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也见只能妥协道:“好!好!都听我儿的!”
语罢,也见忽然瞥见前面仍在酣斗的几人,便不悦道:“少布几人在做什么?!达言和丹汗这两个逆贼已然被捉,他们怎么还在那里打架?还不快停手?!”
最后一句话,也见说得中气十足。
沈一心暗暗心道:这话……可不像是一个常年患有头疼病的人说出来的!如此看来,今夜的叛乱被平,确实让也见的精神振奋不少。
“娘子!帮我!”聂远征突然高呼一声,让沈一心登时就红了脸。
同时,她也猛地反应过来,此时在纳兰公主和也见面前,她与聂远征还是一对“恩爱夫妻”呢!
既是“恩爱夫妻”,那就没有,“夫君”在那里苦战,“妻子”不上去襄助之理!
于是,沈一心当即身形一动,翩然行至聂远征身旁,与他并肩作战。www.xiumb.com
要说,即便沈一心的功力只恢复了两成,少布四人联起手来,也远不是她与聂远征的对手。
所以,只不多时功夫,沈一心就与聂远征徒手擒住了他们,结束了这场实力悬殊的战斗。
少布不服气地跪在也见面前哭诉道:“大王!就是这个沈一心!害我父亲变成这副疯癫模样!还请大王……严惩她!替我父报仇!”
“少布!”不待也见说话,纳兰公主抢先上前一步,对少布怒目而视道:“是你自己说的!要学中原人那套江湖事、江湖了的作风,替吉忽报仇!怎么?如今你打不过心儿夫妻了,就要让我父王替你做主?这是什么道理?!我看……你的脸皮也太厚了些!”
“我儿莫气!”见纳兰公主大发雷霆,也见忍不住从旁劝解道:“既然少布说过这话,那我不管这件事就是!你何必发这么大的火?”
“父王当真不管?!”纳兰公主回头看向也见,想再确认一遍。
“当然不管!”也见笃定道:“少布想替吉忽报仇,全看他自己的本事!为父……绝不插手!”
“有父王这句话就好!”在得到也见肯定的回答后,纳兰公主心下甚宽。
她回头拉起沈一心的手,豪放道:“走!回我帐子去!我命人备上好酒好菜,我们姐妹两个……不醉不休!”
沈一心先看聂远征一眼,随后颇为为难地拒绝道:“多谢公主美意!只是,我此番前来大古,是为了送贺礼的。眼下贺礼已送上,那……我就该返回铎蠹了。”
“什么事让你如此着急?”纳兰公主不解地看向沈一心。
看来,纳兰公主应当还不知道铎蠹大王鬼沃赤中毒已深一事,也不知铎蠹朝政,此时亦深陷水深火热之中!难道……是也见并未将此事告知于她?这是为何?还有……大古的国师哈丹巴特尔不是与达言、丹汗二人合谋叛乱一事吗?既是合谋,那他今夜为何一直未曾现身?还有,倘若哈丹巴特尔真是达言、丹汗的人,那他之前又为何要把陈小云送到铎蠹去,帮也见杀死他的死对头鬼沃赤?这些事,想来可真是奇怪!
心中如此杂乱地想着,沈一心嘴上便只简短应道:“因我与额尔敦说好了,贺礼送下后,就立刻赶回铎蠹去!故……实在无法在大古多做停留。”
纳兰公主虽有些不舍,但她最终还是选择放沈一心走:“唉!此番,我本想与你多做相聚,可谁知……唉!你一路保重!”
语罢,纳兰公主更是直接伸手将沈一心抱在了自己怀里:“你来大古两日两夜不曾歇息,还帮我平息叛乱!我……实在不知该如何感谢你!”
沈一心亦不舍地反抱住纳兰公主,道:“公主!我们两个是最好的朋友,日后,莫要再说这生分的话!”
纳兰公主一把推开沈一心,大笑着盯着她美丽的脸庞道:“有‘日后’就好!待你脱离了额尔敦的掌控,一定要再来我大古!到时,我们姐妹两个,就有许多时间,可以开怀畅饮了!此生,我一定要看一次你喝醉酒的模样!哈哈哈哈!”
沈一心点头道:“一定!”
之后,沈一心又与纳兰公主低声耳语了几句,这才带着聂远征离开。
两人边骑马往铎蠹赶,聂远征边不住地抱怨:“我们为何回回都要在夜里赶路?就不能歇一晚上,明日再走吗?”
沈一心驱马掠过一片片摇曳着月光的树叶,回头对聂远征不客气道:“你想回去歇着,尽管歇着就是!我又不拦你!可我……就是今日要走!非走不可!”
“驾!”
聂远征猛地在马屁股上狠狠抽了一鞭子,借势赶至沈一心身侧,狐疑问道:“你这一路上是怎么了?我怎么觉得……你一直在生气?”
沈一心将上半身微微下沉,趴在马背上,躲过前面一根伸下来的硕大枯树枝,再头也不回地继续驱马往前走道:“我没生气!”
“你这口气……明明就是在生气……!”聂远征一语道破。
“驾!”
不待聂远征问下去,沈一心就突然对身下的马儿大声命令道。
这一声,似是为了打断聂远征的问话,又似是在疏解她心中的郁气。
其实,说是郁气,不如说是憋闷之气,会来得更加贴切一些。
因为,之前聂远征一而再、再而三地在纳兰公主与也见面前强调她与他的“夫妻身份”,这才让沈一心的心中极不痛快。虽他们之前是这样商议好的没错,但他也没必要一直澄清这个问题吧?毕竟,这多多少少地会让沈一心觉得别扭、尴尬。
而正是这种说不出口的小心思,让沈一心尤为觉得憋闷、委屈,故,她才对聂远征,一直没有好脸色。
不过,如今看聂远征实在担心自己,沈一心也就当即原谅了他。
她稍稍勒紧缰绳,将身下马儿的速度放慢一些,再长舒一口气,对聂远征道:“你我二人假扮夫妻一事,到此为止!日后,不论与谁,都不可再提此事。”
“原来……你是因为这件事生气……”得知沈一心不太想搭理自己的缘由后,聂远征心下难免失落。不过,好在他明白自己与沈一心身份悬殊,不可有过多纠缠。
所以,他很快就调整好心态,向沈一心保证道:“我知道,你我假扮夫妻一事,只是权宜之计!日后,我绝不再提!”
见聂远征说得信誓旦旦,沈一心心中这才松了口气:此事,可莫要让仪哥哥知道了!唉!他的心眼儿向来小!倘若被他知道了,又不知要吃多少日的醋……!
“对了!你方才在与纳兰公主告别之际,同她说了什么悄悄话?”聂远征并不知沈一心心中所虑,他只想在两人都难堪时,赶紧说些别的,好以此来转移话题。
可心急的聂远征却忘记了,女孩子之间的悄悄话,是不能随意打听的。因为,若能随意告知别人的,就不能称之为悄悄话。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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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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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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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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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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