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区区两亿了,今天晚上一个人来,房间我给你留门,暗号是敲三下两长一短,你要几个亿我给你几个亿。”
娜塔莉亚皱着细长的蛾眉,她不是天界人,所以不是很理解“几个亿”的概念,还有些疑惑,这禽兽怎么突然这么大方了。
但是仔细一想,“晚上,一个人,暗号”,这种暗示性极强的关键词,她再傻也知道,这禽兽不怀好意,想把她当抱枕。
于是红眸一瞪生出几分怒意,很想直接发挥自己嘴巴毒的特长,狠狠骂他几句,但是脑海一转,想到只有这家伙能做出复制品,去坑骗帝国一百亿。
娜塔莉亚强行深呼吸,居然生生忍住了怒火,僵硬的挤出一个笑容:
“你距离本姑娘心目中的男朋友标准,还差亿点点哦,就是仅仅亿点点。”
都是为了钱,都是为了钱,都是为了钱……
一向性格直爽的假小子,居然也学会了忍耐,这一点就是露德米拉,也倍感意外。
算是直接被假小子发了一张好人卡,夜林先把俏脸微红的一百亿从怀里松开,然后使劲用食指戳了一下娜塔莉亚的脑门。
“你说那个魔枪士醒了?走吧,我们去看看。”
夜林刚要离开宿舍,又突然想起来一种关键之物,转头对露德米拉提醒说道:“那个,实体化魔法,需要你的一滴血。”
…………
那位苏醒过来的“魔鬼”,坐着一块圣者之鸣号破碎时产生的木板,后背依靠着一块岩石,以一种迷离沧桑的眼神眺望远方。
他的四肢肌肉多数淤青,脱力之后的状态本应酸疼难忍,但从他坚毅的面庞,硬是一丁点疼痛的神色都看不出来。
丽贝卡腰间扣着左轮枪,抱着胳膊站在五米远的地方,眼神有些忌惮。
“醒了?”
夜林开口打了个招呼,并丢过去一瓶水。
“谢谢。”
喉咙沙哑又枯涩,不像人的声音,更像破了洞的风箱在呼哧呼哧,恰巧演奏出了一个词。
仰头喝了点水,神色稍微舒缓了一些,剩下的半瓶他举在头顶,倾倒在头发上面,冰冷的水温度让脊背绷紧,思维也随之清醒了一些。
“呵呵,没想到,我居然还能有清醒的时候,我叫杰拉德尔,原本应该是……帝国第一军团的士兵。”
估计是疯魔状态太久了,回忆起一个名字和身份,他都用了爆分钟之久。
“你好,我是夜林。”
简单介绍了名字,跟随来的娜塔莉亚磨刀霍霍,眼神极度不善。
帝国军队的人,而且实力还不错,不如早点抹脖子宰了吧,省的以后再给反抗军惹什么麻烦。
“你眼神有很明确的杀意,不过随便吧,但能给支烟么?我都不记得上次吸烟,是什么时候了。”
杰拉德尔对假小子的杀意无所谓的摇了摇头,至于那柄被夜林缴获的,带有魔意的战戟,就放在他不远的地方,他连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wWW.ΧìǔΜЬ.CǒΜ
实力差距,宛若天堑鸿沟!
自己以战意充斥头脑的疯魔状态,都生生被眼前这个人轻松击败,甚至都看不出来用力几成实力,现在的他,恐怕连百分之一的胜算都没有。
杰拉德尔现在的状态,有点像是机械运行到极致,然后过热萎靡了,处于贤者模式。
鲁特船长嗜酒但不抽烟,露德米拉也没这种嗜好,还是夜林指尖一动,实体化做了两根烟卷。
反正只是尝尝味道,而且由于是魔法造物还不伤肺,若是有机会,还能靠这个发一笔财。
“谢谢,等我抽完烟,随便你们处置。”
淡淡的烟草气息弥漫于口鼻,白雾遮掩了半张脸庞,杰拉德尔很享受现在的状态,战斗,是他魔枪的渴望,但生而为人,肯定有些自己独特的喜好。
“我想知道,帝国军队,是否有什么异常?”夜林问出了自己的目的,他之所以试着留这家伙一命,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异常?我就是最大的异常,哈哈。”杰拉德尔爽快的笑了笑。
虽然有点自负的味道,但事实也差不多了,一位以战入魔,甚至只能被封印的不灭战神,放在整个帝国也极为罕见。
“你们是反抗军吧?”
他猜到了眼前这一行人的身份,看在这两根烟的份上,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帝国军队,会把一些伤残的士兵,以治疗的名义,拉到不知道哪里去,然后,再也没有回来。”
花费了大概半小时,记忆中关于帝国军队可能性有用的消息,杰拉德尔一点没留,全数托出。
众多纷杂之中,其中最关键的一个地方,就是帝国研究所,帝国最隐秘的机构设施,太多实验的源头,以及各种诡异之物的诞生地。
若是能将其摧毁,那么对于帝国来说,无疑是断腕之痛。
但其具体位置,杰拉德尔也不知晓。
“我吃完了,动手吧。”
他把最后一点烟草的味道吸到肺里,有些贪婪和迷恋,更多的则是一种安逸的满足。
没有什么,比死之前舒爽一次更幸福的事了。
夜林轻轻挑了挑眉,然后摇头一笑:“不用了,你走吧。”
“哦?你不担心,我会重新加入帝国?”
“不担心,因为你对我来说,还不是威胁。”
杰拉德尔突然愣住了,他战意冲霄无比狂傲,但如今有更强大,也更自信的人在“蔑视”他。
对方应该还有什么目的,但无所谓了,若是能活,没人想死。
“不过,在你临走之前,我可以给你讲个故事~”
他把狩猎者麦克斯的事迹,以一种敬佩的语气说了一遍。
“原来是他么,第一届红月节的冠军,我认得他,我曾经很想呑了他的魔枪之力,但不觉能百分百取胜。”
闭着眼睛点了点头,片刻后,杰拉德尔提起那柄近百斤重的战戟,轻松扛在肩头,像挑柴的农夫一样离开。
自己有幸遇到贵人活命,从疯魔之中退却,或许,自己也能为那些生死边缘的征战者们,去做些什么。
征战者嗜战斗为本能,但那是源自于魔枪的欲望,而并非人的思维。
他喜欢烟草的气味,那些仍然奔波在战争前线的同类,应该也有自己喜欢的东西才对,或许是一个甜滋滋的苹果,也可能是一块撒了孜然的烤肉。
“你,一直都是这么危险么……”
杰拉德尔注视着手掌中的战戟,疯狂好战的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魔枪的力量在作祟。
他并不想再回帝国第一军团,去继续以往那种没有意义的杀戮,这会令精神变得麻木。
真正做回有感情的人类,而不是一把,枯燥冰冷的“戟”。
挑战更强的精英,才是他以后应该的目标。
“我好像听说,帝国边境有一群被魔枪吞噬,但侥幸未死的家伙。”杰拉德尔老茧的手指敲着自己的脑袋,皱着眉头仔细回忆。
他曾经也算是军中高层,很多隐秘资料也都有权限查看。
帝国曾驱逐过一批“魔枪劣质品”,劣质品,就是指某些魔枪士似乎患有幻视,幻听的毛病,统称“幻觉”,有的严重者甚至会不分敌我的攻击一切,然后被魔枪反噬而亡。
军中高层决定驱逐这些潜在的威胁,于是,就把他们流放到了边境的荒芜之地。
但是没有想到的是,那些家伙当中居然有人活了下来,并用一种可怖的暗色魔枪,向帝国开始复仇。
他们的特点是状若恶鬼,能够散布可怕的黑暗领域,而且,每次击杀帝国军队,都会刻意留下一个活口,仿佛是在刻意嘲讽。
“很有趣,不如先去找找看吧,这些被魔枪吞噬又幸存的暗枪持有者。”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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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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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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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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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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