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绣眼瞅着自己的进攻被对方轻易挡下,脸上的肌肉竟不受控制地跳起了几下,整张脸苍白如纸,如同冰人般呆呆僵住。
他年纪虽然不大,但这些年在凉州倒也闯出些名声,人送绰号“北地枪王”,一杆虎头湛金枪耍得是出神入化,鲜有敌手。
但谁曾想......
自从他随着董卓进入雒阳不久,便遇到了天下第一勇武的吕布,二人之前较量过一次,张绣是甘拜下风,输得心服口服。
他曾经发过誓,一定要好生练习枪法,绝对不能再败给除吕布之外的第二个人,可这才多久,便又碰到了许褚这员虎将。
对方不仅力量浑雄,延绵不绝,而且速度同样毫不逊色,自己竭尽全力的进攻,居然可以被此人轻而易举地挡下。
“该死!”
张绣有种被人摁在地上摩擦的感觉。
他心底深处陡然升起一抹不甘,咬紧牙关,虬肌暴起,反手再次抡出一道如月的寒芒,避退四周骑兵的同时,从另外一个方向朝许褚突袭过去。
这一招看似与前一招颇为相似,但只有张绣明白,两者之间完全不同,现在的一招可是百鸟朝凤中,自己领悟到的最强招式:
惊鸿照影!
枪出如惊鸿,不见枪踪,只见枪影。
这是一招将速度爆发到极致的枪法,乃是张绣绝对的底牌,若非遇到极其难缠的对手,他是绝对不会轻易使用的。
显然!
此时的许褚便让他觉得非常棘手,若是不能快速将其斩杀,自己势必会被其反杀,亦或者被其麾下士卒围而歼之。
正是因为如此,张绣方才决定使出杀手锏,先行结果了许褚,然后再继续冲杀,将盟军骑兵拦腰斩断,令其首尾不能相顾。ωωω.χΙυΜЬ.Cǒm
许褚原本没把张绣的这一击当回事,但当他余光轻瞥,却只发现一道残影在空中掠过,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有种被阎王爷盯上的感觉。
身经百战的他即便在面对吕布时,都不曾有过这般体验,当下条件反射般地一个后仰,身体几乎平贴在了马背上。
但饶是如此......
张绣的枪锋依旧是贴着他的胸甲划过,哧愣愣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迸溅的星火在眼皮下狂舞,这颗心砰砰直跳,彷佛受到了惊吓一般。
幸亏之前战败了北军五营,这让许褚获得了一件品质不错的战甲,否则张绣这一枪扫过,即便没能将他杀死,胸前也得留下一道恐怖的伤痕。
“杂碎,找死!”
枪锋贴着胸甲掠过,顿时激怒了许褚。
他的神色突然凛冽了起来,眈眈虎目如冰剑般冷厉,浑身上下散发着恐怖的厉烈灼焰,那张脸沉得像墨染一般,全身的寒气几乎可以下好几场冰雹。
下一秒,许褚双脚猛一发力,借助夹紧马腹的大腿,以腰腹力带动全身,直接一招鲤鱼打挺,原本失衡的身体在顷刻间再度坐直。
“这怎么可能?”
即便是西凉出身的张绣,自幼弓马娴熟,扪心自问,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便稳定了身形,甚至还双手持刀,抡出了一道骇人的寒芒。
呼—
豁然起身的许褚牙根紧咬,面色铁青,眼中杀意大盛。
他的双手握着长刀,高举过头顶,宛如擎着一只金色的猛虎,刀锋一转,似有虎啸之音靡靡,整个人气势再次攀升。
这一招虽然极其简单,但出手的时机却把握得恰到好处,正好是张绣使出惊鸿照影结束,却未能及时收招的间隙。
“死—!”
这一声怒吼。
宛如口中蹦出春雷,舌尖震起霹雳。
刀芒闪烁,猛虎震怒,气势磅礴如天兽下凡,力道雄厚似泰山压顶!
下方的张绣眉棱猛地一跳,黄豆般大小的汗珠从额上翻滚下来,恐怖的寒栗从头到脚反复地蹿动着,一次比一次更紧地绞住心脏。
千钧一发之际。
嗖—!
箭矢如星,呼啸而至。
铛的一声清脆,正中金背大刀的刀身。
这力量虽然不是很大,但却足以令金背大刀偏离出尺余,原本应该落在张绣头顶的刀锋,最终愣是贴着臂膀而过,将探出来的肩甲削掉大半。
“贼子,休伤吾侄!”
“纳命来—!”
下一秒,张济快速从箭囊中抽出一支羽翎箭,把箭搁在弦上,两只手指夹住箭的末尾,用力地向后拉,瞄准许褚。
趁此机会,张绣快速抽枪,虚晃了一招,勒马转身便走,没有丝毫犹豫,若非叔父及时赶到,或许此刻的他,已经沦为许褚的刀下亡魂。
“该死!”
许褚暗骂一声该死。
他正要策马追杀张绣时,只听到嗖的一声锐啸,森冷的箭矢越过戈矛丛林,打着旋转,直扑向自己的面门。
不得已之下,许褚只能舍弃张绣,随手将刀一挥,凌空斩断箭矢,同时发出一声雷霆般的咆哮:
“弟兄们,诛杀西凉贼子。”
“杀—!”
众将士见许褚打跑了西凉骁将张绣,一个个兴奋地如同原地满血复活一般,士气暴涨,高举着战矛,怒吼着再次发起冲锋。
锵!锵!锵!
金鸣炸响,星火迸溅。
彷佛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两支队伍撞在一起,汇成一片片绵绵无际的枪矛之林,盟军骑兵与西凉骁骑缠斗在一起,铺满了整个战场。
在山呼海啸的喊杀声中,两军将士短兵相接,军卒凄厉的惨叫声此起彼伏,鲜血一阵阵迸发出来。
虽然盟军骑兵全都是些乌合之众,截至目前也仅仅只会单手正手的持枪方式,但双方混战在一起,战马的速度优势完全泯灭,拼得实际上是马上的搏杀之术。
而马上的搏杀胜负手,虽然与训练有关,但更为关键的是士气,盟军骑兵在大将许褚的率领下,士气爆蓬,悍不畏死,远比落荒而逃的张绣强出万倍。
再加上前方敌阵中耀武扬威的徐晃,两员悍将一前一后,愣是把腰部战场,给撑了起来,双方阵势被冲得大乱,各级将校大吼着厮杀,每分每秒都有无数儿郎在沙场中殒命。
丛枪戳来,丛枪还他;
乱刀砍来,乱杀还他。
盟军骑兵齐心协力,奋勇鏖战,虽然是一群乌合之众,却在此刻与西凉骁骑战了个不相上下,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腰部战场。
稳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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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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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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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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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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