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寄察觉不对又哄她,“找个理由拒绝,来三次拒绝个一两次,你也好得休息。”
知宋幼棠是为着长远着想不想与邻居为难,高寄又哄她,对于哄宋幼棠一事上高寄似乎分外得心应手,宋幼棠很快被他哄得展眉而笑。
帐暖锦被中四目相对,宋幼棠目光温婉柔顺,似她铺散在枕上的青丝。不似此前对高寄的生分,水盈盈的目光对上他的高寄敏锐察觉到这其中有宋幼棠对他的温柔和接纳。
这点发现令他眸心点燃光亮,目光也逐渐变得灼热,似要将玉石一般的人儿化在他的炽热的目光中。
高寄的这种目光宋幼棠太熟悉了,知道他想做什么,她心中只是有些紧张并无厌恶抗拒之感,这点发现令她羞涩又惊奇。
原来不知不觉间她已经在接受高寄。
所以她刚才才会同他抱怨被两位夫人所缠之事……
宋幼棠后知后觉,瞳孔中高寄的俊脸在不断放大,男子的唇压上她的辗转吸取她唇上的芬芳,宋幼棠闭上眼欲抱住他回应时高寄突然抽身离开。
水盈盈的眸子不解的对上他含笑的双眸,高寄抬手摸摸她的乌发道:“睡吧,棠棠。”
他珍而重之的将她抱入怀中,像是生怕她夜里逃走了一般。
宋幼棠此夜不大好睡,从前猴急猴急的高寄怎么就转了性子?
翌日两位夫人上门邀她出门时宋幼棠依着高寄所说婉拒,目送两位离开宋幼棠感觉前所未有的轻松。
适当拒绝,确实挺令人舒服的。
如此过了几日高寄对她一如既往规矩,宋幼棠心里拿不准高寄是怎么想的了。
若不喜欢,又为何夜夜要抱着睡,隔着薄薄的布料令她脸红心跳。
可她已不再拒绝为何高寄要守着最后一步不肯与她圆房?
如此心中忐忑几日,某一天高寄晚归了。
饭菜上桌已经热了两遍还不见人影,深秋的天黑得早,宋幼棠抬头望天已经黑得如泼墨一般。
一股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她噌的站起来却不防绣花针刺着手指,殷红的鲜血涌出她没顾,抬脚往门口去,快到时又折返回去拿了一盏灯,就这么守在门口。
夜里风吹着更似寒冬腊月一般,宋幼棠没一会儿便吹得手指发红,脸色发白,手中微弱的烛光在家家闭门的金鱼巷中显得尤为凄惨可怜。
等了不知多久,终于听到马蹄声响起。琇書蛧
高寄是不骑马的,宋幼棠只当来人不是他,急促的马蹄入了巷子之后变缓了,过了片刻她看清马上的人竟是时宴!
她心中疑惑腿却先一步迈出去,马已至近前宋幼棠看清楚了时宴身后坐着高寄!
他的脸上有一道血痕!
宋幼棠心中发颤,手中烛光一晃。
“宋姑娘。”
时宴勒马,冲身后的高寄耸肩,高寄欲下马马旁已经站了一个执灯的人。
宋幼棠这才看清楚他半幅袖子上都是血迹,上臂划了一道口子,从破损的衣裳看进去能看到包扎的布条已渗出鲜血。
“怎么弄成这样了?”
宋幼棠急得想扶高寄又怕拉扯着他伤口,还是时宴道:“宋姑娘知道你心疼高兄,他只是小伤,不会伤及性命,还请宋姑娘先让让,让我和高兄先下马。”
“药我已经买好,宋姑娘去准备热水烈酒来便是。”
宋幼棠依言准备,东西备好时宴已经撕开衣裳露出伤口,伤口深可见骨,皮肉翻飞,宋幼棠心漏跳一拍。
时宴包扎伤口宋幼棠便去热饭菜,伤口包扎好饭菜也正好上桌。
宋幼棠做的饭菜很合时宴口味,时宴很快吃饱放下筷子时宋幼棠还在给高寄喂饭。
时宴看着宋幼棠喂饭神色复杂,他瞟了一眼高寄,后者神态自若吃下一口饭。
时宴呆不下去了,当下同宋幼棠告辞。
“是上次那伙人?”
宋幼棠担忧,“他们没得逞,是不是又会没完没了的?”
高寄眉目之间积攒阴郁之色,眸子闪过一丝戾气,“此事我已有主意,棠棠无需担心。”
他抬头看宋幼棠时目光又柔和了,看她素日美人面染上担忧,他忽的挑眉,不怀好意道:“今夜沐浴怕是缺棠棠不可了。”
伤在手臂,确实不方便,若是沾了水只怕伤口化脓,因此宋幼棠并未犹豫便应下。
这是宋幼棠第二次看高寄的身体,上次是他和申翰昀夜谈淋雨回玉蕉院,那次心中焦急并未多注意他的身体。
这次虽然还是受伤,但因为某人是清醒的有意无意的肌肤总是擦着宋幼棠的而过,宋幼棠想要忽略他的身体都不行,渐渐的,她的脸倒是比泡在热水里的高寄皮肤还要红。
好容易给他洗完澡,宋幼棠仔细检查了包扎之处确定没有打湿之后才松口气。
沐浴过后宋幼棠很自觉的进入高寄的房间。
青色的帐子内高寄正等着宋幼棠,见她来了他看了看空出的位置,宋幼棠会意上床就躺在他旁边,她很刻意留出了位置避免碰到高寄的伤口。
“今晚,是不是要换个位置?”
宋幼棠考虑他爱抱着她入睡的习惯道。
话一处高寄便笑起来,他从怀中拿出一根玉钗放到宋幼棠手中。
烛光下宋幼棠看清了,这是一支海棠玉钗。
玉质上乘,海棠花雕刻别致,有盛开的海棠还有含苞待放一朵小花苞,青涩与娇艳并存,很费心思。
宋幼棠仔细看了发现玉钗上还有一个“棠”字。
“这几日便一直在忙此事。”
高寄手抚上她脸颊,目光绵长温柔,“定情成亲都需信物,这支玉钗便是你我的信物。”
本朝俗礼。
心悦欲聘为妻则会送钗,以示希望姑娘以玉钗挽发嫁予为妻之意。
宋幼棠眸中渐泛水光,还未说什么面前已覆下高大阴影。
挺拔的身躯似一座山般朝她压下来,水汪汪的眸子倒映着的男子眉目清俊,眼中温柔似将她融成一滩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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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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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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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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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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