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险!沈一心暗自庆幸。
“你之前不是说你与好多女子相好过吗?我看……全都是吹嘘骗人的吧?”沈一心趁机取笑道。
“我……没……”聂远征的解释,听起来苍白又无力。
沈一心轻笑一声,之后就不再理会他。
她看向红色软塌上的美妇人,低头轻声问道:“你是汉人?”
因那美妇人被点了穴道后,全身都不能动弹,故,此刻她只能用眨眨眼睛的法子,来回答沈一心的问题。
沈一心见那美妇人的眼神还算乖顺听话,便与她商议道:“倘若你不乱喊乱叫,我就解开的穴道。如何?”
这回,那美妇人用力眨了眨眼。
沈一心点点头,接着,又戳一下那美妇人的膻中穴,美妇人便当即能动了。
“两位英雄饶命!”那美妇人一边手忙脚乱地将上半身的衣衫穿起,一边对沈一心和聂远征两人求饶。
“你不用害怕!只要你能如实回答我的问题,我们绝不伤你分毫!”沈一心保证道。
“好!好!我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那美妇人低头答道。
“这孩子是谁的?”沈一心用手指着那个在软塌之上酣睡的小婴孩,突然发问道。
“这……这……”听到这个问题后,美妇人的眼神开始变得畏畏缩缩、躲躲闪闪:“我……我的……”
“你要记得,方才我说的是,只有你说了实话,我们才不会伤害你!倘若你撒谎……哼!”沈一心的语气里,有意无意地带上了三分威胁。
“英雄饶命!这孩子是……是一女子托我帮她照看的!我……我是她从中原一路带到大古的奶娘!”被沈一心这么一恐吓,那美妇人连忙说出了实情。
“哦?”沈一心回头与聂远征对视一眼,又接着问那美妇人道:“那这孩子的娘是谁?”
“我不知道她的名字,她从未告诉过我……”那美妇人小心翼翼地回答着,生怕沈一心又一口咬定她说的是假话。
随后,那美妇人像是为了自证清白一般,突然抬起头来道:“我虽不知她的名字,但我知道她的长相!她……她长了一张十分好看的狐媚子脸!是……是世间难得的大美人!”
“难得的大美人……”沈一心喃喃自语道。
“你把孩子抱起来给我看看!”沈一心吩咐那美妇人道。
“好!”那美妇人赶紧依言将包着大红锻被的小婴孩抱起,凑到沈一心跟前。
那小婴孩的双眼紧紧闭着,长长、浅色的睫毛微微卷翘。眼下,他虽只有半岁多模样,但鼻梁已经有了高挺的雏形。他的肤色雪白,尤其在大红包被的衬托下,更将他的肌肤显得柔嫩、通透。
因那小婴孩长得实在太过漂亮,沈一心一个忍不住,便顺势将他抱到了自己怀里来。
“这倒真像是个大美人生的小娃娃……”沈一心感慨道。
“是啊!”那美妇人连忙附和道:“这孩子的娘亲的确美!不过,比起这位姑娘你来,她还是……逊色了那么一些……”
那美妇人久久盯着沈一心的脸,失神感慨道。
“我们都说了不杀你!你奉承她做什么?”聂远征突然上前一步,插嘴道。
“不!不!这不是奉承!是真的!这位姑娘英雄……当真是我迄今为止,见过的……最美丽的女子!”美妇人抓紧解释道。
沈一心还是头一回听别人称自己为“姑娘英雄”,她忍不住笑道:“这位大姐谬赞了!”
“沈一心!你还有心情在这里赞来赞去的?你是不是忘了我们此番来大古的目的?这里可是国师的帐子,不可久留!”聂远征有些焦躁地提醒道。
“我当然没有忘记!而且……我已经找到线索了!”沈一心指着那名婴孩脖子间挂的一个方形玉扳指道:“线索……就是这个!”
“这是什么东西?”聂远征皱眉道:“我知道,寻常人家生了孩子后,为保孩子平安,都会给孩子戴上长命锁。富贵的家里戴金锁,穷些的家里就戴银锁!可这在孩子身上挂玉扳指的……我还是头一回见!”
“这玉扳指,并非为了保孩子平安。而是,为了证明这孩子的身份!”沈一心十分笃定道:“怪不得,我方才就觉得这玉扳指眼熟……”
原来,这玉扳指正是原先的金鹰堂堂主,同时又是哈丹巴特尔的长子,已故的曲阳楼之物!
两年前,曲阳楼就是戴着这枚方形玉扳指出现在了苏州的醉青楼。所以,沈一心认得它。可是,之后沈一心又在陈小云的手上见到了它。
那时候沈一心就知道,这方戒,必是曲阳楼赠予陈小云的定情信物。
眼下,这方形扳指突然出现在这婴孩的身上,那他父母的身份,自是昭然若揭!
“这孩子……定是陈小云与曲阳楼的孩子无疑!”沈一心转头对聂远征道。
“说起这个……”那美妇人忽然犹豫出声道:“我似乎的确听这孩子的娘,暗暗唤过‘曲郎’这般的名字……”
“定是这样没错了!”沈一心将婴孩还给美妇人,转身往前踱步道:“当初,陈小云曾受我父亲的指派,去接近身为金鹰堂堂主的曲阳楼,其目的是套出鬼门峰企图夺取司空镜的阴谋。可不曾想,在此过程中,她却与曲阳楼假戏真做、动了真情。后来,她更是为了曲阳楼,直接逃离了我们风见派的掌控……”
“紧接着,她还偷偷为曲阳楼生下个孩子!就是这个婴孩!”聂远征突然接话道:“可……她不与自己的孩子老实在大祯待着,千里迢迢来大古做什么?”
沈一心看聂远征一眼,继续道:“她带着曲阳楼的儿子来大古,自是为了谋求荣华富贵!”
“是了!曲阳楼是大古国师哈丹巴特尔的长子。陈小云若能认下这门亲,那日后,她和这个婴孩,必是大富大贵!”聂远征恍然道。
“可……”沈一心看了那熟睡的婴孩一眼,摇头道:“可显然,国师这门亲……并不是那么好认的。想来,应是国师答应陈小云,在她杀死铎蠹国君鬼沃赤后,才能让她们母子入孛儿只斤一族。”
“是以,陈小云才会对鬼沃赤用合和迷魂散?!”
“我猜……正是这样。”沈一心闭上眼睛幽幽道。
“真没想到,你来大古只一日时间,就找到了陈小云去铎蠹的目的!真是……厉害!”聂远征虽不想承认沈一心的才智远在自己之上,但同时他又忍不住感慨道。
“这位女英雄所说不错!”那名美妇人忽然插嘴道:“这孩子的娘亲曾跟我说过,只要我能好生照顾她的孩子,待她自铎蠹回来,顺利加入了孛儿只斤一族后,就会给我许多许多的银钱作报答!”
“这个陈小云,还真是有自信!她凭什么觉得,在她毒杀了鬼沃赤后,还能活着从铎蠹离开?!”聂远征不屑地冷嗤一声。
琇書網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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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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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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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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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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