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清面色潮红,浴袍的领口大大的敞开,露出的皮肤上是暧昧青紫的痕迹。
为什么她会出现在霍景枭的房里?
她身上的痕迹又是谁留下的?
无数个疑问在沈念的脑海里冒头,她久久不能回过神。
时清绽放出一抹灿烂的笑:“霍太太大老远的跑过来,不会是要找霍总吧?”
沈念没说话。
时清拢了拢衣领,像是现在才想起来遮挡一样。
“霍总刚刚出去了,你要是想找他,给他打个电话就行。”
沈念的心如坠冰窖,身体的血液似乎已经凝固。
她的第一反应不是愤怒,是无力的悲切。
这简直就是一场笑话,亏她之前那么相信霍景枭。
“不,我不找他,以后都不会再找了,但这个仇我记下了,时清,你一定要等到我跟你新仇旧账一起算的那一天。”
沈念异常的平静,语调平缓。
时清诧异的扬扬眉。
在她的想象里,沈念一定会歇斯底里的和她在走廊里打一架。
为此她还特地穿了内/衣,就是为了防止在打架的时候浴袍被扯开。
每次都能让人出乎意料。
以后回到时家了,恐怕是个难对付的主。
想到此,时清沉下脸,“好啊,我等着。”
话音一落,沈念毫无留恋的转身离开。
她挺直背脊,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狼狈,可回到房间后,再也装不下去了。
心脏像是被人生生捅穿了一样疼。
沈念的背脊靠在门板上,慢慢的滑坐在地,她捂着脸重重的吐了一声气。
眼泪夺眶而出,打湿了纤细白滢的手指。
这就是霍景枭不联系她的原因吗?
他怎么能这么对她?
如果真喜欢上了别人,可以直接告诉她。
她又不是那种纠缠不清的人。
沈念在房间里压抑的哭着时,霍景枭在对面的房间里,刚刚结束一场视频会议。
因为出差,国内的工作堆积如山,他只能抽空处理,想回国后,有更多的时间陪陪小姑娘。
“咚咚咚……”门口突然响起敲门声。
霍景枭捏了捏眉心,起身去开门。
门外站着一脸傻样的许泽,他端着一个巴掌大小的蛋糕。
蛋糕上还插着一支快燃尽了的蜡烛。
在霍景枭寒凉目光的注视下,许泽尴尬的直磕巴:“霍,霍总……”
他一开口,直接把蜡烛吹灭了!
许泽:“……!!”好想逃离地球。
霍景枭不愧是见过大场面的人,这种情况居然还能面无表情。
许泽继续硬着头皮说:“今天是你的生日,祝你生日快乐,福如东海,寿比南山……感谢你的栽培,没有你就没有今天的我,你就我的衣食父母……”
霍景枭越听脸色越难看。
前言不搭后语就算了,福如东海,寿比南山是什么玩意?
不知道还以为他要过八十大寿了。
霍景枭一把抢过许泽手里的小蛋糕,“行了。”
许泽立刻噤声。
霍景枭睨他一眼,“不早了,去休息吧。”
居然连句谢谢也不说!
亏他为了帮大老板买蛋糕,跑遍了……酒店餐厅。
许泽正在心里暗骂霍景枭不懂感恩,结果霍景枭轻飘飘的来了一句:“这个月奖金翻倍。”
那一瞬间,他的眼睛亮如星辰。
霍景枭身上仿佛镀着一层金光。
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大老板更懂感恩!
许泽喜笑颜开的帮霍景枭带上房门:“你早点休息。”
许泽走后,霍景枭把蛋糕放在书桌上,点了一支烟,靠进沙发里。
如果不是许泽,他都忘了今天是自己的生日。
时间过的好快。
也不知道小姑娘现在在干嘛,这个点,应该睡着了吧。
没心没肺的小画家,他的生日也没发来一条消息。
霍景枭无奈又宠溺的摇摇头。
一支烟燃尽后,他继续专注的看向电脑屏幕。
……
翌日。
沈念一觉睡到中午才起床。
她的眼睛里有淡淡的红血丝,一看就没睡好。
起床后,胃里空荡荡的。
她简单的洗漱了一下,下楼去了酒店餐厅。
酒店餐厅的菜很丰盛,可沈念没什么胃口。
现在对她来说,吃饭只是为了活着而已。她随便挑了一个窗口,发着呆等牛排。
突然有人狠狠的撞了她一下,插队挤到她前边。
沈念没动,此刻她连生气都觉得费劲。
插队的男子大声点完餐,低头瞥了眼沈念。
在看到沈念那张出尘明艳的脸时,他吹了声口哨,唇边挂着猥琐的笑意。
厨师将沈念的那一份牛排先递给男人。
可留着一头卷发的男人却不着急了,猥琐的目光在沈念身上流连。
他嘿嘿笑了两声,伸手想捏住沈念的下巴。
沈念积压着的情绪在这一瞬间爆发。
她眸色一冷,动作迅速的抽过盘子,狠狠的往卷发男人头上扣。
“啊!!”男人尖叫一声,握拳想反抗。
沈念抬腿往他的裤裆踹。
这一脚,带着滔天怒火。
男人的双手死死的捂住裤裆,一张脸涨的通红,额角处青筋暴起。
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的跪在沈念面前。
沈念淡定的冲目瞪口呆的厨师说:“麻烦再帮我做一份。”
此刻,不远处正在吃早餐的许泽探头探脑的张望。
坐在他对面的霍景枭,喝了一口咖啡,冷声警告:“少凑热闹。”
许泽无辜的眨眨眼:“不是,那个人好像少夫人啊。”
闻言,霍景枭眸色一深。
明明知道小姑娘不可能出现在这里,但两秒后,他还是忍不住回头瞥了一眼。
沈念正好端着牛排转身,两人的视线就这么猝不及防的撞在了一起。Χiυmъ.cοΜ
许泽惊的从座位上蹦起来,大声喊:“真是少夫人!!”
霍景枭冷冷的扫他一眼,他立刻垂头丧气的坐下。
沈念在看到霍景枭的那一刻,第一反应是想逃。
她这么想着,也这么做了。
扔下餐盘,穿着拖鞋就往外跑,消瘦的背影仓皇失措。
她还没有想好要怎么面对霍景枭。
也不想当面说出离婚两个字。
她太需要时间整理这份感情了。
霍景枭在沈念转身离开的那一刻,猛地冲出去。
可沈念离电梯近,拐了个弯,他就再也找不到她了。
霍景枭心里一沉。
小姑娘来m国了,好像还是一个人来的。
太危险了,必须尽快找到她。
霍景枭想也没想拨通沈念的电话,却一直显示无人接听。
他立在电梯前,脸色阴沉的可怕。
许泽的嘴角都没擦干净,就在他身后侯着,等待他发号施令。
“砰”的一声响,霍景枭将手机重重的摔在墙上。
嗓音冷沉:“调取酒店的监控,给我十分钟内找到她!”
许泽默默的捡起手机,光是调取监控都不可能只花十分钟。
但他不敢说办不到,只能低声应下。
……
出了酒店后,沈念没地方去,只能慢悠悠的在街上游荡。
她跑的急,身上只穿了个长t恤,脚下踩着拖鞋。
寒风吹过,她修长笔直的双腿在风中直打颤。
钱包在酒店里,就算有遇到霍景枭的风险,她还是得回去取一趟。
沈念找了个矮墙躲风。
她给酒店的工作人员打了个电话,请工作人员帮她把行李收好送到地下停车场。
工作人员态度良好的应下。
她不知道的是,电话挂断后,工作人员立马狗腿的给霍景枭汇报。
“霍太太让我们收拾好行李,送到地下停车场。”
霍景枭按灭烟头,寒着脸扬扬下巴,一行人毕恭毕敬的退出房门。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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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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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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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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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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