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让她孙女露出笑的人不多,她肯定是个好人,她觉得时落出来摆摊算命,应当是家里有苦难。
她能帮一点是一点。
思及此,阿姨拿出钱包,只留下自己坐公交车的钱,她孙女坐车还不要钱,其他的都给了时落,“这有几百块钱,你先拿去应应急。”
而后她又从篮子里小心翼翼替将一小包鸡蛋提了出来,她凑到时落面前,小声说:“这鸡蛋是正宗草鸡蛋,我跟卖鸡蛋的认识,她家有桃树林,就在林子里养的鸡,每次去她家买鸡蛋的人都排不上号,我跟她熟,她才特意给我留的,每次留了五十个,我得留三十个给我孙女,这剩下的二十个给你。”
时落自是不要的。
“你拿回去尝尝,跟超市买的味道不一样,我看了电视,说普通鸡蛋跟草鸡蛋营养差不多,可煮出来还是不一样,那超市卖的普通鸡蛋煮出来就有一股肥料味。”阿姨又将鸡蛋往时落怀里放,“你拿回去煮着吃,一天吃一个,对身体好。”
时落又要还回去,阿姨却怎么都不要。
推辞不过,时落只能收下。
至于阿姨递过来的那一把钱,时落只收取了三百块。
其余的都还给了阿姨。
“你家里要是有急事,先拿着用。”
“我不缺钱。”这钱时落是肯定不会全部收下的。
阿姨还不放心地问:“真不缺啊?”
“不缺。”
阿姨这才收回钱。
她又将孙女朝时落面前推了一步,“那你真会算?”
“会。”
“她的生日,若能精确到分钟最好。”时落取出黄符纸,让阿姨写下孩子的生辰八字。
时落看了一眼,又说:“她的名字。”
“她五月二十日午时出生,八字为戊戌丁巳壬子癸卯,卯时出生水主智。”
“你说啥子?”阿姨一头雾水。
“其性聪,其情善,其语言亲和,足智多谋,学识过人。”时落捡了几句阿姨容易懂的话说,见阿姨面带喜色,时落又说:“不过凡事不可太过,亦不能不及。”
“我还是没懂。”阿姨越发焦急。
“这孩子开智晚。”时落又看了小女孩一眼,才说:“这孩子开智晚,只因三魂之幽精尚未完整。”
幽精主管人的灵性。代表智慧,能分辨善恶,通晓万物之情。
在阿姨心疼的目光中,时落一巴掌拍在了小女孩的脑门上。
小女孩却并未喊疼,那双黑黝黝的眼睛突然弯了一下,她又喊了一句:“姐姐姐姐。”
阿姨惊喜的看着孙女,“真的有用,她都能说四个字了。”
“幺儿,再说几句。”阿姨攥着孙女的手,哄着孙女说话。
小女孩却没再开口,只笑眼弯弯地盯着时落。
阿姨只能作罢,她转而看向时落,“那我孙女是不是很快就会跟别的孩子一样了?”
“是。”
时落看着祖孙二人,“这孩子却还有一劫。”
阿姨面上的笑凝固,“什么劫?”
“这孩子本来就挺苦的,怎么还要受苦?”
“不如意事常**,可与语人无二三。”时落说道。m.χIùmЬ.CǒM
前面一句话阿姨懂。
孙女从出生开始已经遭了不少难,光埋怨是无用的,阿姨便问:“妹儿,你给我说说。”
“那一劫是在她的18岁。”时落看向小女孩,在她懵懂的视线中继续说道:“初恋固然美好,只是不是所人都能承担得起离经叛道的代价。”
因她少时的遭遇,日后便是这孩子耳聪目明,她的父母跟爷奶亦会小心翼翼呵护。
日后这孩子固然聪慧善良,学识过人,可终究是单纯天真了些。
在温室中长大的孩子容易被桀不驯吸引。现实终究不是想象,桀骜不驯不是惹人注目的特立独行,也终会遭摔打。
乖乖女与叛逆少年的爱情是许多思想未成熟的少男少女们所向往的。
在女孩十八岁的岔路口,若未得到及时有效引导,她将会走向深渊。
只是再多,时落却是不能明说的。
这便是天机不可泄露。
算命的说的过多会承担因果,纵使时落无需承担,她也不愿破坏这天道规则。
阿姨似懂非懂的点头。
顿了顿,她说:“妹儿,十八岁,她还小,我肯定不让她找对象。”
而后阿姨还是不放心地又问:“那他十八岁以后就没劫了吧?”
“无大难。”时落说。
“没有大灾大难,那就是有小的啊?”阿姨的关注点有点偏。
长辈总盼着孩子能一生平顺,只是人活一世,谁又能一辈子无灾无难?无病无痛?
时落收回视线,不再开口。
阿姨视线落在失落的小包袱上,“妹儿,你会算命,那你是不是有那种平安符?要不我给我孙女买一个?”
“五百。”时落没拒绝,“这平安符亦不能保她一生无坎坷。”
“没事,能少一点磕绊也行。”
只是阿姨剩的钱没有五百。
就凭时落一巴掌将她的孙女拍的多会说了两个字,阿姨也信时落。
“你等一哈,我去取钱。”
阿姨刚牵着孙女要走,就有认识她的妇人将祖孙俩拉到一旁小声嘀咕,试图说服这祖孙俩不要被骗。
以时落的耳力,自是能听到这二人的对话。
对方正在给阿姨举例子,说她亲家兄弟媳妇带着自己的孙子去了市区下头的县城一个镇子上找了一个远近闻名的,能给人看相,看风水,还能替孩子收魂的大仙算命,那大仙说他孙子命好,是什么文曲星,以后肯定能考上一个好大学,工作以后还有大出息。
还卖给了她平安符,让她孙子天天带着。
她还专门用了一块红布将平安福包起来,再缝上,后又用一根红绳穿上,就挂在脖子上。
只是谁也没想到,一年后,这孩子就没了。
孩子的父母带着他去爬山,半路上,这对年轻的夫妻因一件小事吵了起来,两人都是脾气着急的人,在车上便动起手来,车子直接闯进了河里,一家三口被救上来后,父母生还,孩子没了气息。
若算命的真有用,怎么会算不出来这孩子活不过一年?
因这事,他们全家,及亲戚朋友听到‘算命的’三个字便会心生恼怒,恨不得掀了算命的摊子。
“算命的跟算命的不一样。”阿姨同情那早夭的孩子,可她还是偏向时落。
况且——
她孙女头往后歪,想将小手抽出来,这孩子想去找时落。
“她是不是先收你少,等你需要符了,再收多?”妇人问。
阿姨沉默。
妇人冷笑,“我就知道是这样,那些骗人的都是这个套路,先给你点甜头,等你信了,再一点点骗你的钱。”
“是我主动要买符。”阿姨替时落说。
妇人着急,她也是好心为朋友,便对祖孙两说:“我跟你们一起过去,我让她帮我算。”
“只要一来真的,她准露马脚。”
“还是算了,反正钱也不多,我就买个心安。”既然说服不了对方,阿姨只能换个说法。
“一分钱也是钱,你可不能这么不计较,这会助长她骗人的决心。”妇人拍拍阿姨的胳膊,“你别说话,我来说。”
语毕,不由分说地拉着祖孙两回到时落面前。
“你给我算一个。”
这几天感冒,脑阔疼,让妞们久等了,么么哒。
(本章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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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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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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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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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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