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设计这里的风水师留下的一段话,这个阵法是用来跟盗墓者对弈的,布阵的人自然也要留下自己的名讳。”
我回忆了一下金史,说道:“这里的风水师名字叫做阿石邑,是金朝丞相兀钦仄的门徒,有本事的人可以从这里顺利通过,如果碌碌无为的人,只能死在这里。”
宋老三蹙起了眉头:“兀钦仄?金朝有叫这个名字的丞相吗?”
“这个名字在历史中并不是第一次出现了,而且地位不俗!风水术又名‘青乌术’,与古代传说中一位著名的风水家青乌子有关,此人又名青乌公、青衣乌公等,传说中他最善于相地占墓,著有《相冢书》和《青乌先生葬经》等天书,《青乌子相冢书》中有一句话广为流传‘葬龙之角暴富贵,后当灭门’。”
我顿了一下:“《抱朴子·极言》中记载,青乌子乃是彭祖的弟子,活了四百七十一岁,有半人半神之躯。南北朝学者刘孝标注《世说新语》时,记载青乌子的篇幅中,引用了金代丞相兀钦仄标注《青龙先生葬经》时做过的序,说青乌子是汉代人士。
不过在整部金史当中,都未曾记载过金朝有一位名叫兀钦仄的丞相,一个莫须有的丞相自然也无法注释此书,所以学术界有人分析过,兀钦仄这个人很可能是后人编造出来的。
现在看来,他的名字能够出现在这座墓中,说明兀钦仄是真实存在的,金朝发展到后期,政治体系已经彻底崩坏,像是胡沙虎这种犯下弑君之罪的人都能获释,一名丞相从史籍中被抹除,也不是没有可能发生的事情。
传说中,兀钦仄此人的风水造诣登峰造极,曾在三十岁那边过说一句话:天与我才明,不与我年寿,恐三十六间,东星陨落。后来他真的在三十六岁那年病逝,而且离世当晚,东方还出现了一场盛大的流星雨。如果这阿石邑真是兀钦仄的门人,也算师出名门,怕是不好对付。”
猴子给我们打气道:“这有什么难的,咱们连李淳风图纸设计出的妖僧墓都开了,难道这小小的泽王墓还能难倒咱们?”
“话不能这么说,所谓画龙画虎难画骨,妖僧墓用的只是呆板的图纸,而这座泽王墓可是风水师亲自参与设计的,随时可以进行微调。”
我看着瓷瓶上的字体,并没有掉以轻心:“这阿石邑能用女真文和汉字两种方式书写,说明他并不怕有人来到这个地方,反而有些挑战天下高手的意思,自负的人,必然也有自傲的资本。”
虽然心中对于这里充满警惕,但我也并未灭自己威风,举起手里的猎枪,对着面前的瓷罐,一枪托砸了下去。
“哗啦!”
瓷罐在我一击之下炸裂,里面顿时有一股液体流淌出来。
我们戴的口罩过滤效果并不好,但是面前的瓷罐碎裂后,空气中并没有什么异味,宋老三用手电照了一下地面:“这里面装的应该是水,因为瓷瓶密封得当,并没有蒸发掉。”
猴子见我打碎了第一个瓷瓶,插嘴问道:“段公子,你刚刚说我们只要打碎合适的瓷瓶,就能找到正确的道路,现在入口已经找到了,咱们接下来是不是走直线就可以了?”
“没那么简单。”
我将瓷瓶剩下的一部分拖出来,站在了黄金托盘上面。
此时我前方和左右两侧的瓷瓶上,全都画着八卦图案,看起来大同小异,但仔细观察,会发现每个图案都缺少了一部分。
我正前方是巽位,左边是兑位,右边则是坎位。
巽对应西南,兑对应东南,坎对应正西。
在八卦图中,巽位的右边正是坎位,但左边却不是兑位,而应该是对应正南的乾位。
也就是说,右边两个方位是正确的,但左边的兑位是错误的。
这一下让我犯了难,因为我并不知道阿石邑设置的这个阵法,是让我沿着正确的方向走,还是顺着错误的方向前进。
思虑片刻,我摆手让众人后退,砸碎了左边的瓷瓶。
再次有水流出。
赌对了!
看到第二个瓷瓶破碎,我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
再看方位,左侧是正东的离位,前面是代表正南的乾位。
右边已经空了。
这一下,两个方位都对,而且右侧已经空了,彻底没有了参照物。
我从小就对八卦奇门兴趣不大,当初在长卫集团破黑云罩水阵,起码还有个参照物,而阿石邑设下的这小鬼过碑林,就连阵眼都没留下一个,彻底戳中了我的知识盲区。
正当我不知所措的时候,猴子插嘴道:“段公子,我觉得咱们应该走前面。”
我看向了他:“为什么?”
猴子回道:“你想啊,咱们已经连着砸碎两个瓷瓶了,如果再走左边,不就砸碎了三个吗?这阵法又不是消消乐,阿石邑总不能把这一排瓷瓶全都弄成假的吧?”m.xiumb.com
我摇了摇头:“你把阵法想的太简单了,列阵的因素有很多,其中之一就是心理学,破阵必须严格按照逻辑行事,而不能靠推测,性命攸关的事情,容不得半点马虎。”
“小段,我认为应该走左边。”
宋老三这时蹲下了身子,用手电照着左侧和前方瓶子的瓶底:“你仔细看这两个瓶子,前面的瓶子跟其他瓶子无异,但左边的瓶子却有些不同,底部边缘有一圈明显的气泡,说明这瓶子跟其他瓶子不像是同一批窑口里烧出来的,有没有可能是风水师布置好其他瓶子之后,在设置通道的时候又运进来了一批?”
我听完宋老三的话,顿时回去检查了一下另外两个瓶子,随后便蹲在地上思考了起来。
猴子兴冲冲的问道:“段公子,三爷说的办法管用吗?如果这批瓶子真的做工不同,岂不是找到了窍门?”
我摆摆手,重新起身:“三爷发现的瓶子只是个例,并不能代表这批瓶子的生产工艺,但你说对了,咱们应该走前面。”
宋老三对我的决定特别不解:“小段,就算我发现的瓶子是个例,但这足以说明跟这个瓶子并不是跟其他瓶子同一批送来的,我的说法至少有迹可循,而猴子选的方向,根本就是立不住脚的,为何要走前方?”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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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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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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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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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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