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天霸嘿嘿一笑,“范爷误会我们兄弟了,您嘱咐的事儿,我们可没有丝毫怠慢,这几日我们卧薪尝胆、呕心沥血,终于不负所望,查到了一些事情!”
“说来听听。”
宋天霸道:“老板,再来两屉包子,我们边吃边谈。”
无奈之下,范小刀又叫了吃食,两人如饿死鬼一般,狼吞虎咽起来,范小刀也急不得,待二人打了饱嗝,这才追问情况。
宋天霸这才说道:“范爷有所不知,这几日,我们兄弟与那乞财会周旋,九死一生,差点就没法活着出来了。”
“别卖关子,直接说事!”
宋天霸道:“那日离开后,按范爷的吩咐,我们二人在京城街头流浪,四处打听乞财会之事,成功引起了对方的注意,当天晚上,我们就被人下了药,等再醒来时,发现处于一个地牢之中。”
“才出大牢,又入地牢,看来你们跟我一样,与大牢有缘啊!”
宋天霸尴尬一笑,“范爷说笑了。”
“后来呢?”
宋天霸继续道:“那个地牢很大,比六扇门的地牢还要大,却又有些不同,里面有许多身穿灰色、白色道袍的道士,而且一到半夜,地牢深处传来各种奇怪的声音,像是关押着一些野兽。”
“比六扇门还大?”
范小刀心中盘算,京城四大监狱之中,诏狱最恐怖,但若论规模大小,六扇门的大牢首屈一指,关东二义被关的地方,很显然并不是四大监狱之一,现场又有道士,难道是道观改造的私牢?如今皇帝笃信道教,京城中的道观,大大小小数十个,供奉的道教神仙也各不相同,总而言之,不过是借助朝廷政策,骗取各种宗教补贴而已。
“后来有两个戴面具的人,来审问我们为何打听乞财会,我们说想要发财,那人说那你可来错地方了,那头目吩咐要把我们扔到里面,我们寻思那里面诡异的声音,就知道进去后没好下场,磕头求饶,当时吓坏了。”琇書蛧
杨伟也补充道,“对,宋大哥吓得裤子都尿了。”
宋天霸老脸一红,道:“这么细节的事,就不要提了。”他顿了一顿,“幸亏,乞财会中有位姓全的舵主,认出了我们。”
“全大力?他怎么认识你们?”
“正是他!”宋天霸道,“范爷忘了,当初你把他抓到了六扇门大牢,我们也算是狱友,一来碍于情面,二来他也急需人手,便保举了我二人,从此之后,我兄弟便跟着全舵主加入了乞财会。”
范小刀点点头,“虽然有些曲折,但还算是不负所托。这些时日来,你可曾查到他们的底细?”
宋天霸道:“起初,我们以为,这个乞财会不过是寻常的江湖骗局,可是几日接触下来,才发现其等级森严,组织严密,除了舵主之外,上面还有长老会,据说在京城身份地位都不一般,我俩人轻言微,很多事都接触不到,平日里也只是跟着全大力组织各种宣讲,打打配合之类。”
说起全大力,杨伟却是一脸崇拜道:“这位全舵主,可不是一般人,除了卖大力丸之外,还有超意念能力。”
范小刀皱了皱眉毛,“超能力?”
“不错!”杨伟眉飞色舞道,“就在昨晚,全舵主亲自用超意念,把一只煮熟的鸡蛋,成功返生孵出了一只烤鸡,我长这么大,都没见过这种神迹!”
“什么乱七八糟的!”范小刀道,“你脑袋被门挤了?熟鸡蛋能孵化鸡已够扯蛋了,他还能变成烤鸡?卤味的还是红烧的?”
“范爷,这件事是我亲眼所见,不光是我,在场的几十人都亲眼看到,真没骗你!”
范小刀对宋天霸道,“你这兄弟,连基本常识都搞不懂,我怀疑他能不能胜任这份卧底任务,说出这种话,比问先有鸡还是先有蛋更愚蠢。”
杨伟有些不服气,“那先有鸡还是先有蛋?”
宋天霸道:“废话,当然是先有鸡,再有蛋。”
“为什么?”
“第一只蛋,是第一只鸡下的。”
“那第一只鸡怎么来的?”
宋天霸道:“生活所迫。”
看到范小刀阴沉着脸,杨伟连道:“大哥,还是先说正事儿。”
“你俩有正事儿吗?”
杨伟道:“虽然有些挫折,但我兄弟好歹也算是成功打入了敌人内部,取得了阶段性成果,接下来要怎么做,还得范爷指示。”
范小刀想了想,“全大力只是小人物,抓他并非难事,关键是要查清楚他们身后的势力,你俩回去后不要轻举妄动,他们这种组织,必然有什么账簿之类,若能查到这个,我们就能趁机顺藤摸瓜,将他们连根拔起。”
话虽这么说,但范小刀心中也没有底气。别说乞财会,单是抓了一个全大力,以余师爷的能力,轻而易举的将他从大牢中捞出去,但他也别无他法。
宋天霸道:“范爷,您放心,我兄弟二人早已洗心革面,痛改前非,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我们也保证完成任务,只是嘛……”他停顿了下,“老二,你说句话。”
杨伟道:“我们卧底也要吃喝拉撒,能不能给点线人费?否则,我们怕经受不住全大力的糖衣炮弹诱惑,一步步走向歧途啊!”
范小刀从怀中取出仅有的几两银子,递给二人道:“我最近背着处分,身上也没多少银子,这些你们先拿去花。”
从来京城,身上就没宽裕过,当把所有银钱给了关东二义,范小刀又陷入窘境。本来,以前在黑风寨,他就不善于经营,好在有杨青、雷烈等人的帮扶,山寨也勉强维持,如今才来京城,就惹到了钱驸马、余师爷这种对手,要想跟他们斗法,没钱是万万不行的。
在缉盗司,只要脸厚心黑,要想赚钱,倒也容易。
来到六扇门两月,范小刀也见识到了各种陋规,茶水费、跑腿费、敲鸣冤鼓、递状、上镣、开枷,有些老捕头都会伸手要钱,当然有些人碍于身份不会亲自开口,于是有些人养了一些帮闲,没有六扇门的编制,也不领六扇门的俸禄,给一些老资格的捕头跑腿、办案、查探线索,就能赚得盆满钹满,就连刚来六扇门时认识的门房宋飞、还有张牢头,俸禄没多少,没有各种进项也十几两。
只是,由于赵行的缘故,范小刀所在的缉盗二组,并没有搞这一套。所以,他们日子过得有些吃紧。
看来,得想办法弄点钱了。天下之人,无不以趋利避害,没有银两,像宋天霸、杨伟这种人,如何肯替你办事?没有钱,连个有用的消息都打听不到。可是在京城,他势单力薄,除了李青牛,身边没有可信之人。
范小刀心事忡忡,正要回六扇门,看到赵行带着缉盗二组的人,正匆忙赶了出来,与范小刀撞了个正着。
“怎么回事?”
赵行眉头紧皱,道:“北周使团发生命案,副使萧义律被杀,还有一人失踪,陛下将这个案子派给了六扇门,指定由你我查案!”
范小刀大惊道:“什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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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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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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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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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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