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孰是孰非我已经不想追究了,你如愿得到了你的爱情,而我只想带着女儿平平静静的过日子。
你清楚我的性格,眼里揉不得沙子,所以我不会跟你有什么,你别白费心思了。”
陆浩辰滞了滞,想到查到的那些东西,终究耐下了性子道歉:“对不起!我没想到这些……”
季晚晚已经不想跟他多废话了,转身就要走:
“该说的我已经都跟你说了,如果你下次再来打扰我们的生活,我不介意当着你的面打电话给白柔。”
陆浩辰盯着她,见他提起白柔时,眼里的平静,他心口莫名被刺了下,忍不住脱口道:
“季晚晚,你就这么轻易放下了吗,为什么!”
明明她喜欢了自己那么多年,为什么能说放下就放下?
季晚晚揉了揉眉心,索性把话说清楚:
“你母亲和我父亲是知己好友,我们两家又是世交,双方家长更是早早给我和你定了口头婚约。所以我打小就知道,我长大以后是要嫁给你的。
你虽然比我大几岁,不过在我眼里你和季临几个没区别,所以我对你时常照顾,季临几个有的东西也会给你捎带一份。”
陆浩辰听的脸色越来越黑,咬牙切齿道:“这么说,你只是把我当成一个需要被照顾的弟弟!”不,他绝不接受!
季晚晚摇了摇头,神色略微恍惚:“一开始的确是这样,直到十四岁那一年,你应该还记得吧?我们几个同学出去逛夜市,人多意外走散,我遇到了一伙歹徒,
混乱中,我被伤了眼睛,在我濒临绝望时,有人出现救了我,我那时头昏昏沉沉的,只记得那人用衣服遮住我的头,将我护在身后,拼着受伤打退了所有歹人,一路将我送去了医院。
等我醒来时,正好见到你负着伤躺在我隔壁病房,我问昨晚是不是你救了我,你点头说是。”
说到这里,她吸了口气:“那是我第一次对一个人动心……”
她从记事起,似乎就在学着照顾别人,照顾三个弟弟,照顾生意应酬喝醉酒疲惫的父亲,可她也是个人,也有脆弱的时候。
当被人护在怀里的那一刻,她第一次体会到被人保护的感觉,那种感觉太美好了,被对方一路护着离开,她不用去思考季铮又调皮跟人打架了,季临总不爱吃饭,季淮身体什么时候能好?爸爸熬夜胃不好,要劝着爸爸早点睡……只用安心窝在那人怀里。
“所以即便后来随着年岁渐长,你行事越来越不像样,可因为那件事,我在心里一次次的给你找理由……”
她垂眸自顾自说着,并没有注意到陆浩辰在听到这番话时,微闪的眼眸。
“直到白柔的出现!
其实现在想来,看着你和白柔在我面前卿卿我我,我心里并没有真正吃醋的情绪,只是因为白柔莫名其妙抢了本该属于我的东西,心里不甘愤怒而已!”
这些话季晚晚原不想说,只是陆浩辰屡次三番纠缠,她不想他们平静的生活被打破。
不远处的树后,三孩子中两人目不转睛盯着这边。谢菁泽会看唇语,而柚柚则是基于她强大的观察记忆力,能记住每个见过的人脸上的微表情,只要需要,这些记忆可以自动在脑中筛选分析,也能看懂个七七八八。
无意听到长辈这种八卦,谢菁泽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主动收回视线。
柚柚则看的目不转睛,她语气庆幸的小声说:“还好妈妈不喜欢这个坏叔叔!”这样她下起手来就不用顾忌啦!Χiυmъ.cοΜ
谢菁泽指了指陆浩辰:“季阿姨既然被他缠上了,他怕没那么容易罢休!”
一旁的陶平安全程懵逼脸:“……”什么情况?怎么不带他玩?
这边,季晚晚叹息一声:“所以归根结底,我喜欢的并不是你这个人,而是那种被人护着的感觉。”
她自认为说的很明白了,然而对面的男人听了,尤其是最后一句,像是激起了某些他不愿触及的隐秘。
终究没忍住,淡声道:“你这是想要和我划清界限!”
不等她转身离开,他面无表情吐出一个人名:
“何凤洁。”
只听到这个名字,便让面前的女子脸色一下子煞白。她瑟缩着后退一步,惊恐又警惕的瞪着他。
见她终于失了平静,陆浩辰内心竟升起几分扭曲的满足感,这样总比全然漠视他好不是吗?
“何凤洁半个月前出狱了,听说她出狱后还打听过你的下落。”
他笑了笑,想要伸手去摸季晚晚的鬓角,却被她条件反射的躲开了。
遗憾的缩回手。
“我能让她这辈子都没机会出现在你的面前。
只要你跟我服个软,答应我,别冷着个脸。”
他放缓了声音说:“我不做什么,只是想让你还像从前那样面对我。”
他知道过犹不及的道理,说完,把蛋糕放在季晚晚脚边,便缓步离开了。
季晚晚定定站在原地,盯着那做工精美的蛋糕,眼前的画面模糊翻涌,阴暗的牢室内,她被人死死按在床上,身上单薄的囚衣被撕裂……
她身子不自觉发着抖,弯下脊背大口大口的喘息,过了许久,他才平复好情绪,绕过那一盒蛋糕,努力挺直了脊背,缓缓离开。
一直到看不见妈妈的影子,柚柚紧攥着小手,黑葡萄似的大眼一眨不眨盯着陆浩辰离开的方向。
谢菁泽轻拍了下她的小胳膊,轻声问:“还好吧!”
小家伙抿着唇摇头,突然问:“谢小雨,你说为什么有些人心会坏成这样呢?”
对上小人儿明澈干净的眼眸,谢菁泽一时竟不知该怎么回答。自打和脑中多出来的那些东西融合后,对于揣摩人心,拿捏引导人情绪这一块他可谓信手拈来。
明明有一大堆话可以辩述,而面对这么一个心性干净如清泉的小人儿,似乎哪句话都不合适。
柚柚似乎也不需要他回应什么,只摆了摆小手:“你们先走吧,我想自个呆一会儿。”
陶平安还要说什么,谢菁泽已点了下头,拉着人离开了。
直到脚步声走远,柚柚看向侧后方,大喊了声:
“两位叔叔出来吧!”
话落后没多久,远处躺椅边走过来两个人,中等个头,五官很普通,细看之下便会留意到,两人走路的脚步都很轻,
三天前,这两人搬到了她们所在的小楼,主动来见了妈妈,说是爸爸让过来保护她们的。
两人走***声问柚柚:“小姐有什么吩咐?”
柚柚冲两人礼貌的笑了笑,“让你们办的事情如何了?”
其中一个冗长脸的男人一板一眼回:
“陆浩辰每回出门身边都跟着至少八名保镖,落单的机会极少。我和陈刚已经按照小姐的吩咐,在他经过时无意透露有木犀居士真迹要转卖的消息,只是他为人谨慎,并没有轻易相信。”
柚柚皱了皱小眉头,她学东西虽然快,可对于这种费心眼的事她是真一点头绪都没有。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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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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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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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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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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