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有人被吊在了钟鼓楼上!”
“是!确实是个人!”
“……不对!那个披风……是王后的披风!”
“真的是王后的披风!”
“是王后!”
“是王后!”ωωω.χΙυΜЬ.Cǒm
荒钚兵此起彼伏的惊呼声,似一阵阵声浪在整个秦城传播。
“咚咚咚咚!”
随后,钟鼓楼上擂起的巨大鼓声,更是强制压住战场上的喊杀声,不断传遍秦城各个角落。最后,终于传入荒钚王波多罗索的耳朵里。
波多罗索循着鼓声看过去,发现一抹紫色身影,正被吊在秦城钟鼓楼的东北一角。
那抹紫色,波多罗索格外熟悉。
因为,那是上个月,他让中原来的汉人裁缝,专门为王后做的紫罗兰罗缎披风!
这种紫罗兰罗缎是由锦纶、真丝、金线、珠细等材料混合制成。整片布料缓缓流淌着不一样的光彩,仿佛细碎的珠石不停闪烁。
如今,即便距离颇远,但其独特的材质,仍旧让它在太阳底下熠熠生辉。故而,波多罗索才能一眼认出。
然而此刻,在细微的风中,王后蔡姒敏单薄的身子不断左右摇曳,像一片紫色落叶,随时就要从钟鼓楼那棵大树上掉下来。
“谁干的?本王的王后!……一定是沈一心!本王要把你碎尸万段!”看到蔡姒敏得此待遇,波多罗索气得咬牙切齿。
他当即从身边抽调了三十名功夫不错的猛将,跟在自己身边,快马向钟鼓楼方向奔去。
要说秦城的这座钟鼓楼建的,倒与其他城池的钟鼓楼略有不同。
但见第一层楼身上置腰檐和平座,此乃寻常。但第二层楼重檐歇山顶,陡然比第一层拔高三四丈,这就有些不一样了。再加上,其上覆透明的绿琉璃瓦,楼外檐以及平座都饰有大气、斑斓的青绿彩绘斗拱,就更使楼的整体看起来分外显眼明艳,浑雄博大。登楼的红砖阶楼设在砖台地基的两侧。第一层楼的西侧有木梯可直登楼的二层,二层楼西侧有木梯可登三层……依此类推,直至最高的第七层!
刘峥仪方才擂的那张鼓,就搁置在钟鼓楼第三层的正中央。
据说,那张鼓的鼓皮是由二十头大水牛的牛皮所制,所以,擂起来震天响。
而在四楼的南檐下正中,悬挂有“武能盛世”的蓝底金字四字匾额。那是秦城第一任城主东方风在此楼峻工时,亲自提的。相对的四楼北檐正中悬挂有“文能造人”匾额,其笔力挺拔,乃东方风的长子东方遏所书。这两块儿匾南北呼应,不仅表明了钟鼓楼的意义,更使楼层显得宏伟。
老远,刘峥仪就发现了波多罗索和那一对人马的身影。
他脚尖微点,长身立于绑着蔡姒敏的那片钟楼角上,徐徐开口道:“波多罗索来了。”
蔡姒敏闻言,当即睁开一对浑浊的双眼,低头从千军万马中寻找波多罗索的身影。
只一眼,蔡姒敏就看到了她崇拜一辈子的英雄。
即便蔡姒敏的老眼昏花不清,即便她也不是十分确定,那到底是不是她的大王。
但她却能清晰感受到,她的英雄骑在那匹青棕色的高头大马上,仍旧那么豪气盖世,仍旧那么气宇轩昂。
就如同,两人第一回见面时,波多罗索就用马鞭指着蔡姒敏,霸道地对所有人宣布说“这是我的女人”一模一样。
“大王。”明知波多罗索隔着这么远的距离听不到,但蔡姒敏还是含笑叫出了声。
似是心灵感应般,在蔡姒敏看向波多罗索的那一刻,波多罗索也恰巧抬起头来看她。
两人隔着几万人遥遥相对,欣喜之色溢于言表。
“驾!”波多罗索一刻也不肯耽搁,当即用马鞭狠狠抽了一下胯下的战马,就往蔡姒敏身边飞奔而去。
“大王!”
片刻间,波多罗索跨过钟鼓楼上的层层阶梯,直接来到蔡姒敏身前,而他的那些将士,亦紧随其后。
“你……来了?”见波多罗索这么快就来到自己身边,蔡姒敏喜极而泣。
此刻年近五十的波多罗索站在长身玉立的刘峥仪身边,蔡姒敏竟丝毫不觉得他逊色。
确实,波多罗索的年纪虽比刘峥仪大了不少,模样亦不如他好看,但为王多年,波多罗索身上自成一股不怒自威的王者风范,是年纪轻轻的刘峥仪所不能比的。
所以,即便波多罗索的样貌不够出众,但站在人堆里,还是能第一眼看见他。
“爱妻!”
见蔡姒敏双手被吊过头顶,波多罗索心疼地无以复加,他向刘峥仪耐着性子问道:“你要怎么才能放过我爱妻?!”
刘峥仪轻轻叹口气,从钟鼓楼那一角上跳下来,跳到波多罗索身边,能平视蔡姒敏的地方,道:“很简单。第一,你交出白色人形火掌。第二,你们荒钚从秦城撤兵。”
“只要本王做到这两件事,你就立刻放了她?”波多罗索明白,以他带来的那些将士的身手,无法在刘峥仪眼皮子底下把王后蔡姒敏从钟鼓楼那一角上顺利救下来。再者,即便真的有人能顺利将王后救下来,那刘峥仪也必定会抢在那人前头,把王后杀掉。
所以,为了能顺利保住王后的性命,波多罗索就必须答应刘峥仪的条件。
“可是……”在最后一刻,波多罗索却犹豫了。
见波多罗索为难,蔡姒敏忍不住有些失落。
她以为,波多罗索见到自己年老色衰的这副尊荣后,后悔了。故而不想拿白色人形火掌救自己,也不想从秦城撤兵。
想到这些,蔡姒敏不由难过。
不过,蔡姒敏一向为别人着想。所以,即使见波多罗索如此,也没有丝毫责怪于他,只在心里可惜,她没有替沈一心“骗”到白色人形火掌。而那样一个年轻的生命,就要因此消逝了……
“无妨。”同波多罗索说起话来,蔡姒敏仍旧是那副笑着的和蔼模样。
只不过,这一回不同的是,她边笑、边流泪:“大王这些年,已为姒儿做了许多。如今,姒儿阳寿将尽,已不需要大王再为姒儿做什么了。刘峥仪,你砍断我手上的绳子吧。我……甘愿……赴死!”
语罢,蔡姒敏那纸片般的身子,痛苦地做了个挣扎的动作。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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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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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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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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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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