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尔敦见剩下的朝臣们无一人敢动,这才缓缓解释道:“这‘炎烈蒸如许’直接放在地上倒没什么,但要让它接触到稍有温度的东西,就会立即攀延而上,将那东西焚烧至灰烬!这么长的时间……你们站在这毒药上平安无事,只因你们的鞋底厚,才不至于被毒药侵袭。”
听到这里,那些老实站在原地的朝臣不由个个心有余悸:幸亏方才没有动弹,不然……眼下就只剩一堆灰了!
“炎烈……蒸如许?”立在额尔敦身后的卫可言忽然不可置信地插嘴道:“不对!这炎烈蒸如许也是我研制出来的毒药!但这毒药,在两年前用完后,就再没炼制过!你……从哪里弄来的?!”
之前,卫可言一直炼制“炎烈蒸如许”用在原清凌谷谷主谢伦非的身上,为的,就是用这种毒,来克制谢伦非的寒冰掌。可卫可言在炼制这种毒药时,都是定量的,不会炼多,亦不会炼少。故,卫可言十分肯定,除了自己多年前送给闻达耳一小瓶子“炎烈蒸如许”外,世上不会再有多余的!退一步讲,就算闻达耳将那小瓶子炎烈蒸如许送给了旁人,那毒药的药效,也不可能维持到这个时候。
因为,那毒的毒性,只能持续半年。
过了半年,它的作用,就与寻常面粉无异。
那这地上的炎烈蒸如许是从哪里来的?卫可言实在想不通……
难道是……?!
突然想到一人,让卫可言登觉一阵心惊!
不可能!不可能是他……我才是医圣!他不是!他不过是个蠢头蠢脑的蠢货!怎么能制出来我的毒呢?!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快把解药交出来!”阿鲁台对额尔敦怒目圆瞪。
“解药?”额尔敦冷笑道:“阿鲁台,你可是打算谋反的!我为何要把解药给你?!”
说着话的功夫,阿鲁台的人已经杀到殿前来了。
阿鲁台脸上带上三分得瑟,口气里尽是威胁道:“昨夜有人给我传信,说今日宫中有变!所以,我一早就让穆勒齐率人在宫外等候了!我告诉他,倘若我一个时辰不出宫,那就带兵杀进来!哈哈哈哈!早知道,铎蠹王宫的兵力如此不堪一击,我早就反了!还轮得到他鬼沃赤做铎蠹大王这么久?!”
“殿外弓箭手听令!”阿鲁台突然高声叫道:“今日谁射死少主额尔敦,我就让谁做我的开国大……!”
“嗖!”
阿鲁台的话还没喊完,就有一支突如其来的黑羽箭贴着他的右耳疾驰而过!
那支黑羽箭并未碰到阿鲁台,但其惊起的凌厉疾风,却把阿鲁台的右耳给划出了一道深深的血口子!
铎蠹能有此卓绝射艺之人,除了神箭手卓力克图外,再无他人。
“卓力克图?!”阿鲁台狠狠瞪着自柱子后面走出来的卓力克图,面色瞬间变得黢黑:“卓力克图!你竟为一个小孩儿效力?说出去丢不丢人?!哼!眼下你要是选择效忠于我,日后,我必给你高官厚禄!如何?”
卓力克图对阿鲁台的蛊惑毫不动心,他只面无表情道:“阿鲁台将军若想派人射杀额尔敦少主,那就要看看,是阿鲁台将军手底下弓箭手的箭快,还是我卓力克图的黑羽箭快!”
说着话的功夫,卓力克图已经在弓上搭起十支黑羽箭同时发出,且支支都射中了阿鲁台带来的弓箭手!
竟是……十箭皆无虚发!
此等厉害技艺,自是让阿鲁台与在场之人大为惊惧。
要知道,阿鲁台带来的弓箭手们,此刻都围在正殿之外,并未进门。
不仅如此,他们还一直在不停移动,此,皆大大增大了射中的难度。
但卓力克图不仅能透过影影绰绰的窗户提前判定弓箭手们的行踪,还能让每一支箭矢都朝不同的方向射去,最后更能箭箭射中敌人要害!
这等厉害操作,常人难所为!
卓力克图他,不是神箭手是什么?!
“快!快!来人!这正殿的地上有毒!快来人把我抬出去!”见卓力克图在杀完十名弓箭手后,又拿起一支黑羽箭瞄向自己,阿鲁台连忙对手底下的铎蠹兵大声命令道。
阿鲁台之所以这样命令,是因为他已经看透了额尔敦使的小把戏。
他想,额尔敦定是将“炎烈蒸如许”这种烈毒,混合在了一种特殊的胶水里。
这种胶水无色、无味,从外观上来看,与白水无异。
额尔敦将这种胶水洒在整个大殿之上,再借他们朝臣上朝时不敢乱动这个契机,将他们的鞋子牢牢黏在正殿的地板上。
且阿鲁台还猜测,这种特制胶水应当是极为不易凝固。因为,他们的鞋子之所以被黏得死死的,皆因他们已经在这里站足了一个时辰!但再看刚来的额尔敦和其格其等人,他们却可在正殿之上随意走动。此便说明,这种胶水需经过一段时间,才能将东西牢牢黏住。
所以,阿鲁台才想出这么个让人抬他出正殿的主意。
这个主意虽直接、简单,但却是最有效的。
可还没等那些要救阿鲁台的铎蠹兵近身,就被卓力克图一箭横穿两个,全部射死在地上!
直到阿鲁台身边倒下三四十名燃烧起来的铎蠹兵的尸首后,便再无铎蠹兵敢上前救他。
因为,倒下的那三四十名铎蠹兵的尸首,无一不在瞬间化为了灰烬!
此等骇人情形,自是让人望而生畏!
与此同时,卓力可图手里,还又搭好了一支对准阿鲁台的黑羽箭。
额尔敦在王座前面的金色地板上缓缓踱步道:“阿鲁台!我看你还是别挣扎了。今日,你的谋反罪名已定,你是出不了这个大殿的……”
“呵呵!稚嫩小儿!稚嫩童言!”
大殿正上方,突然响起一个阴测测的声音。
那声音让人听来脊背发凉,头皮发冷。
众人听后,都觉极度不适。
可阿鲁台却与众人的反应不同。
他先是一喜,后又一脸得意地抬头冲那人笑道:“窦老!你来啦?!窦老救我!”
阿鲁台口中的这个窦老,正是鬼门峰在京城分堂猿啼堂的堂主:窦文鹤!
只见窦文鹤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跃到了牡丹纹井口天花下的一根最高房梁上。xiumb.com
他居高临下地扔给阿鲁台一对寻常黑色布鞋:“将军快穿上!”
“好!”阿鲁台应下,弯腰就要去穿鞋。
但眼疾手快的卓力克图,却在这个时候,对准阿鲁台突然射出一箭!
就在众人以为,阿鲁台必死无疑之际,大殿之上,却一直没有传来预料之中的阿鲁台的惨叫声。
众朝臣定睛一看,这才发现,那个叫做窦文鹤的,竟徒手将卓力克图的箭,稳稳接在了手里!
“这……这人竟能轻松接住我们铎蠹神箭手的箭?他到底什么来头?!”
“是啊!是啊!看他的模样,明明是个祯人!大将军怎么会允许祯人插手我们铎蠹的国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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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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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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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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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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