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独一无二的脸上,生一对斜飞的英气剑眉,而在英气的剑眉之下,却是一双格外多情的桃花眼。本来,这眉毛和眼睛应是极不相配的,可不知为何,生在他脸上,偏偏格外好看!不止好看,应是让人过目难忘才对!另外,高挺的鼻子,让他整个面部多了几分锐利。而紧抿的双唇,则显示出,他为人十分固执。
“爹……爹爹?!”见到闻达耳的真面目后,秦桑榆眼中的震惊,简直无以复加。
之前,她总认为自己样貌平凡,定是闻达耳的过错。可如今一看,竟全然不是那么回事!
因为,就连号称“武林第一美男子”的刘峥仪,此刻站在闻达耳身旁都黯然失色。
虽然,闻达耳的眼角处,已有浅浅的岁月痕迹,但这些小小的褶皱,却丝毫不影响他的气度和风华。
“果真是你!”“顽劣仙翁”翁向怒气冲冲上前道:“什么狗屁邪军师!原来……你真的是申屠惊!拿命来!我要替师父报仇!”
确认闻达耳的真实身份后,翁向立时脚踩“步惊移云”,手使“元阳七斩”,劈头盖脸就向申屠惊那边攻去!
当年“赤日使君”一前一后收了翁向和申屠惊两人做徒弟。翁向入门早,加之他为人仗义、行事正派,是以,“赤日使君”便想也不想地,就将“行云流水手”悉数传授给了他。
而申屠惊则晚翁向十几年入门。他本想着,自己模样出众、天资聪颖,比那个邋里邋遢的翁向,不知强了多少倍!既“赤日使君”都肯对翁向那种人倾囊相授,那对自己……肯定更加偏爱!可谁知,申屠惊的这个想法,却大错特错了!因为他入门三年,“赤日使君”也未曾教授过他一招半式!
此举,不禁激起了申屠惊的嫉恨。
一日,他借着酒劲儿,气冲冲地去找赤日使君理论:“我入门三年……你为何不教我功夫?”
申屠惊本以为,自己这种大不敬之举,定会惹得赤日使君大发雷霆。
可令他意外的是,正在打坐的赤日使君,甚至连眼都没睁,就淡淡开口回他道:“惊儿。我让你担的一十六缸水,你可担完了?”
看赤日使君那副毫不在意自己的模样,申屠惊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他大耍酒疯,将三年来所受的委屈,一股脑儿地倾泻出来:“担水!担水!日日都是担水、劈柴、喂马、烧火!我算什么?你的下人吗?日日这样驱使我?!我告诉你!我拜你为师,是为了学功夫的,不是为了伺候你!你今日就给我个准话!你到底要不要教我‘行云流水手’?!”
见申屠惊大动干戈,不得已,赤日使君才睁眼看向他,简单明了道:“教。”
听到赤日使君答应的如此爽快,申屠惊的醉酒,竟一下子被吓醒了。
他登时就语无伦次道:“师父……我不是……不是……”
“惊儿。”边说着,赤日使君边从打坐的榻上踩鞋下来,再轻轻按住申屠惊的肩头,意味深长道:“惊儿。这三年来,你受委屈了。自明日开始,我便一日教你一式‘行云流水手’。如此,只消两个多月的功夫,你就能学会了。”
申屠惊惊喜交加之余,心下不由暗暗计较:“行云流水手”统共八八六十四式,每月学三十招的话,确是两个多月习完不错!
见赤日使君神情严肃,不似同自己开玩笑,申屠惊心底的欣喜和激动之情更甚。
他连忙跪在地上,磕头谢恩道:“多谢师父体恤!徒儿学会‘行云流水手’后,必定更加用心侍奉师父!”
和明显亢奋的申屠惊不同,赤日使君的神情,自始至终都是淡淡的。
他冲跪在地上的申屠惊随意挥挥手道:“徒儿起来吧!记得明日一早,到大林坳去。以后,我们就在那里学习‘行云流水手’。”
大林坳是一处地势低洼之地,不过,其地势虽低,但却胜在宽敞。是以,倒极为适合做练武之人的天然场所用。
自那之后,赤日使君果真日日依言,去大林坳传授申屠惊“行云流水手”。
因申屠惊天资卓越,学得极快。是以,根本用不了一日之久,他就能将所学招式全部融会贯通。
于是,申屠惊便常常央求赤日使君能多教自己一些。
可每每这个时候,赤日使君就会冲他摇摇头,再一言不发地离开……m.xiumb.com
这样的次数多了,申屠惊便不再央求。他只日复一日将原本学会的“行云流水手”一遍遍练习,直练习到,能“倒打如流”。
亦正是因为申屠惊那时候将“行云流水手”实实在在地刻到了骨子里,才致使他同别人交手时,无意识使出此功夫。
再说,申屠惊跟随赤日使君学习“行云流水手”的两个月,转瞬即逝。
这一日,在要学习第六十四式、亦是最后一式“行云流水手”时,申屠惊却在大林坳中左等右等,就是等不来赤日使君。
申屠惊知道,他若想做个乖巧懂事的好徒儿,就必须老老实实待在原地,一动不动地等赤日使君过来。
可愈等下去,申屠惊便愈焦躁:师父是不是在路上出了什么事?还是有什么事让他脱不了身?再难不成,是上回被治好的汗癣症又犯了,以致师父瘙痒难忍,出不了门?……
最后,在好奇和担忧的驱使下,申屠惊还是跑到了赤日使君日常所待的那处别院去。
“师父……”
刚到院门口,申屠惊便听见自赤日使君房中,传来翁向疑惑的声音:“师父你今日为何不去大林坳了?若徒儿没记错,今日是你传授给申屠师弟最后一式‘行云流水手’的日子!”
“我知道。不用你提醒我。”赤日使君的声音听起来慢悠悠、淡然然的,全然不似被病痛折磨的模样。
申屠惊心下,登时就松快半分:看来师父无事,那我也就放心了。
“那师父你为何……?”房中的翁向,继续不死心地追问。
正好,申屠惊也想知道缘由,便屏息凝气立在院中,等待赤日使君作答。
“唉!”没想到,赤日使君竟重重叹了口气,而后才对翁向解释道:“向儿,我总认为申屠惊心术不正,这才不敢将全部的‘行云流水手’传授于他。”
“师父……此话怎讲?”
申屠惊跟随赤日使君学习功夫两月有余,如今耳力大增!
他远远听见赤日使君像往常那样,踩着鞋面下床,再步履稳健地在房中来回踱步道:“三年前,他刚入师门,偶然得知我身上有恼人的汗癣症后,竟拿着不知从哪里寻来的偏方,去山上捉了一只白花、白眼、青尾、赤嘴的野猫来!”
“恕徒儿愚钝!此事……徒儿着实看不出申屠师弟有什么心术不正……”
“唉!”赤日使君又重重叹口气,听声音,他应是扶着桌面,坐到了那个金丝楠木所制的描红圆杌子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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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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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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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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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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