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鲁文安二人领兵出城,虽有私欲,也为大局。新任主帅不知何时才能到,先拿尸体垒起来,拓跋铣总要花费时间清理,拖一时,是一时。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不就是为这种时候么。
霍悭能领悟孟行话里意思,只仍觉不是万全之策,追问道:“万一此人已经回京面圣,到时候与你我当庭对症,这谎话怎么圆的过去啊。”
袁歧抢白道:“你猪脑子啊,那会不是告诉你那人杀了将军之后片刻不敢停留就慌忙逃离。要真是皇帝的人,一榜圣旨甩出来,谁还敢在众目睽睽之下把她怎样。能不能别在这磨叽,再晚想出你都出不去。”
“那还真说不准....”,霍悭没好气嘀咕道,恨恨低了头。那天杀的瘟神能活命,不就正因为啥都没有。孟行要处理霍云旸之死,暂且就顾不上一个对后事影响不大的真凶。
如果那人真扔了圣旨,才是铁定要将命留在此处,好落个死无对证。这些腹诽霍悭再未说出来,皇帝与霍家之争凶险到了什么程度,他一时半会还没悟道要害,但孟行说的此间情急,已经片刻耽搁不得却是属实。就先听着安排,走一步看一步。
门外又有人喊求见,孟行不敢掉以轻心,唯恐城中生乱,挥手止住众人口舌,叫了进来,原是去探胡人兵马的已经第三次回信烟了。
紧急关头,孟行吩咐人不用探的详细,只管示意距离即可。每十里为一记,若胡人已到,焚黑烟,若没到,焚白烟。
现在是第三次来传,也就是说,胡人还未到宁城三十里内。
孟行有些不解,按霍云旸的计划,胡人若是会来,那今天肯定会到。最好的初次攻城时机是下午靠傍晚时分,在此之前,兵马要先在城池近处安营扎寨,生火做饭,吃饱喝足后才能上阵。
这个点胡人还在三十里之外,那很可能今天不会交战。以先前霍云旸与孟行所言,如果胡人今天没来,那就是拓跋铣在耍花招,要么白拿了平城的粮就走,想看大梁将军与皇帝内斗,要么是埋伏在平城等霍云旸过去,妄图趁机将其斩杀。
原云旸若在,此等雕虫小技不足为惧,抽调精兵即刻出城往便可。若拓跋铣已退,到时候文书上可以写以少胜多,未损一人一马,长驱胡寇数百里。若拓跋铣没退,那就加急往京中上奏,说胡人大举来犯,以宁城一城之力,无法与之抗衡。
不管怎样,霍家都能被暂时盘活,从通胡谋反的罪名里先行喘口气。
可现在的问题是,霍云旸死了。
孟行皱眉想着这局该如何解,鲁文安道:“你们先前说杀了霍云旸的人自称鲁落?”
他已好久不曾开口,人皆以为他识得此人身份,急道:“怎么,你熟悉。”
鲁文安龇牙咧嘴皱了下眉,道:“以前是认识这么个人,就不知道你们见到的那个什么模样,多大年纪。”wWW.ΧìǔΜЬ.CǒΜ
霍悭狐疑道:“你上哪.....”。
孟行打断他说话,道:“看起来十六七的模样,约莫六尺多高,功夫不错,宁城生人,似乎是宁城上任守将的亲眷。家世是她自己说的,将军试探过并无破绽,你好好想想,可有哪个武将的女儿...。”
“是个女的”?鲁文安本是听得极认真,直到孟行提起薛凌是个女的,一下失了兴趣,脱口道:“霍云旸被一个女人杀了?”
这确然不算光彩事,孟行冷道:“我那会没说吗?”
他还真没说,一直是用刺客二字指代的薛凌。而鲁文安也是张嘴瞎话,他上哪去见过鲁落这么一个人去。只听这人与他同姓,名字又怪异,脑子抽抽般想起薛凌有个小名叫落儿,多嘴问了一句。
孟行一开始几句话居然还都能对上个大概,叫他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不曾想,居然是个女的。
失望与不屑并存,霍云旸莫不是见色起意,怪不得能在城楼上被人抹了脖子,梁几百年都找不出死法这么窝囊的将军。
鲁文安听孟行提到了沈元州,心中早已另有打算,他既不可能带着人去死,也不会在破地方坐以待毙。当下只想附和两声赶紧出门办正事,霍悭却是大惊失色道:“是个女人杀了云旸?”
袁歧落寞道:“那女人奸诈无比,先用与皇帝有仇的幌子接近将军,后来说与霍家也有仇,又说城墙上有机关,能于万人之中直取拓跋铣首级..还故弄玄虚.”。他到底对霍云旸有所感念,替其辩解了一句
“真要是幌子也就罢了,只怕她说的都是真的,除了城墙上有机关这事”。听闻三十里内暂无胡人踪迹,孟行稍微放松了一些。
不过他并非有意讨论薛凌刺杀霍云旸的经过,而是瞧见了鲁文安脸上明显不对,指望这人能记起点什么,确认一下薛凌的身份。
“和皇帝有仇,又说是皇帝派来的,真是前言不搭后语,处处都是古怪”。霍悭插嘴道。
孟行道“罢了,此人究竟是谁,又去了哪,不是当务之急”。他转身看向鲁文安道:“倒是安伯父你,可对这样的人有印象。”
鲁文安头摇的如拨浪鼓一般,道:“没有,以前听过这名,前薛弋寒身边有个裨将姓鲁,但人家只有个儿子,我见过,错不了。您说的对,这不是当务之急,赶紧让我跟爷回去点兵出城吧,晚了他就赶不上趟了。”
他这话说得一听就是想开溜的语气,霍悭干笑道:“他日常就这样.....就这样。”
孟行并未多做言语,道:“袁歧与你二人随行,他为三军骑将军。平城本在宁城治下,想必我这么安排并无不妥。”
袁歧将刀一举,抱拳算是行了礼,鲁文安看着满脸堆笑道:“无不妥,无不妥,咱这就走,这就走”。说罢扯着霍悭要出门。
孟行却叫住霍悭道:“霍节度,你并非武将,按律不强求上阵杀敌,不如留在城内,以免有个闪失,我担待不得。”
说罢又看向鲁文安道:“这一战可能惨烈,安伯父可留下妻儿家乡姓名,我孟行在一日,就保他们太平一日。”
“伯父要想清楚,究竟谁的命贵。”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 阅读最新章节。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秀书网为你提供最快的薛凌更新,袍笏(五十四)免费阅读。https://www.xiumb9.com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