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呢?”林季微微眯眼。
“是是,下官明白。”马儒连连应声,“大人问的应当是县里的百姓为何各个萎靡不振?”
“嗯。”
“此事我也说不清楚,让县里的捕头来说吧。”
见林季并未阻拦,马儒连忙唤来衙役吩咐了两句。
没过一会,一个三十岁出头的壮汉便出现在了后堂之中。
“山远县捕头常怀,见过总捕大人。”
常捕头躬身行礼之后,目光又落到了陆昭儿身上,迟疑着问道:“这位是...?”
“这位是陆游星。”林季随口介绍道。
“游星官?”常怀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监天司下面当差的,哪个不知道游星官的威名?平日里见不到也就罢了,若是见到了,那必然是出了京里都在关注的案子。
常怀再度行礼之后,才低声问道:“敢问林大人,陆游星,可是山远县要出什么大事?”
陆昭儿懒得理会,只是看向林季。
“与你无关。”林季懒得废话,直言道,“县里百姓们,怎么回事?”
一边说着,林季微微眯眼,又用神识暗中探查了一番县衙的情况。
可结果却大出林季的预料。
“咦?怎么连你们也是如此?”
林季起身,来到马儒与常怀面前,近处打量了半天,在惊异道:“一个第三境修为,一个有官职在身,被大秦国运护佑...怎么连你们都一副精气缺缺的样子?”
“这...”常怀苦笑了两声,“大人应该也看出来了,是县里有邪祟惹事。”
林季坐回到位置上。
“细说。”
常怀点头道:“此事已经有近一个月了,但那怨娘并未害人性命。”
“怨娘?”林季一挑眉毛,看向陆昭儿,“你可曾听说过?”
“不曾,鬼怪志异中也未曾记载。”陆昭儿答道。
常怀则说道:“大人,这怨娘,来自于我们山远县中的传说。”Χiυmъ.cοΜ
林季看向常怀。
“山远县民风保守,县里的各家各户,都不喜欢与县外的人来往,婚丧嫁娶都在县中,少有外人。”
“大概在一个月前,县里蒋家的公子蒋长青带回来一个女子,要与其完婚...但在婚后的第二天,那女子便得了急病死去了。”
“第二天就死了?”林季冷笑一声,这事没鬼才怪了。
林季示意常怀继续说。
“我们县里有传说,说是外嫁的女子,进了山远县之后,若是在县里夭折,鬼魂会化为怨娘,给县里引来报复。”
“那怨娘是如何报复的?”林季颇有些好奇。
一个月了都没死人,却把全县的百姓都搞得精气丧失。
这是什么奇怪手段。
常怀听到林季的话,却下意识看了一眼陆昭儿,有些难以启齿。
“直说!”陆昭儿说道。
常怀苦笑道:“春梦。”
“春梦?!”林季的声音猛然拔高。
一旁的陆昭儿却红了脸。
常怀点头道:“是,县城里的男人只要睡着,必会做春梦,梦里的女子看不清长相,却极尽婀娜,让人夜夜都睡不安稳。”
“又不死人,这事不算坏吧?”林季摩挲着下巴说道。
“下流。”陆昭儿瞪了林季一眼。
林季充耳不闻。
“大人,一次两次倒也罢了,可夜夜如此,谁也顶不住啊。”常怀无奈道,“每天醒来,都会浑身虚弱,精气丧失,这般下去少说也要折寿啊。这还是我,换做那些百姓...”
“这倒也是。”林季了然,什么事都有个度,过了只会反受其害。
“这么久了,为何还没解决?”林季接着又问道。
“我们也想去解决这个事情,可是一直摸不清头绪,这不拖到了现在。”
“一个月都没解决此事,为何不上报梁城?”
“我也想过上报,可那会梁城不是也自顾不暇,况且...”常怀有些心虚。
“况且还没闹出人命是吧?硬是要死了人才会引起重视吗?”话说到这里,林季知道追究下去也没什么用,直接站起身,说道,“此事你说是因为蒋家而起?那便带路,去蒋家走一趟吧。”
常怀连忙应是。
...
跟着常怀,林季和陆昭儿一道来到了山远县蒋家。
山远县不似青阳县,因为保守闭塞,县里大户人家不多,蒋家正是为数不多的大户人家之一。
进了蒋家,蒋家家主蒋松已经在堂中候着了。
约莫六十出头的年纪,头发已经花白了,黑着一张脸。
不等林季开口,蒋松便冷声道:“事情已经过去了,你们不必再问了!”
他显然已经知道常怀来这里的目的。
常怀低声道:“老蒋,这是梁州的总捕大人。”
外人不晓监天司中的官职,因此总捕的名头,比游星官还要响亮一些。
但蒋松却仍旧黑着脸。
“老夫又没犯法,只是家中出了混账事罢了!怎么...梁州的总捕大人,也要管老夫家里的家事吗?”
常怀有些无奈的看向林季。
林季则直言道:“你们的家事我自然管不着,可此事已经影响了整个山远县,早已不是你们一家的家事。”
“那又如何?”
林季眯着眼睛,缓缓道:“你若是不配合,我便以邪祟同党的名义将你们抓了,杀几个,剩下的全部发配,如何?”
陆昭儿下意识看了林季一眼,眼中带着几分意外。
“你敢?”蒋松一下子站了起来。
林季只是冷笑,笑容中的威胁浓郁到了极点。
蒋松沉默了良久,终究还是怕了。
“此事...是家门不幸。”
蒋松看向一旁的下人,摆手道:“去将那不孝子叫出来。”
下人转身离开。
没过多久,一个颇为俊郎的年轻人便走进堂中。
他便是蒋长青了。
蒋长青出来之后,微微低着头,佝偻着身子,一副畏畏缩缩的样子。
下人刚刚显然已经在后面交待了一些事情。
因此蒋长青在对着蒋松行礼之后,便直接看向了林季。
“大人,我那妻子染病而死,此事没有别的蹊跷了。”
林季皱眉,正准备再问。
蒋长青却又道:“再说了,她已经嫁入蒋家,是死是活也是我们蒋家自己的事情,与旁人无关。”
蒋松也在一旁冷声道:“听到了吗?事情就是如此!如今这县里的怪事,是不是她所为都还不知道!”
听到这话,陆昭儿想开口逼问,但是却被林季按住了胳膊。
“既然你们不愿意说,那我也不勉强。”
林季起身就走,陆昭儿和常怀也跟在后面。
出了蒋家之后,陆昭儿才问道:“你刚刚怎么不让我说话?蒋家明显在隐藏些什么。”
林季摇头道:“蒋家人要是肯配合,也不至于这么久了常捕头都理不出头绪。这样问是问不出来的,总得将证据摆在桌上,话才好问。”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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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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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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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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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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