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尔敦的眸色里带上些许鄙夷:“好!好!你们真是姐妹情深。我成全你们!你们过来!将他们几人,速速拿下!”
额尔敦此命令一下,那些院子里的亲卫兵登时就迅速行动,将沈一心几人给团团围了起来。
可谁知,沈一心见了此仗势非但不紧张,反倒直接将眉头一皱,在心中奇怪道:这个额尔敦……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他带来的这些卫兵,虽个个装备齐全,但人数却不足三十人!倘若真动起手来,他们根本不是我们几个的对手!我想,额尔敦应当早就知晓此事。那,既然明知要败,为何额尔敦还要这样做?难道是……?!
想到这里,沈一心忽然大笑一声,对额尔敦喊道:“想捉我们?没那么容易!”
话音刚落,沈一心便用“空踩七星步”的轻身功夫突然行至武霖铃身边,再单手拍开架住武霖铃脖子的几柄大刀,将武霖铃给利落救了下来。
那几个亲卫兵瞠目结舌地看着空空如也的刀下,根本不知沈一心用的是什么手法。
紧接着,沈一心又冲任雪婵和聂远征一点头,四人便一齐冲出了那群亲卫兵的包围。
沈一心所想不错,这二十几名亲卫兵,空有一身好装备,在拳脚功夫上,却根本不是沈一心四人的对手。甚至,他们有的人连腰间的刀都没来得及拔出,就被沈一心几人钻了空子,纵身跃到高高的院墙之上!
沈一心将受伤的武霖铃安然递给先跳到墙外的聂远征后,才回过头来,对额尔敦神情复杂地笑笑:“额尔敦少主!后会有期!”
额尔敦嘴角扯起一丝笑意,不过,很快他就将那丝笑意化为狠戾,并大声呵斥那些亲卫兵们道:“一个个蠢货!看什么看?还不快追?!”
“是!”
亲卫兵们领命向院外追去。
可等他们出了大门后,街上哪里还有沈一心几人的影子?
额尔敦只得重新下令道:“给我搜!挨家挨户地搜!今日,务必要将谋杀我父王的贼人,给全部找出来!我要……杀了他们!”
“是!”
那些亲卫兵们个个神情肃穆,扭头就去街上执行额尔敦的命令。
待所有的亲卫兵们都散去之后,额尔敦才唤过他的贴身仆人其格其,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额尔敦说完后,其格其神色恭谨地对他低头行礼道:“遵命!少主!”
额尔敦冲他点点头:“快去吧!不要让其他人发现了。”
其格其应道:“是。”
额尔敦的亲卫兵们搜查了铎蠹大部分的街道,然而,到入了夜,也没有发现沈一心一行人的踪影。
额尔敦难免将他们臭骂一顿。
但臭骂过后,额尔敦竟大发慈悲地容许他们先去吃一顿饱饭,再继续进行搜寻工作。
那两个亲卫兵的首领千恩万谢地走了,额尔敦便带上背着一个大箱子的其格其,直接向离乌妮尔宅邸三条街道开外的一处隐秘胡同出发。
那胡同在一处进行牛马交易的闹市后面,素日里,鲜少有人出入。
而此胡同的最深处更有两处荒废的旧宅子,沈一心四人,此刻正暂且藏身在最里面的那处宅子里。xǐυmь.℃òm
“叩叩叩!”
正当沈一心四人在考虑下一步该如何进行之际,院外忽然响起了不紧不慢的叩门声!
“谁?!”因武霖铃白日里曾被额尔敦捉住,此时仍旧有些惊魂未定,故,外面稍有风吹草动,便会使她坐立不安。就像此刻,有人叩门,也是她第一个出声低呼。
沈一心见状,连忙将一只手覆在武霖铃的肩膀上,再柔声道:“武妹妹莫怕!不论来的是牛鬼蛇神,我都会挡在妹妹前面,不会再让妹妹受伤!”
沈一心掌心的温暖,直接透过武霖铃的肩膀,传至她全身,武霖铃登觉内心安稳。
本来,在今日逃出乌妮尔府之前,武霖铃以为,自己落到额尔敦这个小恶魔手里,必是死定了!可她哪里知道,事情竟突然峰回路转!他们四人……如此轻易地就逃了出来!就好像……冥冥之中,有人提前安排好了什么一般!
沈一心手上稍稍用力,按了按武霖铃的肩膀道:“武妹妹你们坐在这里等着即可,我去开门。”
武霖铃还要说些什么,但在看到沈一心笃定的眼神后,又生生将担忧的话给咽了回去。
沈一心脚步轻盈地穿过院子去开门,那模样,似是早就知晓门外之人是她所信任的一般。
很快,沈一心就将额尔敦与其格其主仆两人,带进了屋来。
借着破落屋中燃着的微微火光,武霖铃终于看清了额尔敦的脸。
她惊叫着躲到聂远征后面,冲沈一心生气道:“沈姐姐!今日就是他捉的我!眼下……你又将他带进来做什么?!难道……你是想将我交给他,让他……杀死我吗?!”
沈一心连忙上前捉住武霖铃的手,将她自聂远征身后,缓缓拉至额尔敦的仆人其格其面前道:“武妹妹且看,其格其拿的是什么?”
因武霖铃在乌妮尔府中住了许多时日,故,额尔敦身边的其格其,她自是认得的。
而待武霖铃看清楚其格其手中之物后,她脸上的生气、慌张神色,立刻就被欣喜所代替!
她一把抢过那个大箱子,高兴道:“这是我的箱子!里面还有我师父留给我的东西呢!真好!真好!我还以为……今日……要把它给弄丢了!”
说到“师父”二字时,武霖铃终是忍不住将脸贴在那个黑色的箱子上,掩面而泣。
半晌,恢复了些许神智的武霖铃才警惕地低头看向额尔敦道:“你不是说要杀我们吗?怎么又好心给我送箱子过来?”
“谁?谁要杀你?!”还未及额尔敦说话,就听见院子里倏地响起一个少年的声音!
方才屋内的众人并未听到叩门声,那也就是说,那个少年定是翻墙而入的。
“陆师弟!不要动手……”
来人正是沈一心的师弟:陆非适。
今日,沈一心曾派陆非适出门打听些事,故,额尔敦捉住武霖铃,并命亲卫兵围困沈一心几人时,陆非适并没有在场。而他此时之所以能找到这里,皆因沈一心沿途给他留了风见派独有的暗号。陆非适一路寻着那暗号,才能顺利找到这里。
可一进门,陆非适就听到了额尔敦要杀武霖铃的消息!
他当即运起内力,以一道强劲掌风,向额尔敦的面门送去!
就在他的掌风快要触及额尔敦面门时,却猛然听到沈一心的呵斥。
无奈之下,陆非适只得将送出去的掌风,给硬生生地收回来。
“师姐!这个额尔敦不是要杀武霖铃吗?我不用出手教训教训他?”陆非适看向沈一心的眸子中,透着几分不解与愤懑。
沈一心看了额尔敦一眼,才回过头来,对陆非适没好气道:“倘若额尔敦真的要杀武妹妹,还有我在呢!用得着你出手?!”
陆非适讪讪笑道:“那倒是。不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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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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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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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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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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