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谁知,刘峥仪却突然身形一动,直接就将沈一心的手给躲了过去。
沈一心那只白嫩小手尴尬地停在半空中,是……伸出去不是,收回来也不是。
静默了半晌,沈一心才故作镇定地用另一只手拍了拍停在半空中的那只小手,嘴里不住嗔怪道:“瞧瞧你!瞧瞧你!心急些什么?!仪哥哥是天底下难得一见的美男子,哪能是你这只粗鄙小手……说摸就能摸得着的?该打!真是该打!”
这样说着的时候,沈一心真的假装在自己手背上拍打了两下。
刘峥仪见状,一个忍不住,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真真终究是少年人,心头的烦恼来得也快,去得也快。
刘峥仪笑过后,便又故作正经地板起脸来道:“别人当真是摸不得!但你沈一心……偏偏就能摸得!来!摸!使劲儿摸!”
说着话的功夫,刘峥仪便把自己受伤的小臂,毫不吝啬地凑到沈一心身前去。
“阿哟!”
可谁知,趁刘峥仪不备的功夫,沈一心竟猛地低头,在刘峥仪受伤那里,狠狠咬下一口!
刘峥仪吃痛,自然大叫起来:“心儿!你做什么?!”
沈一心看着刘峥仪痛得面目狰狞的样子,登时笑得前仰后合道:“谁让你方才拒绝我?!这……就是对你的惩罚!看你以后还敢不敢?!”
刘峥仪嘴里边“嘶嘶”往外出气,边求饶道:“自是不敢了!但……你也不用下这么狠的嘴吧?”
“哈哈哈哈!”沈一心从袖中摸出额尔敦给她的金创药,洒了一些在刘峥仪的伤口处,挑眉道:“只有你真的记下这份痛了,日后才不敢惹我呢!”
药粉落下去,刘峥仪小臂上,登时传来一阵舒服的冰凉之意:“好!好!好!日后,我再也不敢惹你了!你说什么,便是什么!”
“这才对嘛!”沈一心得意地将金创药收起,又拉刘峥仪至前厅坐下,才仔细询问道:“对了仪哥哥,你是如何找到铎蠹来的?我还以为……我还以为……”
“你还以为什么?”刘峥仪看着沈一心欲言又止的可爱模样,心中忍不住一动。
他不由自主地伸出那只未受伤的手,在沈一心的娇俏小鼻子上刮了一下,口气里略带责备道:“我从旁人那里得知,你想把我让给别人!所以,才历尽千辛万苦跑到铎蠹来,想问问你……此事是不是真的?”
沈一心闻言,心虚地脸一红道:“这个……仪哥哥……你听我解释……”
刘峥仪见沈一心紧张,心中窃喜。
可他面上却又故作气恼道:“解释什么?!你既然愿意把自己的夫君让给别的女人,那我们之间……也没什么好说的!”
“没什么好说的?!”沈一心的一张小脸霎时一白,略带委屈道:“当夜,是秦宫主她强制将内力输入我体内,帮我恢复功力的,我也不想这样啊……可既然我受了人家的恩情,那……不管是被迫的,还是自愿的,我最后都得履行承诺才行!所以……所以无奈之下,我只好同意将你让给秦姑娘……”
“我是个物件儿吗?被你让来让去的?!”说这句话时,刘峥仪心中是真的生气的。
因为,与沈一心的婚事,明明是他们两个人的事,可却被沈一心私自做了主动“抛弃”他刘峥仪的决定!这如何能让刘峥仪不愤懑、不介意?
故,昨夜在果头山上时,他才没有主动上前同沈一心相认。
但令刘峥仪没想到的是,他这一犹豫,就让颜赞和少布几人钻了空子!以致于他们两队人马,一整夜都在打打杀杀,而他与沈一心,便没机会说上什么话。
“仪哥哥你……自然不是物件儿。而是……而是我的好哥哥……”沈一心忽然神色一软,再可怜兮兮地冲刘峥仪伸出一只柔白小手,轻轻晃着他的宽厚掌心道。
这世上,极少能有男人抵抗的了“好哥哥”这个称呼。
尤其是,这三个字,还是由似沈一心这般的绝世美女说出来的,就更让人难以抵抗了。
刘峥仪……自然也不例外。
他根本舍不得挣开沈一心的小手,就那么松松垮垮地由她握着,心中洋溢着难以诉说的情滋味。
“仪哥哥原谅我吧?下回……心儿绝对不会再这样了!”说到这里,沈一心忽然松开刘峥仪的手,再一本正经地看向前方道:“下回……倘若再有人这般威胁我……不!下回,我绝不给人威胁我的机会!我会在她威胁我之前,就先咬舌自尽!我沈一心就算死……也绝不放弃仪哥哥!”
见沈一心说得郑重,刘峥仪立时就慌了神。
他赶紧扭头看向沈一心,表明立场道:“那……那倒也不用!你别咬舌、别自尽!倘若再有这种事,你还是先保住自己的性命要紧!至于我……我总会想法子回到你身边来的!”听刘峥仪这样说,沈一心当然知道他是原谅自己了。
于是,她当即冲刘峥仪粲然一笑道:“我就知道,仪哥哥是这世上最在意我的人!”
刘峥仪看着沈一心志得意满的样子,明知道是自己又了上她的当!
可只要能看到她活蹦乱跳、自信满满的样子,刘峥仪也根本不在意自己有没有被骗。
“对了!仪哥哥!你之前去了哪里?怎么这么久都不来铎蠹找我?我听秦宫主说,你是被她的徒弟秦桑榆……给绊住了手脚?”沈一心重新坐回到那张红金鸡翅木灯挂椅上,放低声音,半开玩笑,半认真道:“仪哥哥。秦姑娘她小鸟依人、弱柳扶风,仪哥哥你这一路与她同行,有无心动?”
听到沈一心的问话后,刘峥仪胸中竟忍不住一紧。
一方面,他在不久前(其实,也就是昨日夜里),确实有放弃沈一心,而找一个似秦桑榆这般女子为妻的想法。虽他很快就打消了这个念头,但不管怎么说,这念头曾实实在在地在他脑海中出现过。故,眼下的刘峥仪在面对沈一心时,着实有些心虚。Χiυmъ.cοΜ
另一方面,刘峥仪从没想到,沈一心问自己这件事时,会问得这样直白。是以,此刻刘峥仪除了心虚之外,还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沈一心的问题。
最后,情急、脑热之下,刘峥仪竟直接冰起一张脸来,回敬沈一心道:“那心儿你呢?我听铎蠹人说你与额尔敦定了亲。又听路过迤都骆驼司的人说,你的近身护卫聂远征……才是与你有婚约的正式郎君!心儿你……又可否对这两人动心过?”
沈一心有些诧异地盯着刘峥仪的眼睛,见刘峥仪的目光躲躲闪闪,心情登时沉落到谷底!
因为,沈一心太了解她这位“仪哥哥”的为人了。
倘若他从未对秦桑榆动过心,那他绝对会痛痛快快地回答自己!而不是像现下这般……顾左右而言他。甚至是,将话题扯到自己与两个不相干的人身上!
可……刘峥仪却切切实实这样做了!
这也就是说,他对秦桑榆的心思……并非是完全清白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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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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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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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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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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