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族?”
东海有龙族,南海有妖族。
可无论是龙是妖,早在九州各地,林季早就见过,甚至还没少杀。
可魔族却是从来都没听过。
就连监天司的游天官都无权知晓,这又是何等机密?
“路上说吧!”方云山的声音近在咫尺,却隔了迷雾看不清他此时的表情。
很快,大白鸟穿透雾影,飞快的驶向岸边。
大船刚一摆尾停好,三人就接连跳上岸去。
这回也不再用谁引路,三人调转方向,直接穿山越岭抄了近路直奔云州。
“魔族又是怎么回事?”林季问道。
方云山一边头也不回的继续向前一边解释道:“你去过水牢,用石佛堵了暗海,甚而还收化了金顶八杰。想必是陆老爷子早就跟你提过太元古事了吧。可有些事情,却是镇国公无法知晓的,比如这魔族。”
“当年圣皇斩龙起事,可那龙却并非是龙族之龙,而是云州龙岭,那其实是一座山!”
“山?”跟在最后的陆昭儿也有些奇怪道,“斩了一座山么?”
“是!”方云山道,“当年的圣皇惊才艳艳也不知已达何等修为!”
“云州再北素来被称作极北之地,一直被蛮族占据。与之云州隔有一座绵延大山。称之为龙岭山。而那山中有一道峡谷,深不之知几许。”ωωω.χΙυΜЬ.Cǒm
“而这峡谷,就是魔族与人族的唯一通道入口。当年魔族野心勃勃,想要破冲而出祸乱九州,被圣皇以一人之力尽皆灭杀。随后又斩了龙岭堵住了峡谷,加以封印,名曰蜃墙!此事早在圣皇起事之初,无人亲见。在《太古残记》之中也是寥寥数笔。”
“至于那魔族又是如何样貌,又有何等本事威能都没记载。”
林季暗下点头道:“原来如此。”
方云山又接着说道:“当年的圣皇麾下有三路大军,征东大军的主帐就是方才的明光府。金顶山说是精锐营,其实那是死囚营,每一个人都是以战赎罪而已。你之所以能收了金顶八杰,也正因他们的魂魄压在阵中,数以千载脱解不得。”
“征北大营原来就在镇北军的位置上,可随着圣皇莫名失踪之后,天下大乱。征北大营也早已不存。就连遗址也找不到了。”
“征南大营就在扬州的紫崖附近,那紫崖原是点将台。”
“这三路大军,东路为防龙族,南路为阻妖族,这北路就是看守蜃墙,防止魔族入侵的。”
林季默然道:“东南北各有一路大军镇守,却唯独西面没有。而西面就是佛国……当年的圣皇又和佛国有何关联,竟能如此安心呢?”
方云山肯定说道:“蜃墙危急,明光府之所以不遗余力的万里驰援,肯定和祖地迷雾岛有关。那迷雾大阵的本源之力和道阵宗的法阵不同。倒是有点像镇妖塔和秦家九龙台的关系。一旦魔族冲破蜃墙,不但云州、天下危急,怕是就连迷雾岛也将损灭。”
林季想起一事,急问道:“那邪尸教呢?又是怎么回事?高大人本是要参加我婚宴的。就是见了邪尸教死灰复燃,这才匆匆赶往云州的。”
“邪尸教肆虐的时候,我刚加入监天司不不久。”方云山道,“我当时修为不足,远在扬州并未参与。不过听说那次极北之行,虽然剿灭了邪尸教,可监天司也损亡了两位入道供奉,就连高群书也伤的不轻,也可说是惨胜。”
“有关邪尸教的卷宗早就销毁一空,我从未见过。知晓具体详情的,恐怕也只有高群书和那几位老供奉了。不过,这次邪尸教莫名再现,蜃墙也同时出了事儿。应该不是什么巧合!这样,就按方才的约定,我先走一步,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好!”林季应道。
林季“好”字刚一落地,方云山就身形一闪不见了踪迹。
林季和陆昭儿斜穿山岭,两个时辰后也入了云州境。
这一路疾行,林季倒是没什么,可陆昭儿却有点儿受不住了,只好慢下了脚步。
顺着官道没走多远,就见身后远远的驶来一辆马车。
临到不远处突然停了住,莫名其妙的转过头去,又急匆匆的往回走去。
“嗯?”林季扫了一眼,身形一闪拦在车前。
那车夫吓了一跳,赶紧拉住马头,强装镇定道:“我说小哥儿,你为何故拦我去路?”
林季笑道:“这好端端的大道,既无岔口,又无匪盗,却是为何突然调头往回走?”
那车夫顿了下,仍旧嘴硬着道:“我突然想起,忘了件要紧的东西,赶着回去拿。小哥儿,快些让路,莫要不讲道理。”
“是么?”林季笑容骤凝,“那车上……该不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吧?!”
车夫闻听脸色猛然一变,刚要弃车而逃。
却被林季一眼瞪了住,两膝发软噗通一声跪下身来。
这时陆昭儿也追了过来,哗的一把掀开了车帘。
只见那车厢里,结结实实的绑着七八個嫩角小儿。
个个都被堵着嘴巴,一脸惊恐,两眼汪汪的满是泪痕。
“别怕!我是来救你们的。”陆昭儿跳上车去,三两下扯断了绳索,拽掉条条破布。
哇的一声,那几个孩子顿时哭成一片。
林季冷眼逼问那车夫道:“这是怎么回事?!”
“我……我……”那车夫眼珠乱转,既惊又怕还有些迟疑不决。
“说!”林季手点如刀,刷的一下割了那车夫的一直耳朵。
“啊!我说我说……”车夫疼的惨叫连连,手捂着血流不止的断耳,老实交待道,“小的,小的叫张三,前几日输个精光,就想捞点偏财回个本钱,于是就起了歹心钻进一家摸东西。谁料,那一家老少五口早已死去,个个都被剜了心。”
“小的无事闲混,也就好个吃喝嫖赌而已,哪又见过这等场面?吓得屁滚尿流刚要逃走,却……”那车夫说着,下意识的扭向车厢望了一眼,心有余悸的又停了住。
林季冷声道:“你若真不想说,把你杀了拘问魂魄也是一样!”
说着点指一划。
唰!!
一道风刃破空而出,紧贴车夫的脑袋飞掠而过。
那车夫大半边头发瞬间掉落,就连地面上都裂开了一道深达半尺的长沟。
“啊!我说,我说!”车夫吓的一缩脖子,哗啦啦的尿了裤子,连连告饶继续说道:“小的尿了裤子,啊不,小的刚要逃走,却被一个黑衣道士拦了住……”
“那道士拎着一串血淋淋刚挖出来的心肝,满脸是笑的问我,这小偷小摸有个什么意思?有条发财大路问我想不想走?小的也是一时贪了心,就问那是什么财路?”
车夫说着,另用一手指了指马车道:“他让我或是哄骗,或是抓抢也好,弄些孩子送到云州。每个孩子赏银五百两,若有天资尚佳的,还可翻倍。”
“于是……于是……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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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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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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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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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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