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萧景珩是打算替她办一场风光体面的宴席的,
但宋昭却婉拒了他的好意。
说她只在嫔位,不好招摇,又说大开宴席奢靡浪费,还不如省下这些钱银接济穷苦百姓,也算功德一桩。
萧景珩遂在京都近郊办了个粥厂,广济穷苦,
算是如了宋昭的愿,也全了他体恤民情的贤名。
虽说宴席没办,但萧景珩给宋昭的赏赐却是一样没少,
捡着些女子喜欢的首饰,挑好的贵的送过去,散尽千金只为博美人一笑。
于她生辰当日,萧景珩更是一下早朝,就去了长乐宫。
用过午膳,二人本打算小憩片刻,
小印子却慌张来报,
“皇上,奉先殿里头供奉着的先帝灵位倒了......”
“你说什么?”
萧景珩大怒,“放肆!内务府那些奴才是怎么当差的?”
先帝灵位倒了可不是个什么好兆头,
而且必得皇帝亲自去将它扶正立起才行,一点都马虎不得。ωωω.χΙυΜЬ.Cǒm
宋昭便从旁劝道:“皇上快些去瞧瞧吧。太后方才着人给臣妾送来了贺礼,等下等太后午憩起来,臣妾也打算去陪她老人家说说话。”
萧景珩颔首道:“那朕先去处理此事,你看完太后便来朝阳宫,朕特意让御膳房紧着你的口味准备了晚膳。虽不开宴席,但到底是你的生辰,总不能太敷衍。”
“臣妾多谢皇上。”
萧景珩急匆匆赶去了奉先殿,
而宋昭则在午憩过后,乘轿去了仙寿宫中陪伴太后。
与此同时,宸妃可在永和宫动了大怒了。
只因秋兰从冷宫那里,打听到了一些闲言碎语。
“赵氏于冷宫中还不晓得安分,口中多有抱怨之词,时常还会辱骂娘娘,实在也太放肆了......”
宸妃凤眸一飞,压着怒火道:“她都骂本宫什么?”
“这......”秋兰一时惶恐地低下头,“奴婢不敢说。”
‘嘭’
宸妃用力拍案,拔高声调呵斥道:
“本宫让你说你就说!”
秋兰被吓得一哆嗦,这才怯懦道:
“她说娘娘您自己生不了孩子,就要抢了旁人的孩子去养。说您作孽多了,才会所承雨露最多还没有子嗣......”
秋兰一边说,一边微微抬头窥着宸妃的表情,声音更弱了些,
“还说......说您走路不长眼,平地里都能摔跤,摔得小产是您的报应......”
“岂有此理!本宫瞧她是活腻了!”
宸妃本就是个毛躁性子,摔跤小产一事又一直都是她的心结,
听秋兰这般说,她自是火冒三丈,怒气冲冲地赶去了冷宫,想要找赵氏麻烦。
偌大的冷宫里,就住着赵氏一人,
加上冷宫的大门下着钥,所以内务府只派了两名太监在门外守着,只当做个样子。
他们一见到宸妃,就立马毕恭毕敬地行礼,
“奴才叩见宸妃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宸妃却是正眼都不瞧他们一眼,“把门给本宫启开!”
“这......娘娘,皇上的旨意,不许任何人见赵氏,您还是......”
“你敢拦着本宫?”宸妃眯着眼睛打量着说话的太监,语气森冷道:“本宫协理六宫,自然要替皇上管好后宫妃嫔。赵氏虽是废妃,但她口舌招尤,本宫一样要罚!你若再啰嗦半句,本宫就让人拔了你的舌头!”
她贯是骄横的,
连皇后都要给她几分薄面,这两名宫人又哪敢一味阻拦?
无奈之下,只得将门锁启开,打开了宫门。
却没料到,
门刚打开一条缝,就见一名浑身脏污蓬头垢面的疯妇从里面扑了出来,
她撞在宸妃身上,将她扑倒在地,
一个骨碌起身后,就朝着远方跑了。
“宸妃娘娘!您没事吧?”
宸妃摔得不轻,宫人连忙上前搀扶她。
她捂着发酸的腰肢,看着在甬道上奔跑的疯妇背影,不肯置信道:
“那鬼东西是舒妃?”
“回娘娘,正是赵氏......”
“那你们还愣着!”
宸妃自己也慌了,
要让赵氏这个疯子跑出去惹了事儿,她麻烦可就大了。
于是她推搡了太监一把,骂道:“不长眼的废物!还不快去把她给本宫捉回来!”
太监忙不迭追了上去,
按说赵氏疯疯癫癫的也不怎么进食,应该没什么力气跑不了多远才对,
可奇怪的是,太监瞧她转了个弯,
等追上去的时候,人却在狭长的甬道上,凭空消失了?
另一头,宋昭陪着太后闲话了一下午,
后来小印子来通传,说萧景珩那边已经准备好了,请她过去。
宋昭便问太后,“正也是晚膳的时候,太后也一同去吧?”
太后笑着摆了摆手,打趣道:“哀家这老婆子去了,你和皇帝总有拘束。你且去吧,让皇帝陪着你,高高兴兴过个生辰。”
太后实在是很喜欢宋昭,
别的后妃她见都懒得见,而宋昭来了,甚至还能得到她亲自相送的待遇。
太后送着宋昭到了仙寿宫门外,宋昭本是要上轿的,但抬轿的宫人却说:
“娘娘,奴才方才发现,这轿子的抬杆有些囊了,许是因为这两日天气潮湿的缘故所致,抬起来不太稳当。
奴才担心万一生出个意外来再伤着娘娘,要不奴才去内务府重新要一台来?只是得要娘娘稍候片刻了。”
宋昭默了默,
这一来一回的,还不知道要耽搁多少时间,
且太后就在一旁看着呢,
如果宋昭真让他们去抬一台新的轿子来,难免要人觉得矫情。
于是她道:“不必了。太后宫中离着朝阳宫也不算远,趁着今日天朗气清,本宫也想散散步,赏赏景。”
太后含笑道:“你与你母亲一样,性子是最不矫情的。去吧,路上慢点。”
说着看一眼云杉,叮嘱道:“仔细护着你家主子,别让她磕了碰了。”
与太后告别后,云杉搀扶着宋昭走在通往朝阳宫的长街上。
这会儿正是侍卫交替的时候,长街上也不许寻常宫人走动,所以倒也清净。
主仆二人一边欣赏着沿路的景色,一边慢悠悠地散着步,一路上有说有笑的。
“从前娘娘在府上的时候,生辰从来不得重视。如今好了,皇上和太后都惦记着娘娘的生辰,再也不是奴婢一人陪着娘娘过生辰了。”
宋昭看着一片坦荡的前路,莞尔一笑,
“日子总归是会越过越好的。”
——“啊!!”
忽地,一声凄厉的尖叫声于二人身后响起。
宋昭猛地回眸,见一披头散发,身着一件满是污秽的素布衣的女子,正跌跌撞撞朝她跑过来。
她疯癫的像是鬼怪,面容也极度扭曲狰狞,
也是等她快凑近的时候,宋昭才认出了眼前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疯妇,竟然是昔日那个外表温婉恬静的舒妃?
“娘娘小心!她手上有刀!”
云杉惊呼之际,赵氏已然抽出匕首,径直朝着宋昭隆起的小腹刺了过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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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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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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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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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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