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蔚的额角直跳。
他们哪敢为难霍景枭?
次次都是那小子得寸进尺,这次更是让沈念受伤了!
时蔚越想越生气,沉声说:“你好好养伤,如果想去散心了,随时跟我说。”
沈念点点头,脑海里突然浮现了时清的脸。
她问:“您和时清的关系怎么样?”
时蔚沉默了一瞬才叮嘱道:“你只需要记住,一定要离她远点。”
这是关系不好的意思了,沈念心中了然。
时蔚没有久留,坐了半小时左右就走了。
他前脚刚走,霍景枭后脚端着新水杯进门。
沈念此时已经有了倦意,她趴在枕头上,侧头半瞌着眼去看霍景枭。
霍景枭蹲在床头,把她垂散的头发别到耳后,“喝点水再睡。”
沈念没动,漆黑的眸子看向他的食指,软声嘟囔了句:“笨蛋。”
霍景枭啧了一声,捏住她的小脸,创可贴粗粝的表面在皮肤上擦过,“这都是为了谁?”
沈念用手肘撑起身子,跟突袭似的,在他的唇边啵的亲了一口。
她刚想撤开,霍景枭一把捞住她的腰,调换位置,像抱小孩一样抱着她。
沈念跪坐在他身上,把头靠在硬邦邦的胸膛前,软声说:“我还想见见小阿辞呢,可是困了。”
霍景枭长腿往病床上一搭,掐着她的腰颠了颠,让她靠的更舒服。
“小东西在家面壁思过呢,他不敢来见你。”
沈念勾唇轻笑。
估计小家伙现在正哭的嗷嗷叫。
她猜对了,顾宴辞确实正哭的响亮,但不是因为沈念,是因为突然劫持他的胖女人!
邱淑珍不准他去医院,他只能在半夜三点溜出雁南台。
没想到才踏上公路,就被一个胖女人夹进胳膊里,强行带上车。
顾宴辞吓的当即放声大哭,女人立马往他的小嘴里塞了块毛巾。
凶狠的警告:“不准哭,再哭把你扔下去,开车碾死你!”
小家伙吓的浑身颤抖,深邃的大眼蓄满了泪珠,轻轻一眨眼,眼泪就顺着白皙的小脸滚落。
温兰骂骂咧咧的猛踩油门:“小孩子最麻烦!姓林的一定是脑子进水了才想出这种办法!”
……
半小时后,温兰把顾宴辞送到林舒月眼前。
顾宴辞此刻冷静的不像一个小孩,他走到林舒月面前:“舒月姐姐,我还记得你。”
林舒月愣了一下。
当初在m国,她经常往邱淑珍那儿跑,也为小家伙买过礼物。
林舒月皮笑肉不笑的问:“那小阿辞有没有想姐姐?”
顾宴辞悄悄的捏紧小肉手,他觉得林舒月变得更可怕了。
虽然以前也很可怕,但那时她的笑容没有这么阴森,仿佛下一秒就要变成妖怪,吃掉自己。
“想的。”顾宴辞口不对心的说,他怕惹林舒月不开心。
林舒月又怎会看不出小孩子的那点情绪,她冷着脸冲温兰说:“把给小阿辞买的礼物拿出来。”
温兰翻了个白眼,弯腰从沙发的底下拿出一个小木盒子。
她跟林舒月的意见越来越不合,现在林舒月想利用一个三岁小孩,杀了沈念。
温兰觉得根本行不通。
可林舒月一意孤行,她让顾宴辞打开小木盒子,里边放着一个拇指大小的药瓶,瓶子里有褐色的液体。
林舒月诱哄着说:“听说沈念姐姐住院了,我腿脚不方便,不能亲自去看她,你帮把这个药带给她吧。”
“这是你的跑腿礼物。”林舒月把变形金刚塞进顾宴辞的小手里。
顾宴辞不敢拒绝,只能握紧东西点点头。
林舒月满意的看向温兰,“送他回去。”
温兰没动,目含不解的问:“你之前不是说时清会动手,我们只用等着就行了,现在又这么心急做什么?”
林舒月脸色微变。
心急的原因当然是钱快花完了!
过不了多久,这套房子也会被法拍出去。
霍景枭的心太狠了,从一开始,他就已经做好了慢慢逼死她的打算。
林舒月对这个世界没有什么留恋的了,但无论如何,她都要再赌一把,争取死前,亲眼看到那个小贱人的下场。xǐυmь.℃òm
林舒月警告的瞪了眼温兰,随即看向顾宴辞,柔声说:“你姐姐受伤了,身体不舒服,你记得把药倒进她的杯子里,免得累着她,懂了吗?”
顾宴辞眼泪汪汪的点头。
林舒月瞥了眼温兰。
温兰唉声叹气的拎着小家伙走了,她一个乡下女人都知道,这办法不靠谱。
可又说不过林舒月,只能把小东西放到霍氏私人医院门口。
小顾宴辞一颠一颠的走进医院,此时已是清晨。
他走到一半,从怀里掏出变形金刚和小木盒,一股脑的扔进花坛里。
这个动作刚好被时清看到了。
时清捧着鲜花,走到顾宴辞面前,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
“谁惹你生气了?”
顾宴辞只见过时清一面,她还对邱淑珍特别不客气,所以小家伙对时清的印象就是坏女人。
他扒开时清搭在他脑袋上的手,凶巴巴的说:“跟你没关系!”
时清也不恼,笑眯眯的看着小家伙走远了,才从花坛里翻出变形金刚和红木盒。
她的眸子微眯,收好东西,大步走进住院楼。
……
病房里。
沈念才刚醒,霍景枭今早有会议,帮她安排好早餐就出门了。
沈念简单的洗漱一下后,坐到餐桌前,刚拿起筷子,门口传来了轻微的声响,一颗毛茸茸的脑袋露了出来。
沈念眸子一亮,笑着走过去。
“好久不见,小阿辞。”
顾宴辞仰头看着沈念,乌黑的大眼泛起了一层水雾。
“对不起~都怪我不听话,姐姐才摔倒了……呜呜呜……”
他越说越委屈,小嘴一瘪,嚎嚎大哭起来。
沈念把他抱进怀里,擦着他的眼泪,哄着说:“不怪你,是我自己摔倒的,也没有人怪你,别哭啦,要成小花猫咯~”
顾宴辞抽噎着说:“骗人!大哥哥就怪我!他说要把我扔了……呜呜呜……”
沈念蹙眉,霍景枭怎么能对小孩子说这么重的话,她心疼的摸摸小家伙的脸颊。
“不哭了,等他回来,姐姐帮你教训他,你是霍家的一份子,没有人可以扔掉你,他那是唬你呢。”
顾宴辞抽泣着抱住沈念,肉乎乎的小手圈住沈念的脖子,哭的发抖。
沈念的心都跟着揪起来了。
“咚咚咚……”身后突然传来了高跟鞋的声音。
沈念回身,时清捧着鲜花,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霍太太,打扰了。”
顾宴辞见了时清,立马不哭了,擦干眼泪,恶狠狠的瞪着人家。
沈念觉得好笑,拍拍他的背,“去里间玩会儿,等一下妈会来接你。”
顾宴辞不情不愿的走了。
沈念这才接过时清手上的花,客气疏离的道谢。
时清径直走到餐桌前,笑着问:“我也还没吃早餐,霍太太如果不介意的话,能一起吃吗?”
俗话说得伸手不打笑脸人,时清特意来看她,她也不好拒绝。
只能点头答应。
时清落座,拿起刀叉时,变形金刚从她的挎包里滚出来。
“嘭嘭”几声,变形金刚四分五裂。
时清垂眸扫了一眼,淡声说:“小孩应该很伤心,我刚刚看见他偷偷把玩具藏在花台里了。”
沈念皱了一下眉,顾宴辞的玩具要多少有多少,怎么可能会小心翼翼到连一个变形金刚都要藏起来。
时清从包里掏出一个四方形小盒子,笑颜如花:“这个好像是送给你的,我听到他嘀咕着说,一定要倒在你的杯子里。”
沈念怔住。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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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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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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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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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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