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落不会跟孩子计较,她直接问孩子爸妈,“若这钱是拿命换的,你们也觉得是运气好?”
孩子爸妈自然是将孩子安危放在首位,不管信不信,孩子爸爸忙扔掉钱,孩子妈妈奔过去,夺过小儿子手里的钱,也扔了出去。
两个孩子被爸妈突然的动作惊了一下,尤其小些的孩子,边哭边要捡起地上的钱,“我的,我跟哥哥一人一张。”
“儿子乖啊,妈妈给你,妈妈给你两张,你跟哥哥都有,这个咱们不能要。”
她妈妈白着脸,忙将孩子抱起来,往回跑,好似那地上的钱是洪水猛兽。
等一家四口聚在一处,孩子爸爸这才小心翼翼地看着时落,“你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
“道家有一种禁术,借命。”时落眉头又蹙了一下,“你拿了这钱,便是同意将命借给对方,不过我知道的通常是用一块,十块,你们捡的是一百块,数额大,借的命自然要长。”
这种情况在偏僻的乡下常见,时落没想到上京郊外竟然也有人用此等阴毒禁术。
孩子妈妈顿时哭了出来,她一手抱着孩子,一手用力搓揉孩子的后背,似是在安慰孩子,又似是安慰自己。
“他们拿了一会儿,是不是就是同意了?”孩子爸爸也惊慌失措,他抓着大儿子的手青筋直跳。
他们的孩子还那么小,若是真的被人借了命,该怎么办?
事关孩子,父母总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他拉着孩子站在时落面前,直接将孩子按着跪在时落面前,“该怎么才能救他们?不管要付出什么代价,我都愿意承担。”
说着,他已经掏出钱包,要将所有的钱都给时落。
孩子妈妈也跟着不停点头,开始翻自己的包。
两个孩子从没见过爸妈如此惶恐过,一时都不敢哭,也不敢说话。
孩子妈妈让小些的孩子也跪下。
时落看了明旬一眼,两人将两个孩子提了起来。
“既然遇到,我自然不允这种禁术用在无辜的人身上。”时落上前,手分别在两个孩子的脑门上拂了拂。
而后两指捻起地上百元钞票,在半空挥舞几下,再将钱放下,她转头跟明旬说:“借你体内煞气一用。”
“时姑娘随意。”
明旬上前一步,时落直接攥着他的手,将体内灵力输入明旬体内,催动明旬体内安静的的四股气。
“手放在钱上。”时落说。
明旬一掌拍在钱上,没有丝毫犹豫。
体内煞气涌动,却因时落给他用了止痛符跟生机符,又有时落新输入的灵气,灵气占了上风,明旬虽觉得疼痛,却又比前两次要轻松许多。
灵气在明旬体内游动,煞气跟阴气紧追不舍,灵力从掌心涌出,煞气紧随其后。
纸币上黑气笼罩,竟发出让人耳朵发麻的嘶嘶声。
与此同时,上京某一处角落,一位身着道袍的老者突然捂着胸口,喷出一口血来,他不敢置信地说:“不可能的,不可能有人解我的术法。”
这道人擅用禁术,一旦被破,他自是要遭到反噬。
黑气渐散,时落将明旬拉起来,她观察明旬脸色,“你觉得如何?”
“略疼,比前两回好许多。”明旬说。
“那就好。”
功德果然对明旬有用的,目前看来,至少是能缓解痛疼的。
时落自己固然可以将禁术破解,不过救人之事,她想让明旬多试一试,看是否可以用煞气化解禁术。Χiυmъ.cοΜ
这就是所谓的以毒攻毒。
时落仍旧抓着明旬手腕,她试探着再输入灵力。
这煞气果然霸道,化解区区禁术,却丝毫没有让明旬体内的煞气减少。
时落又给明旬贴了一道止痛符。
疼痛逐渐消失。
孩子爸妈寻求时落帮忙,只是因为担心孩子,至于时落的能耐,他们原本还是有些怀疑的,可地上的钱无故冒起黑烟,之后钱还是完好无损的,他们知道这回是遇到了不得的人了。
时落捡起地上的钱,递到一家四口面前。
孩子爸妈忙抱着孩子后退,他们连看都不敢看这两百块钱一眼。
“禁术已经被破,这钱可以正常用。”时落说。
孩子爸爸用力摇头,抱着孩子继续后退,“不,不用了,这钱我们不要。”
这对父母抱着孩子就想离开,离开前,他们还是不太放心地又问:“我们的孩子是不是没事了?不会被借了命?”
“不会。”
他们将随身携带的钱都给时落。
时落摇头拒绝,“无需。”
“你们是好人。”孩子父母再三要给钱,时落仍旧拒绝,临走前,他们感慨道,“一定会有好报的。”
时落看着手里的两百块钱,又转向明旬。
“捐了吧。”明旬温声说。
这个建议深的时落的心。
时落收起钱,明旬捡起地上的鱼,两人也跟着离开。
回到农家乐,并不见那一家四口,他们恐怕是被吓的不轻,应当也没心情游玩了。
老板娘将两人领到屋里,给他们找了张靠窗的桌子,又拿来擦桌布,将桌子反复擦了几遍,才请两人坐下。
“土豆炖鸡马上就好了,鱼可能还得二十分钟,二位是打算怎么吃这鱼?”老板娘给两人分别倒了水,又送上煮好的花生。
“一条红烧,一条烤,一条清蒸,最小的那条清蒸。”明旬说到清蒸时,笑看了时落一眼,“劳烦老板将清蒸鱼做的好吃些。”
原本送给那一家四口的鱼也被明旬提了回来,那一家四口走的急,并未将鱼带走。
“您二位放心,我家男人最擅长的除了土豆炖鸡就是这红烧鱼跟清蒸鱼了。”老板娘笑呵呵地说。
既然有鱼塘,做鱼的炊具自然是不缺的,烤鱼也能做。
没等多久,两人点的菜陆续上来,老板还特意送了两人一道清炒小菜。
虽然味道不及酒店大厨,却也别有一番特色。
几道菜被两人分吃干净。
吃过饭,已过了下午一点。
正是阳光最烈时,刺的人睁不开眼。
时落起身,看着外头被炙烤的蔫头耷脑的树木花草,勾了勾嘴角,说:“该走了。”
等两人来到车前,明旬心道果然。
只见一个形容猥的男人正卷缩在地上,一只手焦黑,不知死活。
时落上前,刚要抬脚,却被明旬抓住了胳膊,他站在时落前面,扫了一眼地上的人,说道:“小心些,我来。”
而后不客气地一脚踹了上去。
时落似乎听到咔嚓一声。
她歪头,看明旬。
明旬摸了摸鼻子,解释,“下手有些重,下次我注意。”
“不用,重些也没事,此人偷窃成性,一脚还是有些轻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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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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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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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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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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