崽子暗算了?抬腿就踹向福禄的心口。
这一脚要是踹实了,福禄非得吐血不可。看佟广海那张狰狞的脸,可不想留有余力的样子。
福禄灵活躲闪,趁机一个扫堂腿过去,正中佟广海支撑身体的那边脚踝。
若说别处可能他力气不够,但脚踝上皮薄筋多,小孩儿的一脚也能造成不小的痛感。
在一群孩子目瞪口呆下,佟广海那本就不新的裤子,撕开一道进风口。
他本人以怪异的姿势骑坐在地,屁股上殷出菜团子大的血迹,刚好这么一坐又碰到了伤口。
大冬天的,愣是疼到浑身冒汗。
福禄可不管他是否难受,大哥说的,趁你病,要你命。
淡定上前,伸手在他胸前掏。
可笑佟广海一个大男人,如少长了一双手似的,不知该护着身前的肉,还是后边的伤。
“兔崽子,驴艹的!你给老子等着……”
福禄不耐烦听他叨叨,捏了捏手上的鸡和兔子,挑了一条硬实的甩在佟广海嘴巴上。
“什么东西!”
门缝后头,姐妹俩微张着小嘴。
福禄出手比盼儿利索多了,下手也够狠的。
若不是他转身要把拿回来的肉挂上,还看不见佟广海的满脸血呢。
其实那伤就是看着吓人。福禄下手有分寸,鼻血也就蹭了半张脸吧。
如果不是在村子里,如果没有人看着,这小子说不定能直接打掉他七八颗牙!
佟广海捂着嘴呜呜着,这副样子活像受辱的小媳妇似的。
威胁打倒后,在叶家的几个孩子哈哈大笑,围着佟广海又跳又唱:
村头懒汉不知羞,
兔也偷来鸡也偷。
刀尖划得旧裳露,
花花肠子不能留。
木箭射穿臭腚沟,
让你开眼在下头。
咸盐封住好牙口,
自古小贼不空手。
懒汉懒汉你莫走,
扯下脸皮躲着狗。
……
佟广海是灰溜溜逃走的,翻过篱笆墙时,风吹蛋蛋凉。
叶家的后院又爆发一阵哄笑。
盼儿拉开后门,招呼所有人进屋。今日在场的都是证人,当然要好好的谢过。
前院坑里灭了火星子,后院收了挂着的鸡兔。福禄拿出了自己做的孔明锁、小木雕等玩具。
另外姐妹俩给他们做了盐炒黄豆。
小锅烧热,放入一海碗的黄豆,小心的翻炒。等黄豆变焦黄出香,改小火继续翻炒。
出锅后趁热撒上一点盐翻拌均匀就可以吃了。
对于炒黄豆的火候把控,盼儿已经很熟练。炒出来的黄豆咸香酥脆,一点糊味也没有。
燕北的冬天没什么可吃的零食,能舍得炒一把豆子已让他们很开心。
等到叶青竹几人回来时,家中早已经按部就班的在做熏鸡。
没人问,那三个在家的也不说,等到饭菜热过一遍,才等来满身寒气的堂远和柳承。
灰兔皮的帽子只能护住他们的脑袋,身上各处还是冷的。
来不及细问,先把他们弄到炕头捂着大被。一碗热水下肚,用不上多久就能暖和过来。
家中习惯了饭桌上商量事情。堂远说了县城那边的安排。
原来今日回来晚,是因为两人找了个临时住处。叶堂远的想法就是要趁着过年之前赚上一笔。琇書蛧
白狼县的农市虽然在县城之中,但是摊位费并不交给县衙的人,而是有一群专门的人在处理农市之事。
“县城有个聚闲帮,地头蛇。帮主叫是个二十出头的混混,道上都叫他病虎。
副帮主是个斗鸡眼儿,八字胡,看着就一肚子坏水儿。”
“三哥能把他俩哄的眉开眼笑也是本事,我就不行了。”
柳承摊开双手无奈道:“要是我自己去,说什么也得被聚闲帮扒下来一层皮。”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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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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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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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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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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