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见那年轻人的军衣上并没有任何头衔,仇矮子又忍不住冷嗤道:没有军衔,就妄想学着将领的样子,指挥其他人?!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正想着,埋伏在四周的大祯弓箭手已全部准备就绪。
为首那人发起长哨提醒仇矮子,仇矮子便当即向鞑靼兵组起来的那个“圆形盾牌”处一指,高呼道:“放箭!”
登时,漫天的箭雨,便毫不留情地向一众鞑靼兵射去。
因为鞑靼兵此时的布局是一层一层的,是以,射出去的箭矢虽能偶尔伤到最外层的人,但对藏在“圆形盾牌”里面的人,它们却毫无办法。
且,在那个年轻人的领导下,鞑靼余兵此刻竟出奇地团结。
只要他们立在外层的人一倒下,藏在里面的人,就会立刻出来补上。
鞑靼兵如此默契相应,让对他们久攻不下的大祯弓箭手,渐渐有些心烦意乱。
眼见着弓箭手手里的箭矢愈来愈少,仇矮子终是忍不住了。
他先是喝退高处的弓箭手,再将双腿用力一夹,驭着马,手中挥起那对八棱金瓜锤,急旋风一般,就向鞑靼兵的“圆形盾牌”阵仗中冲去!
“仇矮子!好主意!”一旁的耿天雷豪爽大笑道:“用战马破他们的兵阵!啊呀呀!我方才怎么没想到?!”
就在耿天雷兀自追悔之际,仇矮子身下战马的双腿,已被前面的鞑靼兵给挥刀斩了去!
“噗”
“噗!”
仇矮子摔在地上,狼狈地向旁连翻两个跟头,才在不远处停了下来。
“不行!”仇矮子气急败坏地抹了一把脸上的尘泥,忿忿道:“鞑靼贼围在一起,两只眼睛当两百只眼睛使!这个法子不行!”
“诸位将军!不如,就由我们这些人打头阵,取了鞑靼狗贼的性命!”带领凉州卫百姓前来的那名乡里小官儿,上前自告奋勇道:“反正我们人多,早晚耗死他们!”
“不可!”城门领陶婴忽然从后面冲出来道:“你们今夜擅自前来参战,又死了那么多人,本已十分不妥!若此时再让你们去打头阵,那……紫珠将军必定会以军法处死我等人!”
那小官儿不服气道:“我等都是自愿的!到时,我们可同紫珠将军亲自解释!”
“解释个屁!”陶婴气得跺脚道:“诸位!你们不是不知道紫珠将军她爱民、护民。她想做的,是保你们平安,而不是让你们去送死!还……打头阵……?!真是气死我了!周得胜!还不快带着百姓们离开这里?!”
“我不走!”周得胜别着一根筋,使劲儿往上顶着自己的脑袋道。
“我们也不走!”
“对!我们都不走!”
陶婴苦口婆心道:“鞑靼兵如今只剩一千余人,只我们凉州卫的守兵就完全能对付得了!你们不要在此添乱了!”
“唉!”紧接着,陶婴又长叹一口气,指着周德胜身后,快速道:“你们莫要意气用事!你看看!你们看看!同你们一起前来的兄弟们,有阵亡的、有受伤的……此时,你们不快带了他们送家的送家、医治的医治,还待在这里做什么?!周德胜!你看看黄蹬子他们,失血过多!再不快救人,稍后定会丢了命!”
“不好……”在听了陶婴的话后,以周德胜为首的几人,果真神色一震。
随后,便见他们一言不发地或是抬起、或是架起尚有气息的黄蹬子等人,火速离开了大祯的军营校练场。
见状,陶婴终于忍不住大大地松口气道:“唉!我陶某总算没有辜负紫珠将军所托,保下了这些人的性命!若不然,容着他们继续乱来,还不知会死多少人……”
“陶婴!听你的意思,紫珠将军竟是详知我们前线的情形?”耿天雷下马奔至陶婴跟前,迫不及待问道。
“自是!紫珠将军虽身体抱恙,但她却派了兵,时时将前线情报传递回她房中……”
“那鞑靼人的‘盾牌阵’,可有破解之法?”仇矮子也凑上来问道。
“有!紫珠将军说乌头白,马……”
“马?哼!紫珠将军这回怕是要失策了!仇矮子方才乘骑战马冲向‘盾牌阵’,可是大败而归!”不待陶婴将话说完,耿天雷就用炸雷般的声音打断他道。
陶婴斜斜看他一眼,神态间略带鄙夷道:“此马非彼马……稍后,两位将军就知道了。”
几人议论的功夫,祯兵又被鞑靼的“盾牌阵”给伤了数百人。
耿天雷哇哇叫嚷道:“将军的马什么时候才能来?!再不来,大祯兵就要死光了!”
“来了!来了!”陶婴鼓动众人往东看去,竟见几团“熊熊大火”,正往这边疾驰而来。
“什么东西?!”仇矮子等人齐齐拿起自己的兵器护在胸前,警惕地瞪着那些移动的火焰。
其实,不光他们吃惊,就连已经有些许胜算的一千余名鞑靼兵,此刻也都惊诧不已。
那火……难道是鬼火不成?!
不对!听人说,鬼火乃蓝色火焰,而这是正经的红色火焰,又怎么可能是鬼火?!
可既不是鬼火……它又为何会飞?还移动地如此之快?!
就在校练场上的一众人等百思不得其解之际,那几团熊熊烈火早已迅速穿过街道,飞过校练场,直冲鞑靼兵的这个固若金汤的“盾牌阵”而来!
“在‘火焰’经过的地上有爪痕……?!”那个长着一张汉人脸的年轻鞑靼兵,倏地低呼一声道:“鞑靼兄弟们不要慌,它们只不过是寻常野……”
“嘭!”
“嘭!”
“兽”字还未说出口,那好容易搭建起来的“盾牌阵”,就被来历不明的“红色火焰们”,给轻而易举地冲散了。
“冲啊!”
“冲!”
仇矮子和陶婴瞅准鞑靼兵惊慌失措的好时机,同时举起手里的武器,对祯兵们发号施令道。
祯兵虽也害怕那些“红色火焰”,但将命不可违。是以,不管他们心中多么不情愿,最后还是都乖乖举起手里的武器,与散落在校练场上的许多拨鞑靼兵交起了手。m.χIùmЬ.CǒM
因那些功夫好的鞑靼将领,皆已追随坤帖木儿汗逃出了城。故,要击退剩下的这些如同散沙一般的小兵,根本不是什么难事。
只不多时,仅剩的七百余名鞑靼兵,就在祯兵的强烈攻势下,全部束手就擒。
与此同时,那几团冲入敌方的熊熊火焰,也渐渐平熄下来。
众人这才得以看清,原来,它们竟是几只圆头圆脑、粗掌厉爪的……“银色怪物”?
耿天雷与仇矮子对视一眼,紧接着,二人又同时举起手里的兵器,对准那几只“银色怪物”,异口同声道:“你们是什么怪东西?还不快快现出原形?!”
陶婴哭笑不得地上前掀开其中一只“银色怪物”身上的银衣,一只黄黑色斑纹的吊睛白额大虎,便现在众人面前。
仇矮子收回兵器,恍然大悟道:“我竟忘了它们!也忘了紫珠将军乃这世间能驱使虎王之能人!更忘了这些大虫能为我们所用!”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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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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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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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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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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