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立刻阴沉下脸来,郑重看向秦桑榆道:“秦姑娘说笑了!朝廷是朝廷,心儿是心儿,她自不可和朝廷的人同日而语。且据我所见,心儿所做、所行之事,皆是为了大祯百姓!她从未想过要从朝廷那里讨到半分好处!若能娶到心儿,便是我刘峥仪此生最大之幸事!”
听完这番话后,秦桑榆的嘴角不可察觉地抖动了一下。而她心中,更是翻江倒海、醋意叠起!
不过,很快她就换上刘峥仪所熟悉的那副委屈、柔弱模样,可怜巴巴道:“既如此……那,我便祝刘大哥和沈姐姐能……早日喜结连理。”
见秦桑榆整个人都弱质纤纤,刘峥仪登时就将神色缓下来道:“多谢秦姑娘。秦姑娘日后……也定能再遇良人。”
若是别的话还好,只是,这个“再”字,却深深刺痛了秦桑榆的心!
她冷冷想着:看来,他已知我杀夫一事!哼!“再”?我自是要再遇良人、再续新夫!只不过,这新夫……根本不用等日后……他这不就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么?!
刘峥仪对秦桑榆的心思毫无察觉,他扬起手里的泥坛子,仰头再喝一口里面的烟花媚。
此番,刘峥仪可是大口饮酒的。
等汹涌的烟花媚滑过刘峥仪的喉咙后,他忍不住豪情万丈地振臂高呼一声道:“好酒!真是好酒!来!秦姑娘!你也喝!”
秦桑榆笑着将那个脏兮兮的泥坛推开:“刘大哥,我就不陪你喝了,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刘峥仪将烟花媚抱在自己怀里,狐疑道:“在这里……?秦姑娘能有何要事?”
秦桑榆笑而不语地看刘峥仪一眼,接着,便将先前放置在脚边的那坛“香旖旎”,一股脑儿地倒进了二人身前的一个青铜所制的大池子里!
“秦姑娘你……?!”刘峥仪着急道:“秦姑娘!这‘香旖旎’虽不如‘烟花媚’珍贵,但也是难得一见的好酒了!秦姑娘你将它倒掉做什么?”
秦桑榆娇娇俏俏地踮起脚尖,从最上面又拿一坛“香旖旎”倒入那个青铜池里道:“刘大哥。你还不快过来帮忙?嘻嘻!等我们将这些‘香旖旎’全部倒入池中后,我就告诉你它的妙用!”
刘峥仪虽不知道秦桑榆到底要做什么,但这隐秘之地是她找的,似烟花媚这般好酒也是她给的……是以,无论怎么看,他都不应当拒绝秦桑榆的请求。
于是,在恋恋不舍地又喝一口烟花媚后,刘峥仪便毅然放下泥坛,动手帮秦桑榆将剩下的香旖旎依次倒入青铜池中。
要说这香旖旎的数量还真是多,将它们尽数倒进去后,整个硕大的青铜池,竟被填了个半满。
登时,这个井下酒窖里弥漫的,全是肆意的酒香之气。
看着摇曳着火光的半池酒水,刘峥仪偏头向秦桑榆问道:“秦姑娘,香旖旎已经全部倒进去了。眼下,你该告诉我它的妙用了……”
秦桑榆“咯咯”娇笑道:“刘大哥还真是心急呢!嗯……不过,既然你那么想知道,那我这就告诉你好啦!”
说完,秦桑榆十根灵巧的手指一动,瞬间就除去了自己身上的全部衣衫!
“啊!”看着秦桑榆在火光下有些泛黄、发亮的酮体,刘峥仪忍不住想上前阻止。
但他却吃惊发现……他竟动不了了!
不仅如此,刘峥仪还觉得身上的力气,也似是被什么东西忽然抽走了一般。
最后,因在短时间内失了太多气力,刘峥仪更是轰然迎面倒在地上!
不过,秦桑榆好像对刘峥仪的这些变化毫无察觉,她只用后背对着他,缓缓走入那个青铜所制的酒池之中。
刘峥仪本想闭上眼睛不去看那副香艳光景。可不知为何,秦桑榆身上似是有一股莫名的力量,将刘峥仪的目光给牢牢吸了去!
刘峥仪眼见着……她光洁的小脚没入酒中,再是结实的小腿,再是微微颤动的大腿……
等秦桑榆的整个身子都浸入酒中后,刘峥仪才陡然惊觉,香旖旎的味道……似是在不知不觉中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且在刚嗅了一口新的香旖旎后,刘峥仪就顿觉自己面红耳赤、心跳加快!
这……这香旖旎有问题!刘峥仪终于察觉到了危险。
“秦姑娘!你……到底想做什么?”刘峥仪高声质问道。
秦桑榆慢慢回过头来,冲刘峥仪妩媚一笑:“仪哥哥……你说呢?”
不知什么缘由,刘峥仪此刻眼中见到的秦桑榆,竟变得和沈一心一样绝色!
她寡淡的眉眼生动迷人,微塌的鼻梁有一种别样的娇俏美感,就连素日里最不好看的厚唇,此时也似乎散发出诱人的气息……
刘峥仪不可避免地有些心动道:“我说……什么?”
不行!刘峥仪刚要继续说下去,就赶紧强迫自己停住:不行!我这是怎么了?我这样……怎么对得住心儿?……不能看!更不能心动!
下定决心后,刘峥仪就直接将两眼一闭道:“我……我为何突然不能动了?且这种不能动的感觉……我还有些熟悉?”
看着刘峥仪极力忍耐的表情,秦桑榆忍不住笑着从池中撩起一捧酒,再调皮地将其泼到刘峥仪脸上道:“嘻嘻!仪哥哥果真厉害!这是‘怜香草’啊!你应当知道它的……”
“怜香草?”刘峥仪又惊又怒:“你竟……偷偷给我下毒?!”
秦桑榆吊着眉梢看了刘峥仪一眼,语气间颇有些酸味道:“怎么?我师父她老人家可以给你下毒,我就不可以吗?”
不错!这怜香草正是蝶衣宫特有的毒药。
上回,蝶衣宫宫主秦罗衣在传授给刘峥仪“海棠十二手”时,为防止他逃跑,曾在他身上用过此毒。
那滋味,确实同眼下一模一样。
不过……
刘峥仪忽然记起:不过,秦宫主说,这怜香草是需要“种”在别人肌肤里的!我记得,上回她就种在我脖子后面、五指以下的地方!而被种的地方,会立时出现一个鼓包!可现下,我身上并无任何异样!难不成……是秦姑娘诈我?
想到这里,刘峥仪忍不住开口问道:“那怜香草……你‘种’在了何处?”
秦桑榆促狭一笑:“仪哥哥啊仪哥哥!我可没有师父她老人家那般的高深功力,能往你的肌肤里种怜香草呢!我只能靠我的美色……做些在酒里下下毒的简单事情!嘻嘻!你方才喝的烟花媚里,就有我提前为你准备好的怜香草呀!咯咯咯咯!”
异香入心,竟让刘峥仪觉得秦桑榆的声音也变得愈发清脆、好听起来。
他想伸手捂住自己的耳朵,却是不能够……
秦桑榆见刘峥仪表情挣扎,不由好玩儿地把半个身子探到青铜池外面,又将下巴轻轻抵在两只叠起的胳膊上,故作无辜状道:“仪哥哥……你这是怎得了?嘻嘻!你怎得不敢瞧我?”
刘峥仪尽力摄住自己的心神,从牙缝里狠狠蹦出几个字道:“我说了……不准你叫我‘仪哥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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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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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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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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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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