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喝喝酒对小姑娘口花花两句?头上就被人开了花,缝了快要二十针不说,检查结果出来还有些轻微的脑震荡。
他在镇上生活了三十多年,在零几年他才十多岁的时候,虎哥这个名字就隐隐已经有些名气了。
至少那些在街上摆摊的或者是菜市场的摊贩们,见到他也都会喊上一声,虽然他只是镇上那些道上混的一帮子人的小跟班,但和领头的两个是族里的堂哥堂弟关系,也是有些地位在的。
和其他同龄少年的苦哈哈生活有所不同,梁虎早早就是跟着堂哥出入那些什么歌厅酒厅,见识过不少场面。
即便这些场所和那些大城市的相比是凤凰和草鸡,也是多数少年向往的高档场所。
一直以来,梁虎都是有种人在天上飘的感觉,只可惜好景不长,因为一场和隔壁镇的群架,他那是镇上混混头目的堂哥被人一刀归了西。
两边见了血,非但没有停手,而真是打得更加上火,最后事情直接闹大到的惊动了省里,为首几个直接判了二十多年。琇書網
而他也是在里头待了好几年,等出来的时候外界已经是天翻地覆了。
没读过什么书,又身无所长的他自然是找不到什么出路,只能和自家因为缺乏管教而成了小混混的弟弟梁鹰在镇上讨生活。
在这种依然摘不掉贫困和淳朴标签的小县城,心思越是坏的人反而能越是活得滋润。
只是习惯了大手大脚的花钱,几年下来两兄弟也没存下来多少钱,也逐渐意识到再这样混下去也不是什么个事。
这个时代,当古惑仔是没得出路咯。
两人一思量,本来想搞搞装修队,后面发现这生意都被镇上的一大老板包了,他们惹不起也比不过人家,退而求次也就想到了这些年而慢慢兴起的美缝。
做的人少,也没什么太多的技术活,甚至以他们的臭名声,那些单干的同行也不敢招惹他们,更别说抢什么大单生意了。
这两年日子也是过的越发滋润,现在从族里某位亲戚口套了点口风,还死皮赖脸地和大老板搭上关系,就等后两年狠狠赚上一笔。
甚至为了这个计划,两人又是扯上了镇上的几个街溜子,开始到处拉那些单干的入伙。
听话的嘛,都是兄弟,只是你得孝敬孝敬我帮你们拉生意的老大哥。
不听话的嘛,你也别想好过。
别看他没什么文化,可头脑却是灵活的很。
可现在,他还没真当上小老板呢,就被人开了脑袋,躺在病床上。
等他彻底恢复清醒之后,更是有点想要动刀子的想法,只可惜也明白现在已经不是以前了,而且他那叔公也明说了,现在情况他也说不准到底能怎么样,最合适的方法还是和解。
对于他的那位叔公,梁虎是又敬又怕,毕竟当初他们那次群殴,可是他亲自带人来抓的,甚至还开了枪。
因而梁虎也是将他的建议真就听到了心里,但嘴上依然是怒冲冲地放着狠话。
他清楚他这叔公的性子,自己吃了这么大的亏,再装作这样生气的模样,说不准人还会往自己这边稍微站站。
哪有一个外地学生仔欺负本地人的说法?
都能读大学了,家里再怎么样也不可能穷到哪里去,而且这不狠狠赖上一笔他是不肯罢休的。
可等他见到自家弟弟带着那个瘦律师面色难看地回到病房,梁虎的心一沉,问:“怎么,是出其他什么事了?”
梁鹰抬起头,只是叹了口气当做回答。
梁虎怎么也想不通能有哪里出什么问题,“只是一个小毛孩,不是吓唬吓唬的事吗?还能有什么幺蛾子?”
梁鹰又叹了叹气,从兜里掏出一张有些褶皱汗渍的名片,是他刚刚捏在手心好久了的。
“哥,那学生仔可不是什么小屁孩,是家公司的老板,咱昨天玩的游戏就是他公司的。”
“这不是更好?”
梁虎愣了下,不气反喜。
梁鹰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转头看着一边也是心情有些不佳的律师,“可他们压根不想和解啊。”
“几个意思?”梁虎皱眉。
“人,人想得是……”梁鹰欲言又止,犹豫了好几秒,“想的是把你送进监狱。”
病房内的空气有一瞬间的凝滞,接着就是一个杯子狠狠砸地的声音,吓得另一张床上的老大爷一哆嗦,差点要换纸尿裤。
“去,去他……他……”梁虎死死咬着牙,一边说话一边颤抖,既是气的,也是气到像是扯到了额头的伤口,让他疼的止不住吸气。
他怎么也没想过,对方不但给自己的脑袋开了花,竟然还想着反咬一口。
他奶奶的,到底谁是混混啊!
我只是想着这事反正要扯皮,与其送你进监狱,不如狠狠讹你一笔,可你他奶奶的竟然反过来。
要送我进监狱?
“他怎么想的啊?”
“他怎么敢的啊?”
“他凭什么啊?”
梁虎脑袋都快像是炸开似的,人生三十多年,除去那次活生生几人死在他面前,也只有这次让他忍不住怀疑人生了。
兴许是知道此时他家大哥心理在想什么,梁鹰又为其解释道:“哥,我问过叔公了,他的意思还是没变。”
这时,一时默不作声的瘦律师也是开口了,他也是梁虎梁鹰从小的玩伴,只不过是还算有出息的那种。
“虎哥,就算真打官司咱也没什么胜算。”
“几个意思?”梁虎又是愣住。
律师擦了擦额头并不存在的冷汗,“他们请的律师是国内一家很有实力的律所来的,以前他们就打过几例给有钱人翻案的大案子。”
“所以你意思是你不如人咯?”
梁虎皱眉想了想,然后直接问道。
瘦律师表情忽然变得相当难看,一下子也是懒得顾及以往的什么情分了,冷冷道:
“有本事你自己来,他妈的老子都还没收你律师费,你真当我是你马仔啊?”
“醒醒吧,世界已经变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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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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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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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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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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